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一个高大的外国人过来了，他身穿警服头发花白，见到楚少杰和敏好学后，先打了个招呼。　　 敏好学介绍道：“张山，这是外国国家安全局的巴特耶夫警官，负责这起劫机案的调查工作。”　　 张山上前，用熟练的外语和巴特耶夫打招呼。　　 巴特耶夫手里的资料显示对面的小伙子会多国语言，但没想到他的外语如此纯熟，不由得夸赞了一句：“你的外语发音很纯正！”　　 张山笑了笑：“谢谢夸奖，一会儿咱们在这里聊么？”　　 巴特耶夫：“当然不是，你们几位请跟我来！”　　 四人跟随着巴特耶夫，上了电梯，来到了15层的一个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在，见巴特耶夫进来，齐刷刷的站起来敬礼。　　 巴特耶夫回礼后吩咐：“开始吧！”　　 张山和高颖在会议桌后面坐下了，大使馆的人坐在他们身旁，警察们坐在桌子对面。　　 有一个人将一个摄像机架了起来，张山指了指摄像机看向了敏好学。　　 敏好学马上提起了抗议：“巴特耶夫警官，我们是配合你们了解事发时的情况，不是犯罪嫌疑人接受询问！”　　 巴特耶夫本来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他马上直起了身子：“当然，亲爱的敏，请不要介意摄像机，这个是我们留存档案用过的，绝不是审问犯罪嫌疑人！”　　 敏好学还想说点什么，张山点点头：“敏参赞，没事，让他们录吧！”　　 敏好学把不满压了下去。　　 张山其实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只是觉得应该拿出我方的态度。　　 对面的警官也是让张山再次复述一遍事情发生的始末，这套说辞张山已经说了好几遍，十分纯熟。　　 他除了隐藏自己偷听了劫匪的谈话，去厕所找到枪支和爆炸物以及空间能力这个细节以外，其他都是实话实说，描述了现场发生的一切。　　 警察则是耐心的倾听，时不时插话问几句细节，张山一一作答。　　 高颖不懂外语，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一双大眼睛在那里“忽闪忽闪”的眨动，眼神清澈里透着愚蠢。　　 不久，警察对张山的询问差不多结束了，一直在旁听的巴特耶夫突然插话了：“你是怎么把电棍带上飞机的？”　　 张山摊摊手：“你们拿到我的电棍了么？”　　 巴特耶夫朝警察努努嘴，警察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了透明塑料袋装的“充电宝”。张山拿了过来，警察并未阻止。　　 张山熟练地隔着塑料袋打开了电源开关，再用力握紧“充电宝”，两个金属探针瞬间弹了出来，蓝色的电弧发出“噼啪”的骇人声音，瞬间的高温把塑料袋融化出一个小窟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塑料味道。　　 张山笑道：“这个充电宝，完全符合航空公司对旅客携带充电宝的要求，只是这东西附加了一个电击的功能。”　　 这东西警方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怎么使用，再一看张山的演示就完全按明白了。　　 张山耸耸肩：“你知道的，我们龙国轻工业非常发达，造这个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巴特耶夫接着问：“这个是电棍，你为什么要故意携带有电击功能的充电宝上飞机？你是怎么通过安检的？”　　 巴特耶夫的两连问让气氛紧张起来，敏好学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我抗议，你们飞机上的录像和部分乘客录像都显示是我方人员独立制服了绑匪，如果没有电棍击晕劫匪，你们面临着什么情况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清楚。。。”　　 张山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敏好学的发挥。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这两个充电宝就是我平常使用的，谈不上故意。”　　 “第二，我记得安检的时候，是几个外国人面孔的工作人员给我做的检查，他们没说什么，我当然就可以把我的随身物品带上飞机。”　　 “第三，如果你怀疑我为什么要使用带电击功能的充电宝的话，我只能答复你，作为一个企业家，我被绑架过，心理有阴影，带个有电击功能的充电宝很合理吧！”　　 巴特耶夫一时语塞，张山得理不饶人：“上飞机前，你们航司不认为这个有问题，我拿这个制服了歹徒就有问题了？有这个心思，你们应该好好查查，那好几把枪，一个大炸弹是怎么上的飞机！”　　 巴特耶夫面红耳赤，其他的警察脸色也不好看。　　 其中的内情他们是知道的，经过连夜审问，那个空姐先招供的。她承认利用职务之便，把枪支和炸弹带上的飞机，并且藏在了厕所。　　 枪支和炸弹背心是一个他们招募的一个机修工带来的，地方也是机修工提供的，目前机修工已经失踪，不知道是潜逃了还是被他们的组织灭口了。　　 这些情况没有得到上面授权，他们不能乱说，于是，憋的脸红脖子粗也没法反驳。　　 坐在张山对面的警察咳嗽一声，转换了话题：“那么这位。。。”　　 他拼了好半天高颖的名字：“高颖女士，请你说一遍事发前后的经过！”　　 旁边一个足有200多斤的女胖警官翻译了这句话，她带了点儿东北口音，发音还算纯正，引得张山不由得多看了这个警官几眼。　　 于是，高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娓娓道来。　　 她说的很慢，她说一句，胖警官翻译一句，这个过程，没人问问题，很快就结束了。　　 最后警察递过来两张询问笔录，四个人都看过了，觉得没问题了，张山高颖二人才签了字。　　 巴特耶夫让手下人收好笔录之后，从随身文件袋里拿出两张打印好的a4纸，分别放在了张山和高颖的桌子前。　　 “请两位签字，我们希望明天在电视台，您可以按照这个回答主持人的相关问题。”　　 张山低头看了起来。　　 高颖看纸上的外文字母，一阵头大。她拽了拽张山的衣角。　　 “上面说什么？”　　 张山边看边向高颖解释：“这基本就是个保密协议，内容大致就是航空公司的空姐是真正的英雄，咱们只是热心乘客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张山看的很快，把两张纸转手给了大使馆的两个人。　　 他们看完后，敏好学点点头：“和之前谈判的内容基本一致，可以签。”　　 