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输了,你一败涂地
第一百一十章 给陈菀意办理好转院事宜,并安排人重新做了全身检查后,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任明喆两天两夜没合眼,一直守在医院。 出事时陈家人着急忙慌的,风声走漏得很快,没过多久张程和申清卿黎糖他们都过来看望,送来了不少药品。 申清卿眼睛肿的像核桃,趴在病房门外不肯走,哽咽着和张程说:“明明上一周我才见过她,她还送给了我一张护身符,说是新的一年,一定要我平平安安的……怎么会这样,说好的都要平平安安呢,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张程脸色难看,勉强安慰了申清卿两句,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呆着的陈晨薇,皱眉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个这么大的人了,好好的在家过一个年,就过到icu来了?是不是你们家里人干的?” “不是,不是的……”陈晨薇急忙摇头,撇清道:“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姐姐,虽然我之前做过措施,但你们知道的,我跟我姐姐已经说了我们两个关系很好的,上次我还让你们过来陪她玩呢,我们家里人怎么可能会害她呢,我都是把她当我亲姐姐的。” “那你告诉我,现在她人躺在病床上,难道是她自己吃了毒药,自作自受吗?”张程盯着她:“你最好别耍花样,陈晨薇,你的事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晚意一旦出事,你也别想好过。” 见他这样说,还在哭泣的申清卿也顿了顿,狐疑的目光落在陈晨薇身上:“她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无非就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说啊,是不是你?!” 申清卿扑上去,一把揪住陈晨薇的衣领,瘦弱的身躯仿佛突然拥有无限的力量:“上一次他被全网黑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突然诬陷她霸凌你,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说话!你对晚意做了什么?!” “我没有……” “呦,这是谁家养的狗急了呀,怎么乱咬人呢。” 充满挑衅意味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申清卿一回头,见正是上次在酒店见过的蒋芝谣。 “是你。”申清卿一把甩开陈晨薇,挡在病房门前,警惕道:“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你要是敢做什么,我要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干嘛啊干嘛啊,年轻人,火气干嘛这么大啊。”蒋芝谣笑嘻嘻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一点都不掩饰:“我当然是来看望陈小姐的,怎么说我们两个也算是朋友,她生病住院,都要死了,我怎么可能不来看望呢?” “你说谁要死了?!”申清卿一下子就恼了,想冲过去动手,被张程拉住了,于是指着蒋芝谣骂道:“喜欢干落井下石的戏码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在这里站一天,她陈晚意就不可能有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死小三!我看你爹妈是没教过你半点做人的道理,有娘生没娘养的啥比,你才是要死了!” 蒋芝谣静静的被骂。 她像看猴子一样看着眼睛红肿、发丝凌乱的申清卿,听对方骂完了,才气定神闲的开口:“说你是陈晚意养的狗,你还不爱听,怎么,你主人都要死了,你还不赶紧找个下家吗。” “闭嘴。”张程没忍住开口,说话时戾气很重:“蒋芝谣,你知道的,我张家在这个市向来横着走,想要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消失,很容易。” “威胁我?”蒋芝谣一笑:“你有功夫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关心关心病房里躺着的那一位吧,如果再不好好珍惜和她相处的时间,说不定哪天她然没气儿了,你还要追悔莫及呢。” “你踏马的会不会说人话?!”申清卿有些崩溃,几乎是目眦欲裂的:“再咒她一句,老子撕烂你的嘴!滚!滚啊!” 张程都有点拉不住她了,连忙道:“清卿,你冷静点。她就是想要我们自己乱起来,不想让晚意好过,不要中她的陷阱。” 申清卿急促的喘息着,听到张程的话,总算冷静下来几分,她看着蒋芝谣,点点头:“喜欢来医院捣乱是吧,是上次在酒店里被保安拉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忘不掉是吗?还想再来一次?” 蒋芝谣嘴角一抽,但还是笑了,好像什么事都无法掩住她现在的得意。 “那又如何?申清卿,你把火气撒到我身上,你的主人就能活过来了吗?”蒋芝谣恶意满满的笑着,“别做梦了,陈晚意好不了了,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赶紧跑路,重新找一个主人巴结着,说不定还有别的出路呢。