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旭尧走到也颂身边。 “带她来这干什么?” “对不起。”也颂可以解释,把昨晚刘千淼说的那些话说出来。 可现在也颂很清醒,不是昨晚被刘千淼三言两语带动的人。 甘旭尧往营地方向昂头,也颂招手让士兵开了辆车来。 没有选择走路。 甘旭尧不想再从那条路上走。 地上有刘千淼的血。 到了军营后,也颂去监控房,已经吩咐了士兵去调昨晚的监控。 也颂心里有个大概时间,缩小了范围。但是士兵给出来的视频看不到什么。 刘千淼当时如果再多走两步或许就能走出那个被树木挡住的地方。 这个结果,怎么给甘旭尧说出口。 也颂还是走了出去,往办公楼走。 楼上,甘旭尧双手撑在阳台栏杆前,面色冷峻地看着远处。 “监控,没有拍到。” “是想帮我挽回?”甘旭尧把衬衣脱下,擦了擦手上的血,走到书桌边打电话。 “不是。”也颂低着头。“我已经让手下的人沿着山路下去找。” “找得到吗?” “会尽快。” 甘旭尧背对着,手拨电话的动作有所停顿。 “滚。” “是!”也颂站直敬礼,“潘,我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 再次鞠躬,弯得很下 甘旭尧扬手让他退下。 这件事情之后再来算。 他和刘千淼之间的问题,怎么会任由旁人去左右。 就算也颂是出于好意。 也不该。 因为甘旭尧已经决定无论昨夜刘千淼是什么决定,什么想法,都不会放她走。 用尽一切手段,留住。 但现在刘千淼被劫走了。 “在哪?” “我马上下山。” 甘旭尧打了个电话,进书房里屋重新拿了一件衬衣,下楼开车。 也颂本来在站岗亭安排事情,看见甘旭尧开车出了营地。 跑出几步,倒回去开车。 刚启动,也颂就冷静了下来。 营里不能没人,派下山找人的士兵还没回来,等会儿还要等信息。 也颂把车倒回去。 下车在原地踩了几步,整理衣服。 他走到桑帛住的地方,把小人提出来:“昨天上镇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也颂没有把刘千淼送到小楼门口,想着这里是军营,怎么会出事。 “昨天我救了过河的人。” 被装在箱子里过河,送去卖的人。 “然后我们去了桑格那里。”倒是没让也颂继续问,桑帛自顾自地在说。“桑格和姐姐说话,我听不懂。” 桑帛说起缅语来就方便了,把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还补充了自己听懂的那几句中文。 也颂掏出几颗子弹给桑帛,拍拍他的头送他进屋继续学习。 …… 能在军营里把人劫走,除了目前无法联系的段志明,甘旭尧想不到别人。 一种近乎窒息的绝望像枷锁架在甘旭尧胸口,无法逃脱。 不敢去想象刘千淼的处境。 根据也颂说的时间,现在离刘千淼被带走的时间已经快十个小时了。 可以下山,可以到北佤,下午就可以可以入境……如果真的是段志明,他带刘千淼回国的可能性有多大。 甘旭尧在整理思路。 开进大沥镇,停在赌场门口。 “怎么样了?” “段志明他这几年的确在缅甸藏着,但是身份在对岸改的。” 桑格在大沥镇住着,信息来往方便,甘旭尧虽然是想让刘千淼自己去找,但也不会完全放手不管。 早在来缅甸前,就让桑格留意了。 “对岸?” “嗯,429军的一个新人。”桑格几步垮上楼把笔记本拿下来给甘旭尧看,“主要是这人是联合军里踢出去的。” 甘旭尧坐在椅子上,解开手腕的扣子把衣袖挽上,接过来一看。 没有印象。 桑格估摸着甘旭尧也不记得了,把照片抽出来:“这个人之前是联合军的,在营里犯了你的规矩,是你亲自赶走的。” “有印象。”甘旭尧稍微想想就知道,被赶走的是犯了错,应该是在他禁毒期间顶风作案的,要么就是碰过刘千淼照片的。 “这人还被你用了刑。”桑格把自己掌握的一并说出来,“甘伯毅当年和段志明认识就是和泰国那边的关系,所以段志明受到那边保护也不是不可能。” “那人被我用了刑?” 桑格关上笔记本,说这么多,甘旭尧竟然只对一句提出疑问。 “对,照片也还在。” 甘旭尧心突然再次收紧,浸如冰窖。 用了刑的人,是和刘千淼有关的。 甘旭尧闭上眼抬头,努力回忆。 这个人的脸逐渐清晰有了印象。 “之前是军里的尉士?” 桑格翻了翻:“是,你记得?” 记得,这个人去办公室替也颂拿文件的时候,看到了甘旭尧桌上的照片。 被偷拿走。 甘旭尧那次一回军里,也颂就向他报告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联合军的丹东不在时,也颂都在他的办公桌工作。 甘旭尧查出来后,发现照片已经沾染了各种污浊的东西。 那人差点没有死在红屋。 回忆到这里已经没必要继续想了,这件旧事就已经显出刘千淼的危险处境。 “那人在429军任什么职?” “被剔除了,现在只是流民。” 甘旭尧站起来,忽地笑了一下:“消息还有更坏的吗?” 如果那人还在军队,不管是哪国哪区,甘旭尧都有办法找到他。 可他是流民,段志明是假身份。 刘千淼在哪里他又从何得知。 …… 好痛。 刘千淼醒了。 头上,腰上,每个地方都痛得厉害。 身下是床,坚硬,潮湿。 她平躺着看不清楚房间的构造,闻到一股发酵好的霉味。 混着水汽,在空气里交绵。 怎么来这里的。刘千淼试着回想,但是一动脑子就感觉到抽痛。 很可怕的痛。 只要一动脑子,那痛就会蔓延全身。 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有感觉。 熟悉的痛苦。 段志明的制的香。 靠这样来催磨人的心智。 几年前的刘千淼没有坚持到最后。 曾经近百天的摧残,让刘千淼每夜失去搂紧被子的力气,只有疼痛在翻滚。 熟悉的感觉,没有丝毫的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