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贝锦跟朵干枯的小花似的，怏怏地靠着沙发，“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哪好意思打电话给打扰他。而且，今天是周一，他要上课。”　　 听她明显带着失望的语气。童嘉言心里涌出浓浓的酸涩感。替她感到憋屈。　　 “你为他砸了所有的身家，连住个好点的房子都没钱。现在受了欺负，只能跟我哭。程贝锦，你又不是圣母，干嘛做慈善？还是不留名的那种？”　　 程贝锦是特别美好单纯的女孩，她不该这么委屈自己的。　　 这些话砸中程贝锦内心的柔软区，她咬咬唇想控制住眼泪，可是眼泪偏偏止不住地往下砸。　　 “我自卑嘛。我们差距那么大，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了。”　　 “嘉言，我是从小城市来的，我没有家庭背景也没有过人的美貌，丢在人堆里都是最普通的那一个。我觉得我毕业之后老老实实当个英语老师就好。”　　 “可是我没想到会遇到他。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可是越是喜欢越觉得自己配不上。”　　 “我幻想过遇到小说里那样的男主角，但是我从来没有对自己报过期待。我甚至参加代言人比赛，都只是为了能挣到足够留在这座城市的房租。”　　 “对你来说，辛暮几算不上什么豪门贵公子。但是对我而言，他就是遥不可及的梦。他在上学期间开着上百万的越野车，每个月生活费足够抵上我半年的。而我大学期间只有做不完的兼职以及为了奖学金拼命学习。”　　 “在晟绮教育，他是月消费上万的vip学员，我是拿着一个月两千块工资的老师。嘉言，你知道吗？他们一个班级都是这样的学生。他们除了学习之外讨论的东西，我都听不懂。我不懂名牌，不懂名车，甚至连星巴克的咖啡我也没喝过。”　　 “他对我来说，太耀眼了。”　　 “可是他还是愿意走近我，愿意和我做朋友。”　　 “现在我终于有名气了，我能挣钱了，挣很多很多的钱。我也能喝昂贵的咖啡，能买很贵的护肤品，能穿名牌，我终于……缩小了和他之间的差距。”　　 “我每一场直播他都会看，还会私信我，鼓励我。这种时候我最骄傲了。所以，我不能在他面前暴露一点点不好。如果他见到今天狼狈的我，我真的在他面前无法抬头了。”　　 “嘉言……”　　 程贝锦说了好多，最后她抓住了童嘉言的手，哭着恳求，“求你，别去查我的钱怎么花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够了。”　　 童嘉言看面前哭得不成样子的程贝锦，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她心疼地抱住这个傻姑娘，心脏狠狠绞成一团，“程贝锦，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太傻了，不值得的。”　　 原来，表面开心的人可以藏这么多酸涩的心事。　　 童嘉言第一次了解到她的内心。　　 可是宁愿，不曾了解。　　 这太令人心疼了。　　 之前犹豫的事情，她要做出决定了。　　 这一次，她不打算遵守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　　 童嘉言拍着她的背，吸了吸鼻子，“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样对你来说是好的，所以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你。程贝锦，你要不要了解辛暮几这个人？只要你说要，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有些事情，她应该知道的。　　 闻言，程贝锦身体微微僵硬片刻，试探性地问她，“是……不好的一面吗？”　　 “算是。”　　 童嘉言坦诚回她。　　 程贝锦沉默数秒，摇了摇头，“那我不要听了。”　　 “为什么？”她的选择出乎意料。　　 “嘉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大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这会影响你喜欢他吗？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