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领证,要名分
十点……她昨晚睡意全无后,拿出笔记本看文献写论文,盯着电脑屏幕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三点。 她枕着邢彦诏的手臂睡了七个小时? 生物钟怎么没叫醒她? 邢彦诏为什么在床上? 低头一看,什么也没少。 邢彦诏听着动静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淡定下床,一边解释:“昨晚你写论文太困,差点摔到床下,我伸手扶你一把,你拽着我的手指不放,拔不出来。” 骆槐迷迷蒙蒙。 似信非信。 也跟着从床上下来,不小心碰到床头木柜上摆着的笔记本,哐当一声。 砸她脚拇指上。 骆槐第一反应却是她的论文,不顾开始渗血的大拇指,打开电脑检查文档有没有保存。 “还在……”她松口气。 一双大手把夺过电脑丢到床上,又轻轻把她一提,骆槐坐在床边。 趴在门上偷听许久的佣人终于见房门打开。 大少爷浑身戾气:“叫家庭医生。” 佣人一愣,眼睛没忍住往里瞥一眼,大少奶奶的脚在流血。 大少爷又家暴! 大少爷抱着大少奶奶下楼,她在二楼拐了个弯,去找二少奶奶。 “听到怎么回事了吗?” “好像是大少奶奶昨一直写论文,大少爷生气,用电脑砸了大少奶奶。” “论文啊。”裴悠悠勾唇笑了笑。 家庭医生赶来给邢家大少奶奶处理脚伤,看到邢大少爷在远处接电话,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有邢夫人和邢小姐在旁边看着。 母女俩看着骆槐青肿流血的大拇指,嘴巴抿得很紧,眉头微微皱着。 邢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责骂她,她亲儿子的的德性本来就叫骆槐受委屈。 最后只说一句下不为例。 脚伤处理好,邢彦诏的电话还没结束。 邢母也不知道这个儿子一天天哪里来这么多电话,弄得比在集团上班的政屿还要日理万机。 不会专门开车给一家公司客户拉产品的工作还没辞吧? 让人看见,邢家颜面扫地,还得说他们不重视亲儿子。 “骆槐。”邢母看着她问,“你们后面去领证没有?” 骆槐摇头。 诏哥一直没提,她也忘了。 “赶紧把证领了,彦诏好进公司,成天无所事事不像样。”邢母不动怒时说话平缓,神色端庄,不过眼神也很平静,像公事公办,“这个月底你们还要祭祖,真正认一认宗族的人,没领证你连老宅大门都踏不进去。” 医生包扎完离开,邢母也转身就走。 邢语柔还留在原地,两眼盯着她被纱布裹得大大的拇指,小脸比刚刚还要皱,隐隐透着点关心。 骆槐真心实意朝她一笑。 邢语柔小声嘀咕:“大哥也太不是人了。” 骆槐听见后解释:“我自己砸伤的,不关诏哥的事。” 显然没人信。 骆槐没嫁进来之前就感觉到邢家人人对邢彦诏嫌弃。 嫁进来四天,发现嫌弃这个词还是量轻。 说厌恶更准确。 连小白花一样的邢语柔都不待见。 明明这些人才是他的亲人。 骆槐侧头看一眼站在远处接电话的男人,他似乎并不在意邢家把不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唯一点,从不让人站在他头上欺负。 谁不给他面子,他让别人更没面子。 男人似乎察觉她的目光,侧身回眸,深沉锐利的目光如鹰隼。 骆槐急急忙忙收回视线。 落在邢语柔的眼里,就是大哥在用眼睛威胁大嫂不能说实话。 她想想,大嫂也是可怜人。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大嫂,我知道大哥背地里欺负你,你反抗不了,你想办法和大哥离婚吧,反正爸妈二嫂都不喜欢你,我……”邢语柔语气别扭,“如果你从今以后不再欺负二嫂,不再抢二嫂的东西,愿意改正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说什么悄悄话?”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邢语柔一激灵,扭身走开。 她也怕自己被砸脚趾。 骆槐微张的唇重新合上,仰头看向影子亦如山一样压过来的男人。 “她跟你说什么?” 让我想办法和你离婚。 “要和我做朋友。”骆槐微微笑了笑。 邢彦诏露出意外的神色,一开始没信,后边好像又信了,回一句:“她看脸。” 他出现在邢家门口,第一个遇见的就是邢语柔。 邢语柔也是第一个认出他的,说他和爸像,怀疑是不是私生子找上门。 仔细一看,又说他和妈也像。 等他说出自己才是邢家亲生孩子时,邢语柔震惊后眼睛都亮了,小声说了句原来她亲哥长这么帅。 就跟婚礼当天,邢语柔看骆槐的神情差不多。 “但她没什么判断力,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跟从小到大所有事都听家里安排不让她自己做决定有关,你还是注意着点。”邢彦诏提醒她。 骆槐眨了眨眼睛,忽然发觉邢彦诏对亲妹妹好像不讨厌,连刚刚问是不是在说悄悄话都会下意识降低语调。 她有点好奇:“你是不是从小就习惯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人?” 邢彦诏不明白前后有什么联系,还是正儿八经回答她:“还行。我最近有事出……” “我们下午去领证可以吗?诏哥。” 两人的声音几乎一前一后,不过邢彦诏听到领证两个字就听了,等她先说完。 “脚都受伤了。”邢彦诏有拒绝的意思。 骆槐心里多少有点受伤,裴元洲对她暧昧不清只说是妹妹,邢彦诏和她已经办了婚宴却不太愿意领证。 而且她听婆婆的意思,只有领证诏哥才能去公司上班。 她自己也不想没名没分。 已经吃过没名没分的苦了。 “诏哥……不想领吗?”骆槐仰着头,小声询问。 当然想。 但他想的是骆槐结婚已经不情不愿,好歹领证得高高兴兴去吧。 这样子看着也不像心情很好。 脚又受着伤。 从结婚当天到现在,她的脚就一直遭罪。 邢彦诏敏锐地问:“妈刚刚跟你说了什么?领证我才能进公司?” 一看骆槐没说话。 是了。 竟然是让一句话要挟。 “行。”邢彦诏心里很不得劲,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不用等下午,现在就去。” 男人一把抱起骆槐。 剑眉冷冽。 眼神含怒。 骆槐知道他生气了。 生气证也要领。 邢彦诏要进公司,她也要名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骆槐的沉默如清凉的夜水,邢彦诏的沉默中压抑着火气,冰火交错绵延,前面开车的司机又是抹冷汗,又是牙齿打颤。 民政局到了。 邢彦诏长腿一迈,率先下车。 骆槐慢慢挪着身子。 男人忽然又弯腰回来,两手抱着她就出去,一路抱进大厅,没有领证那天的精心打扮,一切都很潦草。 拍照,领证,盖章。 红色的本子落在掌心。 骆槐翻开看了看,她笑得很标准。 她旁边的男人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