肚子肉呼呼的,衣裳又小了。 用完午膳,兰妙烟浅浅的睡了个午觉。 许氏给岑氏传了不少育儿经,倒是其乐融融。 直到晚上,许氏刚上马车。 登枝突的来报:“夫人,兰晚意出事了!” “兰晚意浑身是伤的倒在勇武侯府门外,说是不行了。” 这会儿老太太哭天抢地的闹着呢。 许氏眉头轻蹙:“过去瞧瞧。” 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兰晚意是她亲自养大,当做女儿养的。也曾付出心血,付出精力,偏生,兰晚意却肆意践踏她的真心。 兰远泽养外室,她早早知晓。 甚至裴氏生产时,她亲自过去坐镇。 她一边嘲笑自己的愚蠢,却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照顾。 就连,当初妙烟出生,试图溺毙妙烟的婆子,都是兰晚意亲自安排。 许氏只想看看,她自食恶果。 马车行至勇武侯府外,便被围观的百姓挡住了路。 兰晚意浑身衣裳被血浸湿,面上苍老可怖,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伤痕。 老太太哭嚎着抱着她:“晚意啊,晚意,你再撑一撑。” “大夫马上就来了,我的晚意啊,杀千刀的顾翎,你竟敢磋磨我女儿!” 老太太颤巍巍的掀开她衣领,瞧见伤痕新旧交错,斑驳不堪,她当场泪如雨下。 “大夫怎么还没来?” “柳姣姣,快去寻大夫啊!!”老太太哭的撕心裂肺。 兰晚意浑身是伤,她甚至不敢移动分毫。 今年府上多事,她早已忘记女儿许久不曾回娘家。 “这状元郎,是你亲自求的啊。他怎能如此对你?”老太太这一刻,突的想起当初许氏的阻拦。 悔不当初。 大夫匆匆来迟,兰晚意面上肿胀如猪,甚至看不出本来的容貌。 大夫把脉后,又查看她身上的伤痕。 轻轻摇了摇头:“这位夫人身上伤势过重,且陈年旧伤极多,这次伤及肺腑,只怕……药石无医。”大夫叹了口气。 “夫人强撑着一口气爬回侯府,脉象早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果不其然。 刚说完,兰晚意便大口大口吐血。 一口口鲜血自口中涌出,吓得老太太浑身发抖:“快请侯爷回来,快请侯爷回来!” 老太太大声哀嚎,我的晚意啊。 兰晚意大口喷涌鲜血:“我……我……错了。” “嫂……嫂子,我……我,知……错……救救,救救我。” 她看着许氏的方向,眼中留下悔恨的泪水。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此刻,她想起幼年之时。 旁人笑话她母亲年迈,她躲在小黑屋中不愿出来,也不愿叫老太太母亲。 只有许氏,粒米未进的守在门外。轻言细语的哄她,求她开门,将她抱在怀里。 低声说:你若不嫌弃,你可以偷偷叫我母亲。 她为什么那么傻啊。 为什么要帮裴氏瞒着她,为什么要帮裴氏害她?甚至,在她生产之时,对她刚出生的女儿动手? 兰晚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双手无力的耷拉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疯了一般哭泣,兰远泽赶回府时,兰晚意早已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