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侍妾的职业修养
午时长公主的确是叫她过去,是想问她昨夜又怎么惹怒了赫连禹。 侯府内到处是耳目,昨夜赫连禹掀翻了香料的事,又被下人们传到了长公主耳边。 芙蓉只能再度敷衍回答。 长公主难掩对芙蓉的失望,说如果不能尽快侍寝,能劝说赫连禹多呆在书房看书练字也好。 芙蓉知道,长公主还抱着渺茫的希望,想要让不学无术的赫连禹也能读书考功名,在朝为官。 可赫连禹又是个不愿被规矩框住的闲散性子,对做官更是毫无兴致。 为了交差,芙蓉只能编造长公主施压的谎言,把赫连禹骗去书房,尽可能呆得久一些。 提到读书写字,赫连禹便本能皱眉,他宁愿去练武场舞刀弄枪。 “世子,若是你不教妾身,妾身还能去找谁呢?侯府内的下人?传出去怕是要丢了世子的颜面。实在不行,妾身只能去青云阁……” 芙蓉见赫连禹拒绝的话马上就要出口,只好使出杀手锏。 “怎么?想去找我大哥?”赫连禹瞬间洞悉芙蓉的弦外之音,瞬间黑脸。 “自然不是。妾身就只能去找孙小娘求教了。可不到万不得已,妾身是真的不愿再去青云阁。” “罢了,本世子的侍妾还轮不到他人去教。晚膳后你来书房吧。” 芙蓉孩子似的,心满意足,喜笑颜开,福身道谢后转身就走,步伐轻快。 “方娴,快去研墨,晚膳前我再多练几遍。” 赫连禹望着芙蓉欢快的背影,不自觉嘴角上扬。 萧笛探头打量赫连禹的神情,满心不解:“世子,你不是说季小娘是不明不白之人吗?” 赫连禹挑眉,“不明不白,才有趣。” * 晚膳后,芙蓉独自进入赫连禹的书房,方娴方雅和萧笛守在门外。 赫连禹执笔,工工整整在纸上写下整首词,又把纸张移开,腾出芙蓉练字的位置。 “你照着写就好。” 赫连禹随意从书架上取一本书,快速翻阅。 “世子的字……”芙蓉惊讶于赫连禹的书法,竟然丝毫不逊于鄢少仁。 “比起我大哥怎样?”赫连禹假装不经意地问,手上翻书动作停止。 “字如其人,世子的字像世子一样好看,且笔力强劲,笔走龙蛇,更有男子气概。” 赫连禹得意仰头,颇为享受芙蓉的夸赞,忍不住孩子气似的自夸: “那是自然,我从小习武,文采学问比不过大哥,书法还是略胜一筹的。” “世子的墨宝,芙蓉可否带回去装裱悬挂?” 赫连禹的得意笑意瞬间凝结,“你在青云阁也是如此这般——拍马讨好大哥?” 芙蓉用力摇头。 赫连禹太过精明,她以后还真得斟酌分寸。 “芙蓉还不懂这词的意思,还请世子解释。” “意思就是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赫连禹没了兴致,言简意赅,低头翻书。 “前面妾身不懂,但最后一句却是懂的。两个人的爱情若是至死不渝,又何必贪求每日相守?妾身认为,这话不对。” 赫连禹终于抬头,等着芙蓉的见解。 “牛郎织女有情,却被迫相隔天上人间,每年只能相会一次。可相爱的人,又有谁不愿朝夕相处呢?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芙蓉倾慕世子,就希望能日日见到、夜夜陪伴世子,想要与世子的朝朝暮暮。” 赫连禹还是第一次听如此直白的情话,却不是感动,反而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皱眉撇嘴。 芙蓉看赫连禹这表情,便知道对方不信。 “你这侍妾还真是当得尽职尽责。快写吧。” 芙蓉执笔,歪歪扭扭写下第一个字,抬头偷眼去看赫连禹的反应,又不好意思地想要把一张纸揉烂丢掉。 “照你这个写法,侯府要损失多少纸张?” 赫连禹起身来到芙蓉身后,弯腰,右手握住芙蓉执笔的手,胸膛紧贴芙蓉肩头。 芙蓉侧头,鼻尖从赫连禹的侧脸划过。 “看字。”赫连禹直视眼下,手上用力,带动芙蓉的手一起,写下“纤云”二字。 亥时更响,芙蓉已经写了数十张,字是都会写了,也都会认了,但实在难看。 赫连禹左手托腮,拿着书的右手垂下,似是已经在榻上睡着。 芙蓉轻轻把写好的纸摞在一起,卷起来,打算带走。 “人可以走,字留下。”赫连禹仍闭着眼,却像是从不曾睡着。 “这么难看,留在世子的书房不雅观,还是烧掉吧。” “留着,日后对比,方可知进步多少。” “日后?三日后给长公主交差后,还要练?” 赫连禹睁眼,“你不是想当主子吗?自然要把从前缺失的东西补回来。以后你日日晚膳后都来书房陪同,我看书,你练字。” 这一次芙蓉的喜出望外不是装的。不单单是为达成长公主交代的任务,讨她欢心而喜悦,更是为了达成愿望。 她从小陪同袁绛紫读书写字,眼见着袁绛紫吵着辛苦,偷懒逃避,她却羡慕不已。 如今,她终于能够得偿所愿,读书写字,有赫连禹的书房,还有赫连禹这个老师可以请教。 “世子看书许久,肩膀一定酸痛吧,妾身给您按摩一下。” 芙蓉早就打定主意,今晚要再进一步。 不等赫连禹回应,芙蓉已经爬上了软榻,跪在赫连禹斜后方,双手搭在他肩头。 赫连禹并不抗拒,轻轻“嗯”了一声。 揉着揉着,芙蓉身体贴上赫连禹的背,见他并不反抗,又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双臂一滑,在他胸前交叠,双手掌心按在结实的胸膛上。 赫连禹吞了口水,呼吸渐渐急促,却仍没有推开芙蓉。 芙蓉更加大胆,把手伸进对襟之中。 赫连禹突然抬手,隔着外衣按住芙蓉的手,“我成全你作为侍妾的职责,你又要如何成全我?” “世子想要的实话,芙蓉已经给了。若世子不信,大可再赌一回。” 芙蓉的唇几乎贴在赫连禹的耳,吹气如兰,说话间嘴唇轻轻摩挲赫连禹通红的耳朵。 赫连禹的心比耳朵还要痒得难耐,侧身轻轻一拉,芙蓉娇弱的身躯便滑落在他怀中。 “你这张嘴,硬得很。”语罢,他俯身霸道吻住芙蓉的唇。 彼此先是试探,而后沉溺,释放。 赫连禹的唇蔓延开来,下巴,脖颈,锁骨…… “啊——”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尖叫。 猝不及防的叫声似一盆冷水骤然倾泻,两人瞬间清醒,炽热滚烫骤然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