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异常……” “既如此,那便跟在他身边时时看着,搞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月柒然最后做出的决定,三儿虽然出过错,但是如它所言,情感数据是实时监测统计的,其他地方都可能会错,这个绝对不可能,而且还没被三儿发现。 三儿:“……这事不归咱管,上报主神界,会有人来处理的,我们该回去了,宿主!” 它真的很有理由怀疑,月柒然这是故意找个由头不离开的。 果然,还是自家的统最了解自家的宿主。 只听月柒然充满正义感的说道:“遇都遇到了,怎么能将问题扔给别人呢,咱们都在这了,还要主神界派人来做什么。” 三儿无奈:“宿主,咱们待得够久了,你要追的cp也马上be了,继续留下来也没意义啊!” 月柒然却是摇头,反过来劝三儿道:“三儿,既然都马上到结局了,那就看完再走呗,反正我积分多的是,你随便扣。” 三儿无语,问:“那你就不想回家了,难道要一直在各个世界逗留,还时时有生命危险。” 听到“回家”一词,月柒然先是一愣,而后又继续摇着头,无所谓道:“回那个冷冰冰的家有什么意思,无聊。” “宿主……” “好了好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江夜雪到底有什么问题吗,反正都到最后了,再等几日又何妨。” “……” 一人一统相互掰扯着,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迫于月柒然淫威,三儿只能乖乖跟着她继续留下来。 “啪”,月柒然打了个响指,一人一统眼前的景色飞快变化,下一瞬,他们已经离开了五夜城。 夜幕散去,晨光熹微,枯木逢春,枝条抽出嫩芽,泉水叮当,从山涧流入了江河。 天明之际,人们才发现,那座诡异,屹立数百年不倒的诡城竟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而无际开满白金芙蕖的湖泊。 水光滟滟,白绿相映,花枝摇曳,清风拂过,袭来阵阵清香,山间云雾缭绕,风光旖旎,恍若人间仙境。 天地一片宁静祥和,也不是没有人察觉变化感到奇异前来探索,但是在走到原先五夜城界碑之际,他们便再难前进一步。 只见那块石碑上刻写着几句话——亡魂之地,勿扰安宁,违者,后果自负。 当然阻碍他们前进的并不是这几句话,而是石碑前被布下的道道杀阵。 知道五夜城这个地方的无不清楚那五夜阵夺命二十七阵,他们可不想去尝尝这二十七死阵是何滋味。 前来看热闹的人不少,也有不少跃跃欲试者,人群中一道白影一道黑影远远看了一眼石碑,而后接连离开。 没人注意他们,只当也是来看热闹的。 而这二人正是邬沁和慕容楚衣。 事情的起因呢还要追溯到慕容楚衣苏醒的时候。 慕容楚衣是在晨光熹微之际,五夜城被涌出的湖水淹没之时苏醒的,如三儿所言福泽雨露修复了慕容楚衣破损的道心,他修为大涨。 给慕容楚衣护法无聊到数花的邬沁,自然是第一知道慕容楚衣状况的人,他面色凝重,迅速起身,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刚想溜走。 结果他才刚走出第一步,一把通体雪亮的长剑便直直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五夜城被湖水淹没,无数白金芙蕖花叶瞬间冒出,原本已与废墟无二的城池变成了一片花海仙境。 白绿花叶相间,一道白色人影身形颀长,三千青丝被白玉冠高高束起,清风拂过,带起他散落的青丝。 他足尖轻点碧波,留下一圈圈水纹,在他睁眼之际,白金芙蕖竞相开放,花叶相随,水光相间,好一幅倾世谪仙花间晨醒图。 邬沁先是看见立于自己身前的照雪剑,随后余光便瞥见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心中“咯噔”一下,直道完了。 “……慕容先生,好早啊。” 尴尬打着招呼,邬沁连忙向后退几步,结果随着他往后退照雪剑也跟着上前,见此,邬沁一点也不敢动了。 慕容楚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真要说,那就是给邬沁的第一个感觉没那么冷漠薄情了,他的身上多了一种亲和力和平易近人。 再仔细说的话,那就是感觉跟江夜雪身上的那种平易近人,让人忍不住信任的感觉很像。 对于邬沁的问好,慕容楚衣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而后视线扫过四周,很好,方圆十里就他们两个活人。 那个熟悉的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目光落在低头垂眸玩自己手指的邬沁身上,慕容楚衣道:“他在哪?”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江夜雪无疑了。 邬沁玩手指的手一顿,眉头蹙起,一脸纠结之色,这个问题他能回答吗,说了,对不起江夜雪的嘱托,不说,他感觉他小命可能不保。 见邬沁这模样,慕容楚衣并不急,只道:”你的委托,我若在,时间减半,效率更高。” 