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河村的廖家也发生了一件怪事。　　 廖家的小儿子廖小驴跟他老娘廖老婆子犟嘴之后，气的自己在粪池淹死了！　　 消息传出来，听到的众人先想到的就是胡说八道！　　 整个虎山大队都知道廖老婆子最疼她这个小儿子了。　　 大队长王青山从大队干部赶到的时候，他也是不信的。　　 廖老婆子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给她小儿子，怎么可能眼看着她小儿子淹死？　　 直到看到廖老婆子哭的没有人动静：“我的儿啊！”　　 “娘真不是故意说你的，娘也是为你好啊！”　　 “你怎么就扔下娘走了呐？哇哇哇……”　　 大队长走了过去，就看到躺在地上身体都已经彻底僵硬了发着阵阵恶臭的廖小驴。　　 呕～　　 王青山差点被熏吐了。　　 赶紧又把盖在上面的大破被盖上。　　 难怪还盖着这玩意儿，那味道确实怪上头。　　 王青山大队长忍着恶心看看周围。　　 廖家其他人都是一脸菜色的窝在角落，廖老婆子动静最大。　　 在地上一会打滚一会骂一会哭的。　　 早早的来看热闹的孙小娥凑到他男人面前，和他说道：“听说廖小驴昨天夜里去上河村找那边的那个知青沈凤柔，回来说是她被抓去劳改，非要去救。”　　 “廖老婆子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啊，听左邻右舍的说争犟了挺久，还骂他走路磕死，被粪淹死，老二一大早去茅房，才发现廖小驴冻死在粪坑里了。”　　 王青山：“……”　　 他不太信。　　 下河村以前是冻死过人，但是好多年以前。　　 那时条件太差，冬天冷，没有暖和的东西也没有吃的，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撑过去。　　 又冻又饿人才没的。　　 这年景可比以往好太多了。　　 更何况王青山还去廖小驴淹死的茅房去看了。　　 年前清理了，也没多少，就是可能拖尸体出来的时候没注意，挺埋汰的到处都是。　　 就刚刚他看了一眼，那一身粪肥的廖家小儿子身上穿着的棉袄可挺厚的。　　 还是新的，能去上河村回来都没事儿。　　 没道理这就冻死在自家茅房里了吧？　　 “大队长，我们打算到后山挖个坑埋了。”廖家二儿子面色复杂的道。　　 王青山：“去就是，还有啥事儿？”　　 现在不让大办，大队里有人老了，就埋在那边。　　 也有人偷摸办个后事的。　　 廖老二显然没有这个想法。　　 “老三说沈凤柔给了他两条小黄鱼，可我们没有找到，我想开个证明去劳改农场问问，我……”　　 “滚你酿的蛋！哪也不准去，赶紧收拾了，那么大的味还想这想那的，安稳的吧。”　　 王青山听了这个气就别提了。　　 还沈凤柔给他两条小黄鱼？　　 是上河村的那个沈凤柔钱多烧的慌，还是廖家小儿子值那个价？　　 反正王大队长一个都不信。　　 肯定是老廖家又没安好心故意想给他找麻烦。　　 这证明信想也别想。　　 老廖家现在就廖老二一个老爷们了，还不好好过日子。　　 这个家啊，唉……　　 下午，快上黑影了。　　 廖家人还有村里人帮着抬着廖小驴的尸体去了后山。　　 大过年的，家里不想放个死的这个窝囊的死人。　　 而且也不让大操大办。　　 全家就只有廖老婆子哭的死去活来的。　　 大队里帮忙的人抬到就回来了。　　 别人家里帮忙干这样的活，是要备饭答谢的。　　 廖家压根就没提的意思。　　 再加上廖小驴这死法怪恶心的，这大冷的天，就找了由头先回来了。　　 廖老婆子还庆幸，这样就不用管饭了。　　 廖老二也想赶紧把后事处理完了。　　 他还是要想办法开证明去找沈凤柔问小黄鱼的事情。　　 家里现在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他希望有，哪怕一个也行。　　 他娘也同意他去。　　 还说埋完老小，他们娘俩一块去大队长家。　　 不给开，他老娘就在大队长家哭丧。　　 上了大冻的后山地面刨个埋人的坑很费劲。　　 廖老二又烦又不想好好干活，坑没挖出多少，手上冻的口子挣开了。　　 “死了都还给我找麻烦，怎么不来个野猪吃了你就不用挖坑受罪了。”　　 廖老二甩了甩直流血的手，边嘀咕边挖坑。　　 廖老婆子很不满意，又骂又哭。　　 “老二家的，你在那里当玉米杆子呢，过来挖坑，懒死你个死婆娘！”　　 廖老二媳妇脸色淡淡的用揣着手的袄袖子抹了一把鼻涕水：“娘你看我哪有空啊，你儿子你怎么不挖？”　　 “我是你婆婆，我让你挖坑你就得挖，要不我就让老二把你赶回娘家。”　　 “哟，也不怕大风扇了你的舌·头，一家子都快家破人亡了，你还……”　　 “你个死女人敢咒我廖家，我弄死你！”　　 廖老二烦躁的把手里的掀一扔：“还干不干活了，啊？不干就回去？”　　 “你干·你的，别管，我替你教训你媳妇儿！”　　 廖老婆子就是想撕巴她儿媳妇儿。　　 以前都是老大媳妇顶着，老大出事后，那女人让她娘家出了二十斤粮食也必须离婚。　　 婚离了，听说到现在也没嫁出去。　　 她就想着，把老大家的弄回来嫁给她小儿子。　　 可那个离婚的烂货不同意，她小儿子竟然也不同意。　　 现在人还没了，她这心啊，就和什么挠了似的难受啊……　　 “什么动静？”　　 “闭嘴！别撕巴了，这动静，不对！”　　 廖老二一铁锨拍过去。　　 拍到了廖老婆子的胳膊，掀角铲到了她的手，唰的一下就出血了。　　 不等廖老婆子再抓她儿媳妇出气。　　 也听到了动静。　　 轰轰！　　 轰隆隆！　　 “这不是…狼…好多狼，啊啊啊！”　　 随着廖老婆子的叫嚷，那从山上冲下来的狼嗷嗷嗷的就扑了上来。　　 最先跑的是廖老二。　　 他手里的铁锨扔出去了，空着手跑的还快。　　 廖老婆子和廖老二媳妇儿刚刚还在干架，一个躺在地上，一个骑在她身上。　　 婆媳俩还没等爬起来开始跑，就被饿的眼珠子泛绿的野狼扑倒了。　　 嗷！　　 “啊！”凄惨的叫声传来，很快就失去了声息。　　 廖老婆子的手破皮出血，她连叫声都没发出来。　　 就被两头狼咬死了。　　 一头咬到了脖子，一头咬断了她的胳膊。　　 廖老二没命的疯了一般的往山下跑。　　 只要跑到山脚就有巡逻队，就有民兵，他就能得救了。　　 小驴被他淹死在粪池里，以后廖家都是他的，那些小黄鱼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