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选择无条件相信我，因为我肯定会无条件相信你。” 　　 方湛看他还是没说话，手里的香烟掸了掸：“看在你心是向着九芽的份上，我没怪你，我就我之前说话的态度跟你赔不是。” 　　 只要苏九芽不生他气，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石狗不说话，把手上拎着的土豆放下来。 　　 其实这半年来生活突然转变的太大，有些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去适应就发生了，他承认的他的思想跟村里人一样，还是没多大进步。 　　 所以在方湛突如其来取得成功后，第一想法就是跟村里人想的一样，他傍上有钱女人了。 　　 他跟方湛谁都没错，只是思想所处的高度不一样了。 　　 “我吃了晚饭再回。”石狗把土豆放下，先往方湛家走去，他家里的锅都没了，只能去方湛家吃饭。 　　 就那样呗，谁还能一辈子不怄气的。 　　 方湛在后面摇头直笑。 　　 苏九芽跟苏进平上坟后又顺道捡柴火去了，回到家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周秋兰不让她在家吃晚饭：“三水难得回来一趟，你明天又回学校，你不跟着在家吃饭像什么样子。” 　　 苏进平干脆是起来把她往外推：“回去，回去，你家男人有的是钱，非要回来蹭家里几口饭。” 　　 正好看到方湛过来接苏九芽，他刚刚洗了个冷水澡，身上穿着件宽松的黑色上衣，干净帅气的。 　　 “三水你来的正好，赶紧把你这媳妇领回去，太能吃了，养不起。” 　　 说完还给方湛使眼神，今天早上开始，他已经是方湛最忠实的狗腿子了。 　　 方湛看她眼眶微微红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应该是上山头去了，每次看她哭，他就想把心肺都掏出来哄她高兴。 　　 “回去吃饭吧，晚饭石狗掌勺。” 　　 苏九芽跟着回去刚刚进院子就听石狗喊起来：“芽，等会啊，很快开饭了，这三水不要脸的，我说要回城里，他非不让我走，求我留下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下来吃饭的” 　　 “挺好的，我也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苏九芽声音闷闷的，走过去打水洗手。 　　 石狗疑惑地看着方湛：“九芽咋了，神情怎么那样？” 　　 “下午给叔上坟去了，还有些没缓过来。” 　　 方湛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屋去，一会就听着院子外头砰的一声炸响，像是把石里村的天空都炸裂开来。 　　 这是石里村第一弹烟花，村里人都走出来看。 　　 苏九芽也在院子那站着，看着花炮串上天，又开花朵绚丽的花来，天还黑的不够透，烟花没有开出五颜六色。 　　 石狗走出去喊他：“你傻啊，这天没黑，你放烟花能看见啊。” 　　 方湛才不管他，这是放给媳妇看的，只要媳妇能高兴，大中午的放也没关系。 　　 方有田抽着水烟筒也坐在院子那看，头一回看这烟花呢，不仅感慨：“哎哟，我家九芽啊就跟这烟花一样，飞的又高，又漂亮。” 　　 这话彻底把苏九芽憋着的眼泪戳了出来。 　　 方湛从外面进来，看着烟花映着她婆娑的泪眼，心疼坏了，朝她走过去并肩站着：“你比那三岁娃还不经吓，这动静也能把你吓哭。” 　　 她能是吓哭的嘛，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她爸走后的一段日子，她一度以为她以后的人生只剩下无尽的酸苦，但是庆幸的是没有。 　　 她遇到了方湛，遇到了石狗，遇到了田伯，跟他们相处的日子是甜的，是暖的。 　　 隔天要去学校报道了，周秋兰赶早做了包子，还煮了鸡蛋让他们在路上吃。 　　 从家里出发到学校，开车过去差不多要4个小时左右。 　　 苏九芽上车的时候外头围着一圈人，有家里人，有亲戚，有看热闹的村里人。 　　 方湛看一圈也没见周秋兰：“妈怎么没来？要不要等她？” 　　 “不用了，她不会来的，肯定又躲家里偷偷抹泪。”苏九芽想到那个画面鼻子就酸。 　　 其实她爸走后，最难过的是她妈才对，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个人，一盏灯，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日子。 　　 “进平跟我说孙老师建议你选择就近的专业读，你考虑的怎么样？” 　　 他也想她不要去太远，可他又要尊重她自己的选择，矛盾又纠结。 　　 “我还没真正想好。”她只要心偏着去选会计，她的心就会蹦出其他的想法来。她真不情愿坐在办公室里一成不变的生活，更多的，她还是想继续读新闻专业。 　　 方湛不会勉强她，自己什么水平他知道，也无法建议她做出什么选择，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八点从家里出发，中途休息，又吃饭，到学校时已经是一点半了。 　　 方湛在学校外面找了个位置停车，帮着她把行李搬下来。 　　 大学的校门又大又宽敞，进进出出着这一届的新生，个个昂首阔步，神采飞扬的。 　　 方湛一路都跟她后面，去报道，又跟着去宿舍。 　　 女生宿舍男的不能进，他是真的只能送她到这里了，怕苏九芽搬不动行礼，还给了宿管一块钱，让她帮着搬上去。 　　 宿管对他第一印象就特别好，穿着笔挺的西装，人又高，五官分明，关键还大方。 　　 下来就夸苏九芽：“你那妹妹，是你妹妹吧？”不然能送到学校来？ 　　 方湛极不情愿，但是点头了。 　　 “你妹妹漂亮的哟，以我多年的经验，我告诉你，她这模样在学校老抢手了。” 　　 宿管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双手，手上抓着的是苏九芽给的鸡蛋。 　　 “大婶，你，能不能帮我盯着她些，比如有男人打电话来不要转给她，有人到楼下找，也别通知她。” 　　 宿管听方湛的话，脸上的表情怪异得很，方湛赶紧解释：“我们家里不希望她这么早谈朋友，耽误学业。” 　　 “你这就是老旧思想了，这个年纪了，不谈朋友才是有问题呢。” 　　 苏九芽从窗户那看来他还在楼下，就跟他喊话：“你怎么还没回去呢？赶紧走吧，路上小心。” 　　 “留个电话就走。”赶紧掏出笔跟电话本给宿管：“大婶，留个电话，我下次来给你带钦阳的土特产。” 　　 这些都是客套话，宿管大婶可不当回事，不过她电话还是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