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直到回了自己家，脑袋还有点儿发晕，他不断复盘今天的事情，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上上套儿的。　　 想半天也没明白，索性不想了。然后他又有点儿自我怀疑，那个叫齐耀民的老头儿怎么说的黄金的事？是买还是白拿？他说给钱了么？　　 想到黄金，他赶紧盘点了一下，空间里麻袋到处都是，一眼看不到头，三四千吨肯定是没问题了，可要说3.6万吨，那肯定是不够。　　 他不知道齐耀民的人什么时候来，于是先去了趟地下金库，把空间的库存都抖落出来。　　 东西太多，差点关不上金库大门。　　 张山本想马上去“那边”收集点儿存货，但一想到大型设备一铲子能顶现在的五铲子，他就失去动力了。　　 不知道他的大型设备什么时候能到，得打个电话催催高颖。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马上打给了高颖询问他的大型设备的购买进度。　　 高颖简直被气笑了：“你才决定买大型设备几天啊？哪有这么快的！你当是买大白菜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再说我忙着给你弄那3万平库房的事儿，没时间！”　　 张山被怼的没脾气：“库房先不着急，设备我着急要，你让人再给我催催！”　　 “你哪回你不是着急要，我的大老板，你着急要那东西干啥呀？你是要挖啥？”　　 张山有苦说不出：“行行行，我就随便问问，能快就快。”　　 挂了电话，张山想起了高颖说的大白菜，于是打电话给了保鲜库主管林天佑，询问收货的情况。　　 林天佑很是认真的汇报了最近的收货情况，并着重提到了柑橘这个水果。　　 今年的天气不错，柑橘大丰收，但是不久前有网传视频，显示四川柑橘里面全是寄生虫，所以导致柑橘价格暴跌。　　 张山皱眉问道：“这事情是真的么？”　　 林天佑说：“是真的，但这个蛆虫是一种柑橘常见的病虫害，只对柑橘有危害。但是仅仅发生在四川的三个县，当地政府已经采取了措施，把有病的柑橘埋掉了一千多吨，病害柑橘并没有外流。”　　 “那为什么会造成积压？”　　 “咱们干这个的，获得信息比较及时，但普通人不知道啊，网上图片视频一出，柑橘和蛆虫同框，消费者马上倒胃口，能不买就不买了。”　　 张山：“也就是说，市场上的柑橘应该是没有这个问题的对么？”　　 林天佑十分肯定：“没有问题，就算有，柑橘里的蛆虫和厕所的也不是一回事，柑橘里的很干净。。。”　　 张山问：“市场里的柑橘你看过么？有没有遇到带蛆虫的。”　　 “没有，网上那些掰开柑橘看见驱虫的视频，都是产地的消费者拍摄的。带病虫害的柑橘，连出省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按住了。”　　 林天佑接着说：“所以我觉得可以囤柑橘，但我又怕囤到带蛆虫的，所以最近我分批次买了几十箱柑橘。截止到今天，没有吃到一个带蛆虫的。”　　 张山错愕：“你能吃几十箱？”　　 林天佑嘿声道：“我把保鲜库这边连工作餐的水果都换成柑橘了。本来大家心里有点膈应，但我向所有员工保证了，这些柑橘绝没有蛆虫的问题。并且承诺，吃到一个带蛆虫的就给500奖金。。。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把这笔奖金拿走。”　　 张山笑了：“你这也太损了！”　　 林天佑：“不损，我吃的也是柑橘，而且是公司里吃的最多的。让大家一起吃是半我排除哪怕一丁点儿的可能性，再有就是我一个人实在吃不了那么多了。。。”　　 张山思考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你放出消息，咱们今天就开始收柑橘。”　　 林天佑激动了，老板这是要带着自己又做大事了。于是美滋滋的给市场里的水果批发商打了电话，不到15分钟，有货的老板纷纷上门，还带了自己库里的样品。　　 收了柑橘的水果贩子们，眼看货就要砸在手里，没想到界山贸易的人就冒出来了。　　 