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坐着等十分钟，方湛也没来，苏九芽起身又去打电话，才哥说方湛已经不在水泥厂了。 　　 挂了电话，坐在办公室又等了一会，方湛终于过来了。 　　 苏九芽看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来了。 　　 死要面子的男人。 　　 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好跟方湛碰头，他将她拽着：“我眼睛好像进东西的，你帮我看看。” 　　 苏九芽信以为真，他拉着他到光亮点的地方，他比她高，得垫着脚尖才能看清楚他眼睛里的东西。 　　 垫着脚站不稳，方湛借着机会就将她腰给搂着。 　　 结果苏九芽认真看半天，让他眼珠子都转一圈啥也没看见：“没东西啊？隔得难受吗？” 　　 本来就没东西，他故意的，就是想让秦开知道他跟苏九芽真正的关系。 　　 “那可能被我揉出来了。” 　　 “水泥厂那风沙大，也不知道弄个眼睛戴戴。” 　　 苏九芽说完才注意到他手爬在她腰上，好像明白什么了，将他手打开，眼神挑向会客室的位置。 　　 方湛走进去，假装客气地先递烟：“秦总吧，久仰。” 　　 秦开依然正襟危坐 　　 ，双手交叉地叠在腿上，从方湛进来到他递烟，就都在看他：“不抽烟。” 　　 方湛刚想开口说句：“不抽烟省钱。”结果看他边上的助理把雪茄盒递给他。 　　 俩人交头接耳说了什么，助理就先走了。 　　 方湛坐下来行地主之谊倒茶，看到了秦开放在边上的拐杖：“不知道秦总为何突然想跟我们合作水涯湾。” 　　 “生意人谈合作不是为了赚钱吗？” 　　 秦开抽一口雪茄，挑眸看向坐在边上的苏九芽：“我对你女人没兴趣。” 　　 这老狐狸让方湛觉得有些棘手，他知道苏九芽会不高兴，所以没继续往她身上扯。 　　 “合作可以，所有经费平摊，盈利我四，你跟老赵各三。” 　　 他是主导方，出钱出力又出计，他该得这个占比。 　　 秦开没急着回答，缓一会，道：“可以，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这次我们的合作，对外保密。” 　　 对外保密？方湛能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转移资金。 　　 若是因为这个目的，他倒是觉得跟秦开合作没什么。 　　 “可以。” 　　 两人三俩句话，这合作就谈成了，比苏九芽想象的要顺畅多。 　　 方湛做事本就雷厉风行的，加上个果断的秦开，他们都是奔着各自目的去的，既然都能满足，那也没什么好再谈了。 　　 连最基本的客套什么合作愉快的都不用说。 　　 公司没电脑，也没打印机。 　　 苏九芽只能手工先起草一份合同，秦开看了没意见，那她明天再到城里打印三份纸质合同，叫上赵大安一起再重新签一份。 　　 合作事情谈妥，秦开似乎没离开的意思，看他的打算是要等助理回来。 　　 方湛当然不能让苏九芽跟他在这等着，把他拉回去，让石狗过来。 　　 石狗会聊天，进门就夸秦开年轻有为。 　　 坐下来泡茶的时候也看到秦开的拐杖，但他看不出秦开是个腿脚有缺陷的人，而且这拐杖做的也不像拐杖，他以为是什么防身武器。 　　 “你们有钱人的防范意识挺高啊，随身带防身武器呢。” 　　 秦开回答他：“那是我拐杖。” 　　 “啊，哈哈哈…”石狗一阵尴尬地笑，又觉得笑好像不大对，赶紧解释：“我不是笑你的拐杖，我是笑我自个没见识。” 　　 秦开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他若是事事在意，他当年就已经寻短见了。 　　 “等你助理回来啊？”石狗又找话题。 　　 “嗯，附近办点事。” 　　 石狗心里就嘀咕，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很健谈的人，但在秦开面前还是觉得怎么都不自在。 　　 “要不，我领您转转？”又想人家拄着拐杖呢，哪方便：“您要不方便就算。” 　　 算就算，秦开也不是那种喜欢动的人：“你是在这陪我，还是监视我？陪我没必要，监视我也没必要，你们这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未必有我的拐杖贵。” 　　 石狗把视线又落在他拐杖上，只看出个龙的图形，啥也看不出了。 　　 “那，秦总您自个先坐会，我见个老朋友去。” 　　 苏九芽在砖厂的小办公室，石狗过来就跟他抱怨：“阴冷的，像个阎王爷似的，哪找来的人？” 　　 “人走了？” 　　 石狗摇头：“没呢，说是等助理，我跟老刘打招呼了，让他盯着，若是人走了他过去帮忙锁门。” 　　 苏九芽也觉得以后跟这人打交道有些够呛的。 　　 方有田中午从他大姐那回来，在桥头下车后看到公司开着门，就想过去喝口水，就看着里头坐着个陌生的男人。 　　 秦开靠着沙发仰着，闭紧双目，看着衣着不凡，却也掩不住的孤独。 　　 像是生来就一世孤独。 　　 方有田又看看，这里头也就他一个人，不见方湛，也不见苏九芽。 　　 “这俩孩子跑哪去的，来客人也不见招呼。” 　　 嘀咕着，过去跟秦开打招呼：“老板你好，我是三水他爹。”才想起来人家可能不认识三水：“就是方湛，方湛他爸，他父亲。” 　　 秦开没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这慈眉善目的老者。 　　 “你来找他的吧，我领你去啊，就在我们村那，不远。” 　　 态度太热情，秦开沉声道：“我见过他了。” 　　 方有田点点头：“那没吃过饭吧，上我家吃吧，吃点村里头人家的粗茶淡饭。”怕人家不好意思去，还上去拽。 　　 干瘦的手，一节节的皱纹，抓着秦开的高档西装，对比出来的画面感有些格格不入。 　　 秦开撑着拐杖还是站起来。 　　 方有田才注意到他腿脚的不便：“不碍事，多走走 　　 ，走走就好了，生这么优秀的脸，也没人注意咱们的脚。” 　　 石狗也是看着快到午饭时间，想过来看看秦开还在不在，就看着方有田拉着他出来。 　　 “伯，伯，您这拽人秦总上哪去？” 　　 “上哪去？你也有脸问呢，这么晾着人在办公室，都饭点了，还能上哪去，吃饭！” 　　 “我就来带秦总吃饭去的，就去对面老刘的饭馆。” 　　 方有田摆摆手不让去：“见外。” 　　 老一辈来说，客人来，不让上家门吃饭，去饭馆吃的，那是看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