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图书馆里直到闭馆,乔翘才发现三月末的北城又下雪了。 雪花像柳絮一样在空中慢慢飘洒而落,她接起,原来雪花真的是六瓣冰花。 “乔翘!” 乔翘闻声看去,女寝楼下金沁儿抱着热水袋在屋檐下等着。这一声呼唤,周围寥寥几个人也一同望了过来。 她下意识低着头,快步走到金沁儿身边。不免觉得好笑,她这副样子像是在外做了亏心事深怕别人发现了自己。 “你吓死我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在路上遇什么事。” “我在图书馆,手机没电了。” “好在这几天季林奇和温学长封闭式训练,否则他要是从别人那知道了这事,准大嘴巴一转头就和温学长说了。” 乔翘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两人相伴回了寝室,陈琪扭头看了一眼,可能肚子里还有气直接爬上了床。 金沁儿拍拍乔翘,示意她不必在意,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一下先回到床上。 接下来几天,她们寝室笼罩在压抑沉闷的氛围下,乔翘本以为并不会产生多大波澜的暗恋表白事件在学校论坛里传的是沸沸扬扬。张彦本人的样貌当属中上水平,平时低调木讷也不爱在人面前出风头,以前还没在万人的校园里被人发现,这一次在节目里公开表白学妹,贴吧里已经赢得了许多在校同学的支持。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跟帖表示他们想知道更多的后续,强烈要求这位英语系大一四班的乔翘同学亮相回应。公众越想得知真相,越有一批人费尽心力的去挖掘更深的内幕,第二天贴吧里多了个乔彦cp后援会,无聊到会去张彦和她兼职的咖啡厅晃荡,甚至有人打听到她们寝室不停的敲门。 在这种变调的事态发展下,乔翘成了西华政法大学最有话题的学生,后援会从对着这个绯闻女主的好奇期待等到挖不出后续消息后,转变成对她个人的“恼羞成怒”。每一天在帖子里定时发布消息,找出乔翘两个学期的外貌身材对比照,怀疑她寒假整容做手术。后来,又挖出乔翘在教务处存放的家庭困难生补助申请表,否定了之前夸她在咖啡厅打工的勤工俭学种种,说她是故意吊着张彦对她有好感才有了这个工作。 乔翘一笑而过,可心里还是必不可免留下了痕迹。 第二天下午,乔翘就成了寝室另外三个人这几天极力保护的对象。外出时身边总有个人陪在身边,上课课堂有教授或是讲师在场那些人也闹不出什么事来,一下了课梅寒月和陈琪在后头挡人,金沁儿牵着她的手赶紧撤离。 与此同时,店长也发现最近店里来了些不正常的客人,不消费就光追着问有关于乔翘和张彦,老板一听说店里乱糟糟,委婉提议让她和张彦这段时间都先别来了。 乔翘成日除了上课就躲在寝室里看书,除了给妈妈每日打个电话报平安,其余时间关了手机断掉外界一切骚扰。 寝室另外三人各自出门办事,书看得心里突然烦闷,想着最近诸多不顺连带口袋里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所剩无几,她很想念妈妈的声音。 刚开机,手机叮咚叮咚花了好几分钟才弹完这一夜发送来的百来个短信消息和陌生未接来电,她花了大力气僵直着身子不让自己发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随之,又是一通陌生来电。 她突然间很想听听,打来电话的人究竟想从她这知道些什么。 半小时后,乔翘戴着毛线帽,围巾围着口鼻准时在相约地点赴约。可她没想到,徐莉会比她更早一步等候。 “徐学姐。” 徐莉转头,看她此时的装扮眼里明显怔了一下。很快,双目一片平静。 “我还以为眼下这种情况,你不会答应来见我。” “是不大想。”她坦白,又一笑:“可学姐你不会无缘无故花心思找我。” 她看着徐莉深灰长羽绒服里搭配着白色毛线裙,头上戴着毛呢贝雷帽。心酸一笑,人家哪会像自己如同过街老鼠一样掩藏的到处躲匿。 “不是我找你,是受人之托。” 小教室的前门随之从外推进,当目光触及到来人的同时,乔翘想也没想只顾往后门离开。 手刚碰触到门把手,张彦慌张的跑到她身边,右手一推,挡住她开门的动作。 “乔翘,我们谈谈?” 乔翘垂下手,目光所及之处已没有徐莉的身影。也是,情义已清、托付已还,她没理由还在教室里听他们俩真真假假的故事。 现下,她站在门墙之间的夹缝里,张彦依旧摆着堵门的姿势,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了她能接受的限度。 “师兄,如果要谈,我们能坐下好好谈吗?” 张彦是第一次听到乔翘这种冷漠的听不出话语里温度的声音,他激动的往前又近了一步,双手也克制不住按上乔翘的肩头,死命地把她往怀里带。 “张彦,你放开我。” “乔翘,我错了。原谅我一次。” 张彦压根不听劝,他低着头寻找乔翘的唇瓣,焦急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面庞。 啪。 乔翘压着颤抖的右手,死死地盯着终于清醒的的人。 “为什么...他能亲你...我不行?” 她看着张彦失了魂魄的干笑,还是咬牙答道:“因为他起码没骗我。” 这一句话是真得激怒了失去理智的张彦,他的笑出了声在空荡的教室里恐怖的回荡,乔翘警惕的退到墙角最里头的位子,下一秒还是被他男生先天有力的力量控制。 他强行脱下了她的外套,单手将她的双手在背后绑住,干裂的唇瓣始终寻觅不到渴望的位子。 他似恶魔般诅咒,温瀚辰绝不会放弃前途回来护你。 砰。 教室前门从外毫无预兆的打开,瞬间一堆端着手机的人纷涌而入,在张彦受惊离开她的同时,乔翘忽瞥见教室前门一闪而过的白色裙角,她抱着双臂埋住悲凉的脸,蹲在地上。 一场戏,原来她又成了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