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崴到了,膝盖擦伤了很大块皮,上面还有一些很小的碎石子,看起来有点严重的样子。 校医在处理伤口,刚缓过劲的体育老师突然问起孟栗花,“诶,对了,你刚刚跟黄晓伟说什么来着?” “老师,我这个脚可能这两周都上不了体育课了。”苏稹璥突然把话抢过来。 老师也认真地说:“是啊,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两周的体育课就留在班里,不要下来了。” “嗯,谢谢老师,老师,我已经没什么事了,等下孟栗花会扶我回教室的,您先回去吧,其他同学还在等着呢。” “哦···那你慢点啊,别着急,有事再让她来喊老师。” “嗯,谢谢老师。” 老师走了以后,他的伤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孟栗花在苏稹璥旁边的小木凳上坐下,低着头,有点伤心的淡淡地开口:“明明就是他推的你,为什么不能说?” 苏稹璥看着她,没说什么,就这么静默地呆着了好一会,校医给配好了要换的药,孟栗花把药袋跨在手上,扶着苏稹璥走回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校医室到教室的距离竟然这么远,以前都没发现,从校医室出来,穿过篮球场、羽毛球场才能到。 就这么静静的,操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估计教室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了,过了那个一打下课铃所有人拎起书包飞奔出教室门口和校门口,整个校园都显得特别寂静。 下午的炎热已经通通散去,走在操场上,有时一阵风刮过,还会觉得有些刺骨,透到身子里去的凉风,让人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 对孟栗花来说都尚且如此,对于苏稹璥就更甚了。 这两个人都延续着刚才的沉默。 直到进班,黎嘉蕙在讲台上打扫卫生,有点惊讶地说:“栗栗,你怎么才回来?” “哦,我送他去校医室了,你怎么还没走?” “今天是我值日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婷婷呢?” “她今天是扫地,我是拖地,她扫完就先走了。” “哦。” 孟栗花把苏稹璥扶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黎嘉蕙小心翼翼地开口:“他没事吧?怎么样了?” “没事,校医说了没大事,及时换药就好了。” “怎么突然摔倒了,还摔得这么严重呢?” 孟栗花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怎么知道?他跟老师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那就是呗。” 这语气,这氛围,这俩人应该是闹别扭了吧。 刚好黎嘉蕙拖完讲台的地之后,所有的拖地任务就都完成了,她眼疾手快地拎起自己的书包往外赶,“栗栗,我先走了,等下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关灯啊,明天见,拜拜。” “诶···”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啊。 孟栗花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走到苏稹璥旁边,伸出手,“我帮你背吧。” “不用了。” “哎呀,给我吧。” 她抢过他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走吧。”她扶着他。 他苦涩地笑了,“我们等一下去上次的那个藤蔓长廊好不好?” 孟栗花没好气的,“去什么长廊啊?你的脚都伤成这样了?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你知道瑜沁阿姨会有多担心你嘛。” 他抓住她的手臂,坚定地说:“你不想知道黄晓伟的事了吗?你不想知道我跟他为什么认识了吗?” “你···要说吗?” “嗯。” “那在你家你也可以说啊。” “去我家我就不说了。” “可是你的脚···” “没事的,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脚没什么事,校医不是也说及时换药就好了吗。” “那···好吧,你以前总是做一些我觉得奇奇怪怪的事,现在倒好,开始做一些我觉得为难的事了,走吧···” 确实,他的脚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来到藤蔓长廊,还是原来的那张木椅,孟栗花好像对这里更熟悉了一些。 她感受着微凉的风、翠绿的叶、寂静的周围。更重要的是,苏稹璥的情绪。 苏稹璥一直盯着眼前一团有点不一样的草,好像这团和周围其他的确实挺不一样的。不过,孟栗花无心观察了,她焦急地等待着,却没有催促。 他忽然缓缓地开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转过一次学,才来到实验的?” “嗯,好像记得。” “其实我之前是在第一小学的,刚入学那会,我感觉大家都很好,就像现在我们班的同学这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关系还算和睦···” “嗯,然后呢?” “黄晓伟,他当时就是我们班的,一开始我们只是认识,一点都不熟,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见他对我们班里的一个女生···好像叫晓什么的吧,我不太记得了,对她说一些特别特别难听的话。” “什么话?” “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是一些有点下流的话。” “下流?···哦,那我还是别知道了。” “当时我感到很生气,从小到大,吕伯教给我的是:对每个人都要尊重,尤其是女生,要做一个小小绅士。” “嗯,对啊。” “所以后来我就去找他理论。” “嗯。” “我也没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只是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希望他对女生可以多一些理解和尊重,希望他别说脏话,这样真的不好。” “没错啊,然后呢?” “他说我多管闲事,说他记住我了,说他不会让我好过,也说了一些脏话,很难听的那种。” “···” “后来的日子,反正他不爱学习,他总是盯着我,我本以为他说不会放过我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找机会找我的麻烦。” “···” “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了我身体不好的事。” “···” “他就在班里大肆宣扬,说我像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风一吹就会倒,说我是营养不良的畸形儿童,说我是个没长好的烂土豆,他总是有很多新鲜的词语,来讽刺我,挖苦我。” 孟栗花急了,她站起来,“你怎么才说啊?这种人太过分了吧,你跟老师说了吗?你跟瑜沁阿姨说了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呐?” 苏稹璥也暂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孟栗花气昏头了,“我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回学校去跟老师说。” “不可以。”苏稹璥拉住她。 四目相对,孟栗花好像有点知道为什么苏稹璥会是这样的性格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事情还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