还有啊,你一个大明星,现在披头散发的站在这里,谁分得清你和精神病啊?要是你的粉丝看见了,估计都认不得你呢,哈哈,真是好笑。” “我也可以把你揍的你妈都不认识。”申清卿眼神冰冷,却没有被激怒,她推开张程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了,淡声道:“噢,忘了,你妈已经死了。蒋芝谣,你也忘了吗,你们一家人都是被你克死的。” “住口!”蒋芝谣咬牙切齿,鲜红的指甲陷进肉里,她恨极了,一字一字道:“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这幅样子拍下来,卖给媒体,我要你身败名裂!” 陈晨薇也帮忙说话:“申小姐,我知道是我姐出事,你太着急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对蒋小姐这样恶言相向,但是您刚刚说的话也太恶毒了些,大家都为人子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申清卿冷笑一声:“为人子女?她配吗?” “我不配,难道你配吗?你不过是占了自己家里有钱有势,敢这样与我叫板,要是凭你自己的实力,别说娱乐圈了,你去当个网红都没人要!”陈晨薇怒道:“喜欢戳人痛处是吧调查我是吧,知道我家里出事了,你很得意是吗?我告诉你,我家里的人是生意失败破产,出事了,但是我清清白白,我活下来是我自己有能力,是我上天保佑,老天都觉得我命不该绝!是我上辈子做的好事这辈子盛下来的因果!我不知道是谁散布了我克死家人的谣言,如果让我抓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 “行了,没完没了了是吧,没人关心你家里的事,也没人关心你是个什么东西。”张程寒气逼人道:“蒋芝谣,我给你三分钟,自己滚出这所医院,要不然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行啊,走就走,好心当成驴肝肺!”蒋芝谣把手里的一束白花砸在病房门口,并透过玻璃看了病床上的陈菀意一眼,满脸的怨毒和得意:“我不过是想过来见他最后一面,没想到你们这么应激,搞笑。” 蒋芝谣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张程突然问:“你这么笃定她会死,是因为你对自己下的毒十分有信心吗。” 蒋芝谣脚步一顿,回头看张程时,眼睛还有没完全藏好的惊慌。 几秒后,她皱着眉,得意劲儿终于收回去了不少,道:“你别张口说瞎话,血口喷人哈,什么下毒,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张程就淡淡的盯着她:“还是不敢承认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下毒啊,你们别自己找不出来原因,就开始胡乱攀扯哈,这事可跟我没有关系,我会笃定她会死,是因为好人不长命啊,你们不都觉得她是一个大好人吗?那她活不久,不是应该的吗?”说到这,蒋芝谣像是自己也觉得有道理,腰板都挺直了几分,理直气壮道:“人的命数都是一定的,没有那天改命那么一说,阎王叫他三更死,他能活到五更吗?呵呵。” “那你猜猜,我想让你几更死?”申清卿面色平淡,却像地狱里索命的厉鬼一般直直的盯着蒋芝谣,十分瘆人。 蒋芝谣抿抿唇,觉得自己好像把真人刺激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也不敢再惹,丢下一句“反正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是活该,和我没有关系,你们不许去瞎说。”便走了。 望着她风骚的背影,申清卿面色阴冷,只觉得胸口发闷—— 她是真的有些被气到了。 “好了,你明天还要出去赶活冻,时间上来不及了,快点回去休息吧,菀意这边有我看着就好,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张程拍拍申清卿的肩膀,叹息道:“菀意吉人自有天相,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申清卿本不想走,可她胸口实在是疼,怕继续待下去会给医院惹麻烦,便先由助理带着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陈菀意由重症监护室转了出来。 当然,她不是痊愈了,也不是快好了,只是单纯的不需要继续待在 Icu,用医生的话来说,就是在解药没有研究出来之前,她暂时只能像一个植物人一样躺在这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没办法醒过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在病房里探望她了。 任明喆和张程轮流在病床边守着,两人出奇的没有再做对和拌嘴,偶尔遇见了,也只是沉默以对,一句话都没有。 或许在目标一致的时候,敌人的确可以短暂的变成朋友。 第八天。 几个人都熬不住了,陈骆麟生了白头发,任明喆和张程的状态也是一台糊涂,陈菀意还是没有醒。 陈骆麟已经有些绝望了,而任明喆和张程并没有灰心,一直在国内外寻找着专科大夫,替陈菀意找唯一生机。 第十天。 张程生病,发烧了大半夜,差点在病房晕倒,被任明喆找人送回家去了。 任明喆回到病房时,陈骆麟递给他一张卡,哑声说:“收下吧,孩子,叔叔的一点心意,为难你一直这样陪着我熬下去。” “不用。”