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梅的口风紧，这事到现在周秋兰也还不知道呢。 　　 “你们姑嫂俩说的什么呢？” 　　 周秋兰也看出来苏九芽有些累，以为她是坐车回来才这样。 　　 她也是坐车就晕车，去城里一趟真的就跟要命似的，倒是坐拖拉机可能还好受些。 　　 苏九芽也没打算瞒着，周秋兰问她就说了：“医生说怀上了，这几天胃口不好，所以就打算回来住些日子。” 　　 周秋兰筷子一停，接着就笑起来：“月初我还跟你兰姨去观音庙给你求来着，你这肚子倒是争气啊。” 　　 赶紧地给苏九芽夹块鱼：“年轻早点生了，早点轻松，趁着我们还年轻能帮你带着。” 　　 她可担心苏九芽学城里人那些思想，过什么夫妻二人世界，不急着要孩子。 　　 “妈，三水那大老板，可还真不需要我们帮忙带孩子。” 　　 “请人带哪能放心，还是自个带的踏实。” 　　 像刘玉梅现在就是家里做做饭，带带俩孩子，地里的活都是周秋兰来忙活。 　　 她们本来就节约，方湛给她们一次钱，都能攒着好久都没用。 　　 现在离孩子出生还早呢，苏九芽不去跟她们议论这个，倒是提了民宿的事。 　　 “我在桥头下边买的那块地，也要建成了，回头弄间民宿，你们就在那打扫卫生，收收钱就行。” 　　 也不耽误带孩子，村子走来回也方便。 　　 “啥叫民宿？”周秋兰不懂这些。 　　 刘玉梅隐约听说一点：“妈，就是招待所，比招待所好些的，听说城里人周末想图清净，就住这山里头来。” 　　 周秋兰听着也觉得搞笑，村里人挤破头皮想去城里，城里人还抽空到山里头来住。 　　 “那老远的，能有人来住么？” 　　 “等路修好了，再远都有人到，越是远，越是深山，那些人越喜欢。” 　　 周秋兰不懂这些，反正都随便年轻人自个折腾。 　　 晚上苏九芽睡自个屋里，习惯了方湛在身边，突然就自己睡一床，倒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两点钟的时候村里的公鸡就打鸣了，苏九芽是困得不行才迷糊睡过去。 　　 刚是进入梦乡，好像有人摸索着钻进她被窝来，还以为是周秋兰天亮了起身准备做饭，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进怀里。 　　 紧着闻到的是方湛熟悉的味道。 　　 方湛也是夜里一人睡不着，干脆是连夜开车回来了。 　　 床有些小，翻身都勉强，方湛只能侧着身搂着她睡，等醒来时手都是麻的。 　　 苏九芽醒来看到他就在身边，还有些恍惚，伸手去捏他鼻子，方湛一动不动，只是笑着看她：“怎么才不见几个小时，不认识我了。” 　　 “你怎么大晚上的又跑回来。” 　　 买车本来就是为了方便来回跑的：“在那我也睡不着，至少回来还能眯上一小会。” 　　 昨天下午把工作都交代的差不多，他今天就算是晚点去也没关系。 　　 周秋兰已经准备好早饭，让肉肉过来喊苏九芽，肉肉贴着门口听到好像有男人是说话，又往回跑：“奶奶，姑姑屋里有男人。” 　　 “你瞎说什么呢，你姑父昨晚不是回城里去了。” 　　 刘玉梅坐在炉口那边烧火，边给球球喂奶：“是三水也不奇怪，他跟九芽就像连体婴一样，昨晚我听着隔壁四叔家狗不停吠兴许是三水连夜回来也不一定。” 　　 又看着肉肉：“儿子，你去喊你姑父看有应答不。” 　　 肉肉欸一声又往苏九芽房间那跑：“姑姑姑父，吃早饭咯。”扯红的脸拼命喊，像是怕苏九芽他们没听见一样。 　　 不一会就看方湛先从屋里出来，先摸摸肉肉的小脑袋，到天井那打水洗脸。 　　 看着果真是方湛，刘玉梅跟周秋兰相互一视，都笑了。 　　 挺好的，心都在九芽身上，是真的嫁了个好男人。 　　 方湛洗好脸还给苏九芽打热水。 　　 周秋兰跟刘玉梅就在伙房那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围在苏九芽身边，苏九芽刷牙他挤牙膏，苏九芽洗脸他递毛巾，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 　　 “这女婿哟，可是打十个灯笼都找不着。” 　　 不仅仅是对苏九芽贴心，也不在她们面前摆什么架子谱子，跟那二姑夫一比，方湛简直是好上天去。 　　 早饭坐一桌吃，周秋兰就开口：“你们俩也不能天天在我这吃，隔三差五的也得回家去吃。” 　　 可不是怕他们吃穷，只是想到方有田跟吴瑞兰俩老的也是孤单。 　　 得亏方有田跟吴瑞兰好了，要是他一个老头子那冷锅冷灶，孤家寡人的想着更让人心酸。 　　 “妈，我们知道的。”方湛接话，周秋兰就没再训下去。 　　 早饭热热闹闹地吃着方志图找来了。 　　 方湛的车回来后停在砖厂里，方志图以为他昨晚去城里了，进院子看到他也在，一时都愣住了。 　　 周秋兰起身招呼他：“志图吃没，坐下来吃点。” 　　 方志图想起正事，赶紧摆手：“三水你在家就最好了，有个事可真得你亲自处理。” 　　 方湛已经习惯了他这么找自己：“天大的事，你等我先吃饱再说。” 　　 “你吃，我院子那等你去。” 　　 方湛以为又是村里什么事，倒是也不着急，他陪着苏九芽慢慢吃。 　　 喝了两碗稀饭，苏九芽不吃了，他也跟着放下筷子。 　　 “快去看看志图哥跟你说什么。” 　　 看着方志图愁眉不展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方志图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已经卷着纸烟抽起来，方湛过去递两根香烟给他，他一根夹在耳朵，另外一根点起来抽一口。 　　 “这事都不知道咋说。” 　　 都到说不出口的地步，那事情可真不简单。 　　 方湛也不急，抽着烟等他：“你捋好了慢慢说，我也不赶着去城里。” 　　 方志图把烟吐出来，眉头一皱开口道：“是这样，昨天有个男的找上我家门来，说是我兰姨的儿子。” 　　 这消息可真把方湛给呛的，连连咳几声：“他说他是兰姨的儿子？” 　　 “嗯，昨晚找来的，当时太晚了，早上我就寻思着跟九芽商量后给你打个电话，没想到你在家。” 　　 这样正好，当着面更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