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已经在外面拍门了：“好了嘛？” 　　 王四妹挨着门缝喊话：“急什么，都等这么多年了，差这么几分钟啊？” 　　 方湛除了傻笑还能说什么。 　　 何淼把头发盘好，又拉着苏九芽起来转一圈，再补上口红，戴上头纱，算是完美了。 　　 “先把新郎眼睛捂起来才能进来。” 　　 石狗最主动，过去把方湛眼捂着：“你想快点把九芽娶回去，你老实点，低头，弯腰。” 　　 方湛都得听他的。 　　 塞了开门红包，王四妹把门打开，过来接亲的人就起哄喊起来。 　　 把方湛的心都喊得直痒痒。 　　 “可以松开了吗？” 　　 “急什么，会把你送到九芽跟前的，往前走，再走。” 　　 苏九芽房间的布局方湛再清楚不过，但是第一次蒙着眼睛走，小小的屋子，他觉得走了好久。 　　 石狗终于让他停下来：“我喊一二三你再睁开眼啊。” 　　 说是喊，结果也没喊，石狗就直接松手。 　　 眼睛被捂得有些时候，方湛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隔着轻纱是看着他直发笑的苏九芽。 　　 朦朦胧胧的轻纱里，她毫不夸张地说，真的美若天仙。 　　 方湛眼一热，看得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呆啊，媳妇不接回去，我接我家去了。”赵琦在边上也逗着玩。 　　 方湛才缓过神来摸戒指，连戒指都是家里人提前帮忙准备好的。 　　 何淼跟王四妹在边上也起哄：“得单膝跪下求婚。” 　　 刘玉梅还想递本书过去给他垫着膝盖跪下，他倒是毫不犹豫就跪下来，戒指举到苏九芽跟前：“九芽，跟我回家吧。” 　　 “听不见。”何淼跟王四妹就是要整他。 　　 方湛一口气又喊：“九芽，跟我回家吧。” 　　 真的大声，苏九芽鼻子都皱起来。 　　 何淼可没打算让他就这么把苏九芽带走：“跟你回家后有什么好处啊？” 　　 “有我宠着，有我爱着，我是你苏九芽以后的靠山，是你苏九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出气筒。” 　　 说完可没等再答应，给苏九芽把戒指戴上，将她就横抱起来。 　　 外头的鞭炮放起来，方湛让她捂着耳朵，穿过烟雾往家里去。 　　 村道两侧挤满看热闹的人，大人小孩都在起哄。 　　 开席的鞭炮再想起来时，刘开全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粗话。 　　 六百看他也没心思打牌，一直输，干脆不打了：“我心里也不痛快，今天不给他们触点霉头，我都觉得憋屈。” 　　 能不憋屈嘛，自个媳妇被他们拐走，他们凭什么办个酒席办的这么轰动，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的事。 　　 伸手推便是的苏进平：“你这哥当的也狗窝囊的。” 　　 人家在外面大鱼大肉，他们几个在这里烤番薯，吃个屁去，一泡尿撒火堆去，六百就从果园走出去。 　　 吃酒席的人散去后天差不多黑下来。 　　 苏九芽跟何淼她们喝了一点，也有些晕乎乎的，方湛扶着她回屋休息后，石狗们拉着他继续喝。 　　 喝着，喝着石狗拉着方志图猜拳起来。 　　 方湛靠墙边抽根烟，仰头好像看见天上飘来阵阵浓烟：“哥，你看着烟咋回事？”这么晚不可能有人烧麦秆。 　　 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方志图也扭头往后看：“这他娘的，哪里着火了吧。” 　　 几个人起身赶紧往外跑去，黑夜里火光很是明显，就是在苏九芽家后面那山头烧起来了。 　　 “真特娘着火了。” 　　 方志图把烟丢了，抓过方湛家一个铁桶，敲着村里喊起来：“着火了，屋里头的男人赶紧都出来救火。” 　　 住山头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山火，早几年往里头去的一个村子，就是夜里起山火，整个村子的人都没逃掉，现在都没人敢往那去。 　　 山火烧起来势头很猛，可不是那么容易扑灭的。 　　 砖厂跟水泥厂那边的工人也都来帮忙，灭火的，砍隔离带的，大几十号人搞得灰头土脸的，这火才扑灭。 　　 烧光了村里人一片竹林和一片甘蔗地。 　　 六百叼着根叶子从旁起哄：“这火明显就是从九芽家爸坟头那起来的，找苏九芽家赔去。” 　　 方湛揩了一脸脸上的灰，看他一眼：“火是怎么起来的，自有公安来断。” 　　 六百抱着胸懒洋洋靠着树干上：“那就断呗，反正就你媳妇家得赔。” 　　 他还不信都烧成灰公安还能断出什么来。 　　 今天苏九芽出嫁，她就得去上坟，火就是她家坟头那起来的，没得说。 　　 这才刚说了，公安的车子已经到榕树头那。 　　 方志图领着俩公安去山头看一圈，放火烧山这罪可不轻，当下封锁村里头所有人，挨个开始盘问，就跟当初苏红霞被绑的时候那样盘问。 　　 六百想指责苏九芽，不想给她有机会在前面狡辩，所以开始盘查的时候，他主动第一个：“大哥，你不用查了，这火肯定就是那苏九芽去给她爸上坟引起。” 　　 “我不用查，那你来做我这工作好嘛？” 　　 六百嘿嘿笑着不敢再多话。 　　 “7点到8点这个时间你在做什么？” 　　 “我在果园打牌，就那里。”他指着刘开全家果园的方向。 　　 “跟谁一起？” 　　 “我，还有刘开全，还有苏进平。” 　　 六百还想把这罪扣苏九芽家里去，方志图把他先拉开：“问下一个，公安大哥自会有判断。” 　　 行呗，他也不急，反正他是吃定了苏九芽要栽跟头，所以就凑在边上看热闹。 　　 苏九芽知道着火的事，也知道烧的位置是她爸坟头附近，多少有些不安：“不会真是那起的山火吧。” 　　 方湛安慰地抓着她小手：“肯定不是，别瞎担心了，头还晕吗？” 　　 晕，又晕又烦，一会还得被盘问。 　　 因为那个点大伙不是在自个家里，就是在别人家里，基本都有证人。 　　 结果问道刘开全时六百就坐不住了。 　　 “我跟苏进平在桥头喝酒呢，就老刘饭点那里。” 　　 大盖帽公安脸就板起来，他翻出六百的话：“你们到底是在桥头喝酒还是果园在打牌！” 　　 “大哥，我们真在果园打牌。”六百说着还想给刘开全眼神。 　　 被大盖帽大声呵斥：“你下去！再影响办公立刻把你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