任明喆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叔叔是担心这份人情还不起,没关系的,就算我和她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别的。”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陈骆麟其实没太听明白。 不是为了别的,那是……为了自家女儿本身? 难道,这小子是真心喜欢小意? “你……”陈骆麟看了眼病床上女儿消瘦的样子,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前两天在老宋生日宴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你的那个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女朋友。”任明喆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白月光?情人?约炮的?” 眼看陈骆麟越猜越离谱,任明喆嘴角抽了抽:“都不是,您别猜了,这事情我确实暂时无法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几天我也看出来晚意在您心里很重要,您放心,我不会逼着你们家拿宝贝女儿和我联姻的。” 闻言陈骆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嗯……当初这场联姻,其实是我求着你们家来着,不过后面发生很多事,我和家里人也经历了很多,现在确实是……有点想要改变主意了。” “嗯,看出来了。”任明喆一笑,自嘲似的道:“没有人家会把真心爱护的女儿嫁给一个二婚,绯闻不断,传闻中阴狠手辣的男人。” 陈骆麟更尴尬了:“你倒也没说的这么糟糕,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 “好人卡……居然是陈叔叔给我发的。”任明喆啼笑皆非,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陈菀意脸上:“没关系的,联姻什么的都不重要,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够快点好起来,醒过来。” 陈骆麟在他眼底看到了丝丝温情。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陈骆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在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眼皮微动,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两天你熬的太狠了,身体要撑不住了,可不要像张家那小子那样,自己熬坏了,今天就回去休息吧。”陈骆麟劝任明喆,“放心,小意这里我会看着,不会有意外的。” 任明喆摇了摇脑袋:“我没事。” “有没有事你说的不算。”陈骆麟起身拉住任明喆的胳膊,把人往门外推:“快走吧,快走吧,先不说你自己的身体了,你那公司也是一堆事儿吧,可别逞强了,年轻人。” 不由分说的推走了任明喆后,陈骆麟回到病床前,重新坐下。 他给陈菀意整理了被子,又盯着女儿的脸看了半晌,叹了口气。 “怎么还不醒过来呢。”他低着头,神色在某一刻竟显得年迈而无力,他说:“是不是怪爸爸以前没有保护好你,所以现在不愿意醒过来了。” 病房内安静的很,落针可闻,几分钟过去,并没有人回答他,连他自己都不能回答。 陈骆麟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后都归于沉默。 他摸了摸陈菀意的脑袋,眸光慈祥。 敲门声的响起,陈骆麟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到是陈晨薇,便喊了声进。 陈晨薇拎着个保温饭盒,眼睛红红的,仿佛真的很难过似的。 “爸,你都多久没好好吃饭了,担心姐姐也不能这样呀,我炖了点梨汤,你喝一点吧。”陈晨薇把饭盒递给陈骆麟,哀求道。 陈骆麟没拒绝,感慨似的道:“最近这么懂事,你姐姐醒过来了,一定很欣慰。” 陈晨薇勉强一笑,道:“希望姐姐早点醒过来吧,爸,我刚刚路上碰到小李了,他说公司来了一个叫什么……程总的,着急见您呢,你要不要先过去看看,姐姐这边有我守着就好,您放心。” “程总……”陈骆麟思考片刻,想起来了,他起身穿上外套,叮嘱陈晨薇:“那你姐姐这里就你先看一会儿,我大概两个小时就能赶回来,你一定不能离开病房,知道了吗?” “爸就放心吧,我一定寸步不离。”陈晨薇说。 陈骆麟离开后,病房再次恢复安静,陈晨薇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盯着陈菀意,脸上逐渐浮现笑意。 “醒过来?呵呵,陈菀意,你这辈子都别想醒过来。”陈晨薇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陈菀意侧脸几下,逗狗似的,她笑着说:“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把我耍的团团转,没想到一朝失足,还不是掉进了我的陷阱里?” 平床上躺着的女人,一动不动,面无生机。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天,真是报应。”