张山不再怀疑，痛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高颖也依葫芦画瓢签了字。　　 巴特耶夫做事干净利索，收起了签过字的文件后站了起来，分别和在场的四人一一握手，然后告辞离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张山问敏好学：“他们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敏好学笑了：“在国家层面上答应你的这点好处屁都不算，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粮库就翻脸不认人的。再说，你制服了劫匪，往小处说是保护了航空公司的财产。往大处说是维护了外国的国家利益，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悔？”　　 张山点点头，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快到中午了。于是向大使馆的二人发出了邀请。　　 “中午我们请二位吃顿饭吧？”　　 敏好学和楚少杰对视了一眼，点头同意。　　 目前，他们还不能出酒店，于是一起去了酒店餐厅。　　 别的不说，酒店餐厅还是有点东西的。张山和高颖都不知道点什么餐，于是敏好学代劳，点了菜单上有代表性的西餐大菜。　　 东西上来之后，张山和高颖一吃，觉得味道很好，就连在外国工作生活了好几年的楚少杰都说这家酒店的西餐十分正宗。　　 高颖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这餐为什么这么正宗。足足1600多美元，这能不正宗么？　　 餐后，敏好学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张高二人，午觉是没法睡了，一会儿电视台的导演组派人来，估计要彩排一下。　　 导演组来的还真快，没过半个小时，4人在会议室又碰头了。　　 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外国妹子，皮肤白皙，浓眉大眼。　　 她不苟言笑，一见面就塞给了张山一张台词表：“上台后按照这个说。”　　 张山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左边是主持人提问的问题，右边是他应该如何回答，从表格上，张山这才知道，帮助他们的空警叫杜达耶夫。　　 很明显，这篇问答的侧重点围绕着杜达耶夫，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类似007式的英雄。　　 张山看的想笑，但想到自己那一大片库房，强行表情管理，问导演组的这个妹子：“那网上流传的那段视频怎么解释？”　　 妹子反问：“什么视频？”　　 张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结果惊讶的发现，昨天的视频怎么也找不到了。　　 旁边大使馆的敏好学笑道：“两边网络管理部门都出面了，你飞身踢人的那个视频在国内和外国都下架了！好在视频流传的还不算广，下架难度不大。”　　 张山估计国家会出手干预，但没想到干预的如此快和彻底。　　 看着美女疑惑的目光，他摊摊手：“没什么！”　　 “你和这位女士熟悉一下这些台词，一会儿做个简单的彩排”。　　 说罢，美女转身出去了。　　 高颖看人走了，朝张山吐了吐舌头：“这外国美女这么高冷么？”　　 张山笑着摇摇头：“不用管他，咱们熟悉一下台词，就当粮仓是给咱们的演出费吧！”　　 二人根据张山的翻译，开始熟悉台词。　　 果然不久后美女回来，按照台词询问，张山照本宣科，问答完成后，美女满意的走了，四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午饭后四人乘坐警车，来到电视台。　　 和普通访谈类电视节目一样，演播厅里台下是百多名观众，台上是主持人和一排嘉宾。　　 上台后，先是简单彩排，主持人开场串场，访问警方代表，然后是机组人员，最后才是乘客代表。　　 流程没问题了，开始正式录节目。　　 张山没参加过节目录制，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高颖就惨了，啥都听不懂，还得正襟危坐，脸上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总之，录完节目后，天又黑了。　　 高颖累的不行，蔫头耷脑的和大使馆的人再次回了酒店。　　 张山问敏好学：“节目什么时候播出？”　　 敏好学回答：“今晚9点！”　　 “这么快？”张山吃了一惊，“我还以为起码三四天呢？”　　 “就是”高颖插了一句：“这么快还不如直播呢！”　　 “直播会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你看那个英雄杜达耶夫，ng了好几次，直播不成事故了！”张山撇撇嘴。　　 敏好学笑答：“是的。直播会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公众希望知道这次劫机的内情，时间很紧，所以采用了这种半直播的形式。”　　 晚饭过后，高颖再次敲响了张山的房门。　　 张山笑问：“又咋了？”　　 高颖一下钻进张山的房间，坐在床上，打开了电视机：“我要看看今天录的节目！”　　 “你自己屋不也有电视么？”　　 “我也得听得懂啊！你给我现场翻译！”　　 “下午我看你录的挺无聊，怎么晚上还想看一遍？”　　 “无聊是因为听不懂，开始了开始了。。。”　　 节目开始，主持人说一句张山说一句，高颖边听边点头。　　 她不断的在屏幕上寻找自己和张山的身影，找到了就大呼小叫，一惊一乍。　　 张山一扶额头，这高总在公司挺正常的，怎么出了国跟个小孩儿似的。　　 随着张山的翻译，高颖眉头渐渐皱起来：“这是空警？这么牛不去演007可惜了！”　　 张山在旁边安慰：“甘蔗哪有两头甜，咱们得了好处，就得把英雄头衔让出去。”　　 “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张山嘿嘿笑道：“那你就想想，外国分分公司从此一片坦途，是不是好受多了？”　　 “你要这么说，的确心里好受多了！”　　 “对了，明天联系一下打前站的分公司人员吧，一起去看看咱们的粮仓？”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分公司的人已经出了，到时候粮仓碰面就行！”　　 “害得是你啊！我的高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