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像是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柏聿坐在床上,云窈想给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她知道这是他为了让自已清醒,故意拿瓷片划的。 伤口很深,在男人冷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如果不好好处理,一定会留下疤痕。 “柏聿…” 云窈唤他,温热的掌心覆上男人的伤口,逐渐泛起淡淡的光晕。 他知道云窈是想愈合他的伤口,但是他更想留下这道疤痕。 柏聿握着女人的手,就势收回自已的胳膊,“窈窈,我想留着它。” “为什么?” 她缓缓抬头望他,眼眶泛红,泪珠盈盈,有种不胜凄楚之感,惹人怜爱。 两人成婚这么久了,这是云窈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窈窈,不要哭…”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已没有依着她。 柏聿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云窈还是忍不住泪意。 她看见他受伤,本就心疼他。 更让她难过的是,柏聿不愿意让她去医治他的伤口。 空气中的玫瑰香越来越浓郁,甚至开始飘起泛着光晕的玫瑰花瓣。 “窈窈……” 柏聿记得之前云窈问过他,为什么说女人落泪会掉小珍珠,她都是掉花瓣的。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觉得她懵懂。 “窈窈,治吧,我给你。”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云窈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沾染上他身上的雪松香才平复心情。 “柏聿,你知道吗,爱众生是我的职责,但是…这份职责没有教会我去钟情一人。” 女人的嗓音柔软,像是最和煦的风。 “和你结婚,是你给了我不一样的感情。” “我不知道这份感情代表着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份感情和我的职责是不一样的……” 她望着男人湛蓝色的眼眸,里面尽是说不尽的缱绻温柔。 “爱众生,却只钟情一人。” “柏聿,这是和你在一起之后,你教给我的。” 话语间,云窈已然治好了他手臂上的伤。 她收回手,主动攀上男人的肩。 柏聿听着她说完,心里早已炙热的不像话。 他不敢相信云窈这么快就理解了自已的感情,理清了自已的心。 男人不敢妄想, 更不敢奢求…… 他的云玫瑰,是真的钟情于他。 柏聿忍不住地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已怀里贴的更近一点。 “窈窈,亵渎神灵,会如何?” 云窈的唇被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整个人都有些晕,“什么亵渎?” 他的嗓音沙哑磁性,抱着女人跨坐在他身上。 “像这样…” 柏聿托着她,带着她蹭上自已。 她蹙眉,陌生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唔…”云窈倒在他肩上,忍不住微微发抖。 …… 柏聿一夜未眠,给云窈盖了条薄毯,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准备离开。 他起身,看见窗外的风景。 天边一半挂着清冷的月亮,一半泛着明艳的朝霞。 男人昨晚亵渎了云窈,不知道上天对他有何种惩罚。 目前来看,一切都过于正常了。 柏聿收回思绪,转身走了出去,准备去解决昨晚的那几个胆大包天的绑匪。 没想到在长廊碰上了迎面走来的云冷,他看他走来的方向,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你去过地库了?”柏聿问他。 云冷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很不情愿地回答,“嗯,去了。” 柏聿看见他身上的血迹,“云冷,你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又怎样?”云冷眯了眯眼,红色的眸子凶狠,野性十足。 昨晚的天象异常,原本雷声翻滚突然转变为明月高挂。 他知道是柏聿又对云窈做了什么。 云冷怒火中烧,直接掀翻了沙发打算闯过去。 柏星季及时拉住了他,“云冷,你又抽什么风?你忘记上次云窈和你说的了吗?” 他脚步一顿,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神主维护这个男人,云冷也奈何不了。 “云冷,我知道你对他们有情绪,但作为圣灵,怎么可以轻易杀人?”柏聿耐着性子,和他说。 柏聿还打算好好审问几人,问出幕后主使,没想到云冷把人都给弄死了。 云冷却笑了,“你错了,我不止对他们有情绪,我对你一样有。” 他说完冷哼一声,径直从柏聿身边走过。 柏聿不在意云冷说的话,加快了步子走向地库,离得近了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好在云冷真的没把人弄死。 地库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男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但不足以致命,像是用狼爪硬生生地抓出来的。 几人见到柏聿,更像是见到了地狱修罗。 他们爬到男人身边,不打自招,一个劲的求饶。 甚至想起抓男人的裤腿,被柏聿身边的保镖给踹到一边。 “柏总,我们是拿钱办事,一个叫乔绾绾的女人给了我们两箱金子,让我们买通会所的人,绑走柏太太……”几人中的大哥将事情道出,想保住兄弟们的性命。 柏聿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泛起冷厉的杀气。 他居高临下,盯着地上的人,“觉得我很好糊弄?” 男人的脚硬生生地踩在地上人的伤口上,伴随着大哥的惨叫声,柏聿又问,“那女人哪来那么多钱?能请得动你们这么多人?” “柏总,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其它的一概不知啊柏总!”其他几人也上前,替大哥求情。 柏聿收回脚,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几个保镖相互看了一眼,将地上的人全部拖了出去,打算直接以绑架罪送进监狱。 …… “聿哥,”宋清焰一大早就将尚水会所的人查了个遍,等着告诉柏聿结果。 尚水会所的安保措施一向都是十分严格的,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些人混进来。 “那几个人是尚水会所的员工,在这工作了几年了,对这边的监控位置都十分熟悉。” “他们与嫂子素不相识,该是受人指使的。” 柏聿揉了揉眉心,眼底一片清明,“我知道是什么人。” 乔绾绾没那个资本去做这件事。 在她身后,该有着更大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