陈晨薇说,“我这辈子都被你给毁了,如果不是你,我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何必受那样的苦难,那样的折磨,如果不是你,我被接回来后也是爸妈疼爱的女儿!他们不会讨厌我到现在这个程度,那是我的亲爸亲妈,凭什么偏向你?!” 陈晨薇越说越激动,嗓门也高了起来,她平复心情,喘了两口气,看到陈菀意如今的模样,他又笑出声来。 “不过还好,在我人生最低谷,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时候,我遇到了蒋小姐,她愿意伸手,帮助我,救我于水火。”陈晨薇神色癫狂,似乎是压抑的这些天,他已经演得累了,必须趁这个机会一吐为快,泄一泄心中的怒气。 “蒋小姐刚开始和我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我还不大相信,你这种心如蛇蝎。冷得像石头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心软,相信我呢?还是蒋小姐劝我试一试,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我的好姐姐,你居然真的相信了我。” “你不会以为那天我找你说的话,流了那几滴眼泪,就是我真的在剖析自己的内心,向你忏悔吗?怎么可能啊,我什么都没做错!本一开始就是你欠我的,我无论如何对你、欺负你,都是你应该得的。这是你的报应,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说我做错了?” “该直面自己的内心,向我忏悔的人,明明是你!” “你抢了我的人生,凭什么还洋洋得意,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最讨厌你这种人,身体里面流着最下贱血统,面上还高贵着,装出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模样。” “我的好姐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看我的眼神,轻贱的,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仿佛我是天底下最垃圾的东西,活该被你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可是凭什么呢?我明明才是陈家唯一的小姐,你才是那个冒牌货,你凭什么那么高贵那么得意,那么看不起我?!” “所以呀,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乖乖匍匐在地,作为一条狗,我怎么会容不下你呢?你可是我的姐姐,把你养在陈家,做我平日里的乐子,也没什么的,可你偏要兴风作浪,偏要把我往死里逼!陈菀意,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陈晨薇面色兴奋,一下又一下打在陈菀意脸上。 “让你狂让你狂,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起来和我叫嚣了?贱女人,活该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早点去死吧,阎王看见你都会说你活该!我告诉你贱人,你这药我下了十足的分量,你这辈子都别想醒过来!” “上次在酒店你那个得意劲儿哪里去了?你不是还一直在骂蒋小姐吗?你知道当时我憋笑憋的有多困难吗?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好笑的人,在别人的圈套里面洋洋得意,还觉得自己无比威风,呵呵!那天结束后,我和蒋小姐在隔壁房间里面庆祝,喝了好几瓶呢,一想起你当时的那副模样,我们两个就忍不住发笑!” “不过你那天的做法还真是给她惹急了呢,蒋小姐把药给我时,叫我赶快动手,让我一次性全部下到你的水里。她估计也不是全心全意待我,只不过是利用我,让我当一个出头鸟罢了,而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我要是一次性全部下了,警察一来我不就露馅了!” “蒋小姐面上全心全意的对我,实际上她在打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吗?她喜欢任家的那个任明喆。她想嫁给任明喆,而任家要和我们家联姻,他想害死你,然后顺便让我也进去蹲监狱,他好成功坐向渔翁之利,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此得意,呵呵。” “那段时间我从未理会她的催促,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你的饭菜里面下药,看着你一无所知,吃完还要和我道谢的模样,呵呵,那简直是太爽了。过年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平安无事的度过呢,你的生命就停留在这一年吧,我要往前走了,我让你生生世世都困在这里,永远做一具活死人。” “陈菀意,你输了,你一败涂地。” “是吗。” 病床上刚刚还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快要气绝身亡的女人突然睁开眼,清冷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陈晨薇,神色清醒,似乎从来不曾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