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这里还没轮到一个妾来自说自话!” 这话里话外,也暗暗维护了大夫人一把。 谢玉霞虽早已习惯被金氏压制,但首次意识到,世子心中还有她这个正妻的位置,不由得心头一热,欲上前劝慰。 不料苏熠转而问向萧子懿。 “还疼吗?”萧子懿轻轻收回手,乖巧微笑。 “妾身不疼了。” 旁观者皆暗自称奇,毕竟在世子面前撒娇卖俏虽常有,可当着众人面如此大胆却是头一遭。 即便是金氏,也未曾如此。 而这萧姨娘,却显得那么自然。 苏熠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道: “你之前提金氏表兄在外猎场藏蛇窝,可是真的?” 他居然听见了? 萧子懿身子微微依向他,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妾身怎敢欺瞒。” 金氏捏紧拳头,焦急提高声线反问。 “你该不会想跟世子说那些蛇是我叫人放的吧!!” 她吼叫着,却被苏熠凌厉的目光堵了回去。 “真假我自会判断。” “你这一闹,不顾大夫人颜面不说,还让懿儿这身子骨受了惊吓,还不快跪下认错?” 金氏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过去。 这意思是要她给谢玉霞下跪,甚至还要向新来的小妾萧子懿屈膝? 怒火中烧,可碍于众多目光,她又岂能轻易服软! 见她还想狡辩,苏熠断然下令:“来人,将金姨娘拖下去杖责十八,关押后院一月,未经我允,任何人不得探视!” 话音刚落,金氏立刻软了,扑通跪地,连连磕头:“世子息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但已无力回天。 苏熠没有半分同情,金氏情急之下,匍匐到他脚边,哭诉道: “世子大人,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为您可以放下身段为妾,不正是因我对您深情一片吗!如今您怎么忍心因萧姨娘责罚我?您忍心看我受苦,忍心看我如此……” 未待她哭诉完毕,人已被带走。 萧子懿心中明白,苏熠大概是借机要对付金氏的表兄了,正如原著所述。 对他来讲,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嘛! 想当年,金家权势熏天的时候,她那表哥作为御史大人唯一的独苗,和这位世子爷明争暗斗就没消停过。 戏也演完了,萧子懿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立马找个地儿躺平了放松放松。 干脆心一横,眼皮一耷拉,装晕了事。 “姨娘!姨娘您怎么了?”锦婳焦急地呼唤起来。 苏熠闻言低头,瞥了眼怀里的女子,眉头轻挑,挥手示意周围人退下。 之后,他不紧不慢地把萧子懿安置在床上。 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在床边落座,亲眼看着府医为她检查。 这一下,萧子懿心里犯了难。 醒吧,尴尬。不醒吧,也尴尬。 正当她左右为难,手心突然一阵刺痛,她猛地瞪大双眼! 正好对上了苏熠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心猛地一沉,当着领导的面被抓包装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子懿赶忙压低嗓音,哼唧了一声:“好疼……” 苏熠笑着说:“你哪天不喊疼,身体这么娇贵?昨天还硬要缠着我闹腾到半夜?” 到底是谁缠着谁啊……救命 谁让对方是顶头上司呢。 萧子懿娇滴滴地靠了过去,开始滔滔不绝地吹捧起来。 “我作为世子爷的妾,不折腾您还能折腾谁呢?但今天真是火烧眉毛了,那些蛇吓死个人!世子爷没见着,真是万幸!” 她这厚脸皮,倒和她那机灵劲儿挺搭。 老夫人手下的人,确实有两手。 他倒想看看,解决了金氏之后,她还有什么招数。 正待开口,萧子懿却在他嘴角轻轻一吻:“我今天实在是不舒服,还请世子爷宽容些,让我先好好养伤,待我康复,定让您更开心。” 萧子懿一心只想把这尊大佛打发走,自己的小身板,实在是吃不消啊。 苏熠闻言,眼神微眯,却依了她:“行,我等着。” 他还特意叮嘱府医,要尽心治疗。 不仅如此,还派人送了许多滋补品来。 这一幕,全被谢玉霞收入眼底。 丫鬟花晨不满地说:“大夫人,这位萧姨娘,怕是真把世子爷的心给勾走了。您看世子爷何时对旁人如此上心过?都说男人爱狐狸精,就凭她那套不知羞的手段,哪个男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以前有金氏在后院折腾,暗地里总往世子爷那凑,害得世子爷几乎没踏进过她们小院。 偏偏自家主子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实在让人心急。 现在又来了个似乎比金氏更厉害的角色。 谢玉霞转身离开前,对花晨吩咐:“你悄悄查查这个萧姨娘的底细。” 而另一边,萧子懿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她笑着从钱袋掏出几锭银子,递给吴嬷嬷和锦婳。 “辛苦两位了。” 一个替她演戏,一个帮忙请世子爷,她们却推辞不要。 萧子懿二话不说,直接塞进她们手里。 “安侯府不同寻常,手里有点银子总是好的,大家都是讨生活的,拿自己应得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收下吧!” 正此时,一名仆人怀里揣着一封信,悄咪咪地走进萧子懿的房间。 “萧姨娘,外面有位公子让小的把这封家书转交给您。” 家书?这又是哪一出? 一提是家书,心里就有数了,准是萧家催着送嫁妆的事。 她吩咐锦婳取来,吴嬷嬷眼尖心细,顺势给了送信的小哥一小块碎银打赏。 那仆人笑着双手呈上信件。 萧子懿一看,心里暗叹吴嬷嬷就是心细,连锦婳都得了提醒,忙拍脑门笑道:“哎哟,我倒忘了跟小哥说声谢谢了。” 信到手,拆开一阅,果不其然,嫁妆二字跃然纸上。 锦婳虽不认字,但从吴嬷嬷和萧子懿的表情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小姐,是不是老爷来收嫁妆了?” 萧子懿一点头,锦婳心里的委屈又翻涌起来。 “他们怎么这样急不可耐!您这才进门两天,一切还没安定呢,就要急着拿走嫁妆,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其实……” “不急,对了,嫁妆都安置在库房了吧?我待会儿过去看看。信上说萧家逸三天后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