闻言,邬沁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江夜雪,对不住了,这个诱惑太大了。 虽然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把希望全放在一个人身上。再说慕容楚衣的信誉更高,更有把握,也更有信服力。 对于邬沁的反应,慕容楚衣眉眼微不可察地一弯,应道:“自然当真,他可是我亲手教的。” 此言让邬沁更加信服了,没有犹豫直接报出了江夜雪接下来的行程。 “蓬莱仙岛,他与我约定的地方。” “蓬莱……”闻言,慕容楚衣轻喃了一声,“若真如此,那还真是巧了。” 怎会不巧呢,他刚好也要去蓬莱。 不知道慕容楚衣想法的邬沁:“?” 不过旋即他便反应过来,慕容楚衣这个意思不就是说他也要去蓬莱么。 思绪回笼,邬沁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蓬莱,关键是慕容楚衣让他来带路啊。 原以为告诉慕容楚衣江夜雪的下落之后,他便会放他离开,没想到对方还让他来带路。 也不是没有反抗,但最终他还是乖乖在前面带路。 其实慕容楚衣也没做什么,只是他说的一句话把邬沁噎得无话可说。 慕容楚衣说:“你给他下了蛊,自然能感应他在哪,照着他的路线走。” 得,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呗。 邬沁现在那叫个悔啊,他好端端的干嘛给江夜雪下蛊,江夜雪倒是没什么事,现在苦的可是他啊。 邬沁头疼,邬沁苦恼,手支着下颌沉眉深思,余光时不时瞥向身后那道白色人影。 终于在邬沁看了第十三次之后,慕容楚衣微微蹙眉,道:“有话就说。” 邬沁还是犹犹豫豫的,最后讪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很好奇,慕容先生这次找江夜雪是为什么?” 邬沁可没忘记在五夜城城墙坍塌,江夜雪被困,那时他和邬沁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是慕容楚衣及时出现护得江夜雪安全无恙。 还有后来萧云暮出现要毁掉女尸的时候,江夜雪无力抵抗,也是慕容楚衣将他护在身后。 所以,这样一个处处护着江夜雪的人还要杀江夜雪吗? 如果要杀,之前不是有很多机会,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可他非但没有动手,反而次次出手相救。 如果不想再追究过往,为什么还要再去找江夜雪呢,明明俩人一见面谁也不会会给谁好脸色,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对于邬沁的疑惑,慕容楚衣有一瞬的愣神,回神之后,他依旧神色淡淡的。 “不过是要问几个问题罢了。” 想问什么呢? 他心中的疑惑,不都在幻阵中得到答案了嘛。 所以,他还想问什么呢,或者这只是借口呢? 好奇心作祟,邬沁很想问慕容楚衣想问什么问题,但是话到嘴边就被他咽了下去。 无他,只是看见慕容楚衣那冷冰冰的模样,他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下一秒就砍了他。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沉默。 由于五夜城居民百姓被朱颜遣散,五夜城十里之外的小镇人流涌入,便都热闹了起来。 不少听说五夜城一夜之间化为湖泊的奇人异士纷纷赶去查看究竟。 所以一路上邬沁和慕容楚衣遇到了不少人,迫于慕容楚衣身上威压,那些人虽然想向他们打听消息,但都没胆子上前。 越靠近城镇,人流越大。 走着走着,邬沁突然停下步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那人人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看一眼,而后不停嘀咕的异人异象。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很常见吧,成年男子高的古铜棺也很常见吧。 可不常见的是这二者的结合。 慕容楚衣也停下步子,抬眸随邬沁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瘦弱女孩,背着一具成年男子高的古铜棺行走在人群中。 古铜棺被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角,看不出是什么样式,但给人就是一种沉重感,尤其还是被一个小女孩背着。 女孩身着玄色南国异族服饰,胸前带着一把银锁,裸露的皮肤被晒成小麦色,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扎成麻花辫垂放在身前。 她腰间挂着一串古铜铃,每走一步,铜铃便响一声,一步一响,形成不一般的音律,好似唤人归家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