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沁并没有住在咖啡馆二楼,而是在咖啡馆附近给自己租了一套房子。 袁杰才是住在咖啡馆里的那个人,但这些裴尚沁没有告诉时承。 裴尚沁隐瞒自己的信息自然有她的考虑,但对时承的信息她觉得自己最好是事无巨细,全都要知道。 回到住处后,裴尚沁开始做功课,把时家查了一个底朝天。 瑞立集团是时家最大的产业,目前由时承的父亲时怀森负责,瑞立集团旗下有三家公司,褔瑞、华兴、山锦绣,其中山锦绣由时承打理,公司座落于江城。 时家除了瑞立集团以外还有一些零碎的产业,像茶园,酒店,餐饮。 时怀森并非时家独子,他有一个弟弟,名叫时怀宇,但他不是商人而是一名律师,京圈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就是他开的。 时怀森还有一个妹妹,叫时怀夕,未婚,负责三家子公司之一的华兴,据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性。 时承也不是时怀森的独子,他上面有一个哥哥,叫时非,时非负责管理的是褔端,妻子是肖焕林的姑姑,所以肖焕林才会喊时承二叔。 裴尚沁掰着指头算,明天时怀森生日,时家随随便便都能坐一桌,他们家还真是大家族。 不像她,那怕现世还是现在,都是独生女。 了解完时家的情况,裴尚沁开始给自己选衣服。 裴尚沁不拍戏的时候并不爱打扮自己,跟很多女明星一样,私服就是休闲装,冬天羽绒服加运动裤,夏天T恤加牛仔裤。 这些,自然上不了时家的台面。 但是让裴尚沁为了这次生日宴买一身名牌,她也不干,她是换了身份但并不是富家之女。 再说,再富能富过时家。 衣服,得体就行。 裴尚沁选了一套略中式服装,对襟盘扣上衣配一条半截短裙,头发梳在一侧,一半盘起一半垂在胸前,妆面很素雅,温柔中透着干练。 上午十点十分,时承开车来接裴尚沁。 今天他只着简单的衬衣跟西裤,衬衣袖口挽在肘部,配了一条黑色的臂带,很是清爽。 这份清爽倒是跟裴尚沁的中式风相得益彰,让人有种天生绝配的感觉。 时承把一个檀木盒子递给裴尚沁,“这是我帮你准备的礼物。” 裴尚沁打开,里面是一串佛珠,通体呈黄色。 “这是什么?” “蜜蜡佛珠,我父亲一直想要这串佛珠,可惜之前拍卖与之失之交臂。” “能拍卖的东西价格自然不菲,我送的起吗?” “失之交臂是因为卖家临时改变主意不想卖。并不是说这东西有多贵。” “你怎么弄到手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裴尚沁,“……”她收下了。 两个人去了时家。 时家的宅子并不像裴尚沁想的那样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依山而建,而是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段,进入一扇高大铁门,沿阶步行几十米然后又穿过一个中心花园就到了。 裴尚沁望着时家并不起眼的房子,开始估算它的市值。 京都市中心,房价十几万一平,时家闹中取静独门独户修一橦别墅。 看似不起眼,实则很扎眼。 “进去吧。”时承迈步准备进去。 裴尚沁扣住了他的手腕,她甜甜一笑,手滑进时承的大手里,与他十指紧扣。 “我第一次来,有些紧张。” 时承,“……”他把她的手攥紧了一下。 两个人进屋,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她恭敬的称呼时承为二少。 “二少,老太爷来了。” 中年女人禀告着,目光在裴尚沁身上荡来荡去,但没有问裴尚沁是谁。 “知道了。”时承攥着的手改成握,他快走两步,牵着裴尚沁往里走。 里间,是会客厅,非常气派,这种气派在里面华光溢彩的人照耀下又显有些局促。 这是裴尚沁对时家的初印象,明明那么宽敞的房子,却让人不敢站进去。 “爷爷。”时承先开了口。 屋里的人同时回过头。 时承换了一只手握住裴尚沁,然后从身后揽住她的背,跟正中间坐着的老人介绍,“这是我跟您说的裴尚沁。” “爷爷。”裴尚沁朝老人施礼。 昨天她做了一晚上功课,就是没查时承爷爷的名字。 不过老头挺精神,坐在那里像个弥勒佛似的。 “这真是你交的女朋友?”老头没有看裴尚沁,而是用拐杖指着时承,“不会是你小子随便找个人糊弄我老头吧?” 裴尚沁看向时承,她想看看时承怎么回答。 时承没有回答,而是回看她。 裴尚沁微微一笑,举起了手。 她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时承有没有糊弄您我不知道,但我跟他表白过,我想做他女朋友。” “哦,这么说是你追的他?”老头终于看了裴尚沁。 “是的,追了一年多。” “你还挺有毅力。” “我对喜欢的东西一向都有毅力。” 裴尚沁说完问时承,“那位是伯父?”她问的是时承的父亲。 时承开始跟裴尚沁介绍其他人。 裴尚沁非常有礼貌的跟众人打招呼,同时也在观察对方对她的反应。 时承的父亲倒是朝她笑了笑,那笑跟时承一样,透着高傲。 时承的母亲没有看她,整个身体语言告诉裴尚沁,她不欢迎她。 时承的二叔倒是很有礼貌,裴尚沁喊他二叔时,他回了一句您好。 您好。客气的疏离,很符合律师这个职业。 时承的姑姑,像个女王,目光是从下眼睑方向看向裴尚沁的。 裴尚沁也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喊她。 时承的大哥不在,时承的母亲不情不愿的解释,“时非有事晚上才能来。” 所有人介绍完后,裴尚沁把手上一直拿着的生日礼物送给了时承的父亲。 “伯父,生日快乐!” 时怀森没有接。 裴尚沁也不需要他接,她把东西放到时怀森面前,退到时承身边。 “坐吧。”老爷子发了话。 “谢谢,爷爷。” 在坐下去的那一刻,裴尚沁没有忍住,笑了。 她想,就时承这样的家庭,恐怕只有自虐狂才愿意嫁进来。 当然,这世上自虐狂有很多。 但,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