界山贸易的名字，在市场里可是响当当的，别人不敢收的货它收，别人不敢要的货它要，俨然是市场里的巨无霸。　　 但跟界山贸易打交道，既幸福又痛苦。幸福是指不管你的货量多么大，它都能吃下，痛苦就是指界山贸易压价太狠了。　　 这些倒腾蔬菜的这帮人算是领教过了，跟界山贸易打交道，货量必须要大，量大才能赚钱。要是量小了，挣的钱比货运司机都高不到哪里去。　　 院子里，一帮过磅卸货的菜老板，眼看着一帮倒腾水果的，开着电三轮进了林天佑的办公室。　　 有人笑道：“是不是是这帮倒腾水果的该倒霉了？”，聚在一起的菜贩子哄堂大笑。　　 水果批发商们不明所以，之前只是听说界山贸易体量很大，一进院子，就被浩浩荡荡的车队镇住了。　　 现在样品就摆在地上，林天佑非常有耐心的上去，挨个抽查，掰开柑橘看看，时不时掰下一两瓣扔进嘴里咀嚼，然后点点头。　　 然后拎出一个糖分检测仪，挤出一滴果汁在仪器上，眼睛怼在目镜上，看了看读数，如此反复几次，把几个老板的柑橘都测了一遍。　　 然后对面前的5个老板说：“你们的柑橘，这个品质的，我都要了！”　　 5个老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喜不自胜。但很快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因为林天佑给他们报了一个超低价。　　 本来春节之前是靠柑橘赚钱的好时机，可按照界山贸易这个价格，赚大钱就别想了，只能赚点小钱当做过节费了。　　 现在，网络舆情汹涌，柑橘价格一天比一天低，按照这个趋势，根本就卖不掉，眼看着就是赔钱。　　 在赚小钱和赔大钱这两个选择前，所有人都选择了前者。于是界山贸易浩浩荡荡的送菜队伍中，开始出现送柑橘的大车，而且越来越多，眼看着超过了送菜的数量。　　 界山贸易收柑橘的消息刚被放出来，市场就被轰动了。当天，市场内拉柑橘的车辆几乎都来了界山贸易的保鲜库。　　 消息如同长了腿，首都附近批发市场的柑橘，第二天几乎全拉到了界山贸易。　　 有心思灵活的，马上组织车队，去广西、广东和四川，去果园收那些几乎便宜到白送的柑橘，送到界山贸易的保鲜库。　　 于是，和界山公司收芹菜极其相似的一幕又出现了。收柑橘的人多了，价格有所上涨，有人动了心思，开始囤柑橘。　　 那些和新发地蔬菜批发商关系比较好的水果批发商，马上得到了警告：“我们做芹菜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满足于挣点小钱，想挣大钱，结果裤子差点儿没赔掉了！”　　 有的人不信邪，非要租冷库囤货，那些赔过钱的批发商也不再深劝，冷眼旁观水果批发商囤货。　　 批发市场和周边的冷库租赁业务一下就火了起来，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辛有福再次看到了商机，和界山贸易打交道的这些日子，他的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能跟界山贸易的风。　　 原因很简单，普通水果蔬菜贩子和界山贸易的体量相差太大了。　　 界山贸易保鲜库大院的车子，进进出出，24小时不停。可从没听有人说过界山贸易延迟付款的事。　　 从来都是现款现结，一车两车的果菜无所谓，但界山贸易每天送货的车起码数百辆甚至上千辆。　　 全部都现款的话，这个得多少钱？辛有福觉得，界山贸易这一天的流水就够自己干一辈子的了。　　 所以，市场里开始囤柑橘的消息出来，而且有朋友劝辛有福也囤一些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　　 界山贸易那么大的体量，一定会买断市面上所有的柑橘。到时候，价格一定是界山贸易说了算，你想跟着吃肉，人家一批货放出来就压死你。　　 所以，辛有福根本不考虑囤货的事情。趁着柑橘还没涨价，他发动了所有身边的力量，赶赴柑橘产地，去收那些积压在地头的柑橘。　　 然后昼夜不停，一车一车的拉到界山贸易的保鲜库，换成现钱。　　 他甚至还找到了铁路上的关系，直接从原产地发了十几个车皮的柑橘过来。　　 