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只是一厢情愿
陆瑾瑜穿好衣服后,让小厮请府医过来。 一会儿后,陈良忐忑不安地到跟前来。 方才表姑娘找到他,哭得梨花带雨,并且把事情略说了一遍,让他来帮她求情。 陈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炸开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这样一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果然,他忐忑前来,只见陆瑾瑜满脸乌云,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你个耳根子软的东西,还敢到我面前来。” 陆瑾瑜一脚踹去,踹得陈良跪倒在地。 “爷,此事与我无关,我并未插手。” 他哪里还能为表姑娘求情,此时他都自身难保。 “没有下一次。记住你是谁的人!若是你想换个人伺候,我大可成全你。” 这还是陈良首次见到陆瑾瑜发这么大的火,对他生这么大的气。 陈良垂首,不敢发一言。 府医过来了,帮陆瑾瑜包扎好伤口:“爷,你这也太狠了,自己划的,伤口还这么深!” 陆瑾瑜示意了一下,陈良狐疑地打开书柜,将那碗汤拿了出来。 府医一验,面有难色:“这碗汤里加了……致幻的药,能让人暂时迷失心智。只有花街柳巷才能买到。” 陈良脸色惨白。 他只听宁雪兰说了闯入陆瑾瑜的屋子,而他正在沐浴,而后她被赶了出来。 可没说她还下了药啊! “闭紧你的嘴,我爹娘面前也不能说。若是他们问起,你们只说给我调养陈年旧伤。” 府医是很可靠的,知道分寸,连声应了。 府医离去后,陈良又跪倒在地。 “爷!我是真不知道表姑娘胆大至此!至于柳姑娘,是因为你在练剑时,问柳姑娘是否到了南楚府,正好来送汤的表姑娘听到了……她误会了,还问我柳姑娘是何人。我说了是爷的好友托你照看的。” 陈良越说,声音越低。 自然,他又挨了一脚。 “去找你爹,领十棍。” 陆瑾瑜懒得再与他多说,把他赶了出去。 陈良满心悔恨,比起十棍,他更担心以后爷不再那么信任他了。 陈管家得知是二爷让自己儿子来领罚的,二话不说,拎起棍子就狂揍。 “我让你个兔崽子不知好歹,不好好当差,竟然还敢将爷的事儿,告知表姑娘!”陈管家气愤不已,“你端谁的饭碗都不知道吗?也就是爷宽容……你若是在宫中,连命都没了。” 陈良哪里只挨了十棍? 在他老爹的狂怒下,他挨了二十棍都不止了。 还是他娘看着差不多,连忙阻止。 “我记住了,爹,当真记住了。” 陈管家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侯府里依靠的是谁?你好好地跟着二爷,二爷自然不会亏待你。若不是二爷宽容,你如今也是个奴才,明白吗?以后你的儿子,孙子,也会是奴才!你以为二爷离了你,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陈良心里一凛。 他哪里是不能被取代的? 府里资质比他好的,不有得是? 只是因为他跟着二爷长大,是旁人不能企及的情分。 “爹,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将爷的事儿,告知任何人。” …… 陆瑾瑜得知陈良挨了二十几棍,几乎下不了床,但次日又瘸拐着过来当差,他的气也平了。 去主院给爹娘请安时,陆瑾瑜又遇到了宁雪兰。 宁雪兰的脸腾地绯红,强自镇定了心神,上前来口称“表哥”。 陆瑾瑜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也未放到她身上,脚步也未停留,径直走了过去。 宁雪兰又羞又难受,忍下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跟着过去了。 再一看陈良一瘸一拐地跟在陆瑾瑜身边,眼光也不敢跟她接触,她心里明了,肯定是陈良为她求情不成,还挨了罚。 宁氏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进来,正浮起笑容,就见到他们神色各异。 见儿子对雪兰愈发冷漠,她也只能在心里叹息。 雪兰哪里不好呢?为何儿子就是不喜欢? 屋里没有其他人后,宁雪兰跪倒在地:“姑母,昨晚雪兰做错了事,惹怒了表哥。” 宁氏大惊,连忙扶起了她:“你有何错,竟然行这样的大礼。即便有什么错,你表哥也自会原谅你的。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过惶恐。” 她以为儿子会顺着这个台阶下来,给雪兰几句好话。 哪知陆瑾瑜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 宁雪兰见他离去,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宁氏仔细问她发生了何事,她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下药那一段。 宁氏得知她竟然主动上门去投怀送抱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唉声叹气。 “兰儿,你也太心急了些……瑾瑜哪里是这样的人?” 宁雪兰抽泣:“姑母,若是我不是这般不知廉耻地来这么一出,哪里会有机会?若是不能嫁给表哥,我,我到庙里做姑子去。” 宁氏一直待她如亲女,也如儿媳,叹道:“说实话,我也与瑾瑜好说歹说过,甚至说过想让他留个孩儿,但他就是不听。这样的事儿,我哪里能强迫他?罢了,待他在边关历练一番,到时候回来了,会更明白你的苦心。”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妥:“但是雪兰,你真不必只将眼光放在瑾瑜一人身上。京城的好男儿多得很,姑母为你细细挑选 ,总能挑到合意的。如瑾瑜所说,倒也不必去高攀那高门大户,只要家世相当,家风好,儿郎自己立身正,比起去攀附高门,反而强得多。” 宁雪兰呆愣了,没想到陆瑾瑜还主动说出要怎么样给她挑选夫婿。 看来他心里当真对她是一丝想法都无。 宁氏何尝不知她现在心里的苦楚,也只能劝解着。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而且,这牛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既然劝解不了,侄女再亲,自然也是要遵从儿子的意思。 宁雪兰泪水涟涟:“姑母,我是当真不想嫁给旁人。” 说完,她便掩面跑了出去。 宁氏叹息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这到底也只是侄女的一厢情愿。若是儿子以后心悦旁人,侄女的心思也该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