要知道，铁路的货运车辆，一车就是60吨的货。　　 辛有福雇佣了十几辆大车，足足卸了两天才把柑橘全部拉到界山贸易的保鲜库。　　 算算时间，快过年了，辛有福就没有继续拉货。而是盘算着他卖了数百吨的柑橘，赚了好几十万，美滋滋的给伙计们开了支，然后放假回家过年了。　　 界山贸易这边收货搞得是轰轰烈烈，张山把人手给林天佑都配齐了，节前24小时收货。　　 于是界山贸易的人员三班倒，干的不亦乐乎，没几天林天佑就打电话给张山，说保鲜库的库容被占据差不多九成了，让张山联系客户赶紧过来拉货。　　 张山不得不抽空过去一趟，给仓库放了一个班次的假，自己跑去收货。　　 随着完成这次的收货，张山感觉自己一次收进空间的货物好像更多了、它不禁有点儿疑惑，这东西难道还有“纯熟度”这么一说。　　 于是打这天起，张山手中多了一副扑克牌，他走路也玩，上课也玩。没人能注意到，一整副扑克牌，在他手里一会儿是43张，一会儿是48张，一会儿是52张，一会儿又是38张。　　 众所周知，张山是魔术师，扑克牌在张山手里上下翻飞，明显是在练习手法，这很合理。　　 以至于一开始张山手里一副扑克牌还有人看一眼，到后来大家都熟视无睹了。　　 这天，是公共关系的大课，张山边听课，边把玩自己的扑克牌。。　　 突然，张山心里一动，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自己的“纯熟度”增长了。　　 这里人多眼杂，张山放弃了在校园里试一把的想法。　　 正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公共课的课堂纪律不算太严格，张山举手示意，老师就让张山出了教室。　　 电话是齐耀民打来的：“小山~”　　 张山起了鸡皮疙瘩。　　 “小山，运输的车辆下面协调好了，明天上午就到你的界山精炼公司了。。。”　　 张山没好气的说：“原料准备好了，你们自己搬啊！我们公司员工都挺忙的。。。”　　 齐耀民被噎住了：“行，我们人手很充足，搬货这个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张山突然想起来结账的事情：“那什么，黄金原料的提走行，现款现结。我是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齐耀民气笑了：“货我先拉走，流程上没那么快，堂堂龙国还能黑了你那点儿小钱么？”　　 张山：“不给钱？那什么时候把贷款给我？那边还等着我付水泥款呢！不行我就得砸锅卖铁筹钱了！”　　 齐耀民是知道张山的囤货计划的，他心说：“就你？小本生意？还砸锅卖铁？”　　 但张山这么一问贷款，齐耀民老脸一红：“春节，春节前！款子一定到账！”　　 挂了电话，齐耀民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龙国的经济政策制定者，怎么跟个地方银行的信贷主任似的，来回来去争论具体的贷款业务信息。　　 他摇摇头，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让手下人去落实张山的贷款项目。　　 张山得知了款项到账的具体日期，给高颖发了个信息，告知她可以去和泥螺集团签正式合同了。　　 泥螺集团这几天颇为不平静，自打张山来了以后，项目推进的飞快。　　 界山公司三天之内就和泥螺集团达成协议，就等正式签合同。　　 正式合同两边的法务审核过了，基本都是细枝末节的分歧，很快双方达成一致。　　 界山公司按照框架协议合同，先付了20亿的预付款，说是等银行的贷款一下来，马上就安排签署正式合同，并在第一时间付款。　　 虽然这个事情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钱还没有到账，泥螺集团管理层还是有点儿把心悬着。　　 如果这一次购买合同履行完毕，将创造泥螺集团在全国范围甚至全世界范围内，最大一笔水泥订购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