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来了——　　 两人。　　 坐车三到五小时。　　 闻到垃圾味，听到叫卖声。　　 湿气重。　　 “刚才你找到沙杜的房子，是不是在湄索的玉石卖场附近？”　　 “对。”桑格凑过来看，“准了？”　　 甘旭尧舔了下嘴唇，脸上表情松了一刻，嘴角扬起来。　　 “不用等下午了。”　　 把电脑关上，往营里拨了电话，接电话的军官说也颂已经下山了。　　 在国内的刘千焱通了刚才的电话之后，坐在位置上表情复杂。　　 是难以理解的。　　 他是可以相信刘千淼。　　 但不想相信甘旭尧。　　 一个可以拿堂哥生意来交换条件的人。　　 刘千焱想起那个地方，曾去过的。　　 他去的时候，金三角交通闭塞山峦叠嶂。山脉高低起伏，把气候围成了立体。　　 在山脚的时候酷热难耐，往上走时，没高一分，寒冷就多一点。　　 在山顶的时候，刘千焱和徐飒围在火边才可以熬过黑夜。　　 刘千焱记得那里土地肥沃，气候温湿。日照时长，光亮充足。　　 可是视频里看刘千淼身处的环境潮湿阴暗，让刘千焱短时间给不出一个猜想。　　 东南亚的季风变化会让金三角形成干湿两季。现在四月底的季风带来充沛降雨形成湿季，周期性的变化调节节律。　　 刘千淼待的那个房间墙壁上有渗水的印记。　　 这么潮，在山底。　　 “焱总，按计划安排吗？”　　 站在一旁的孙昊看刘千焱挂了电话后一直没松手，单手撑着下巴沉思。　　 甘旭尧那个说法，有意思啊。　　 不要用那种方法。　　 “给齐易打电话吧。”　　 “是。”　　 孙昊走出去到自己办公桌上拿手机，回到刘千焱办公室，站在旁边打。　　 “嘟——嘟——嘟——”孙昊拨号后开免提。　　 “喂，孙特助。”　　 “焱总，通了。”听到电话通了就递给刘千焱，然后退回原地。　　 “齐警官，是我。”刘千焱把钢笔盖上，拿在手里转，“我知道段志明在哪里。”　　 二十分钟后，海市公安局。　　 “你说人在金三角，我怎么信你？”　　 “那要问你自己。”刘千焱靠着椅子，一只手放在桌上，不断敲打。　　 “这不是焱总做事的风格。”　　 齐易早有听闻刘千焱在生意上的手段，私人生活的话题也多多少少地听到过。　　 还有刘千焱早年时在金三角待过，回来后也没有直达海市，反而在澳门逗留很久。　　 当时有很多大新闻，都被拦了下来。　　 所以齐易对刘千焱说的话保持怀疑。　　 尤其是自己弟弟齐爽对眼前人无比信任和崇拜这点，让齐易觉得刘千焱更不简单。　　 “因为失踪的是我妹妹，我不想再让她以嫌疑人的身份掺入任何案子。”刘千焱坐直，眼神不再随意，紧盯着齐易。　　 “境外办案需要的手续更多，我不能因为你给我说段志明在金三角区域，就上报让局里分人给我。”　　 齐易伏身过去，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在刘千焱耳边说。　　 刘千焱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扣着膝盖骨，不吐一个字。　　 他有证据，刘千淼的视频。　　 但是怎么可以交给外人。　　 “推理出来的，没有证据。”刘千焱站起来，“我可以走了吗？”　　 齐易以为会有结果，还是没收获。　　 “走吧。”　　 刘千焱走出警局给甘旭尧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听，无法接通。　　 “焱总，现在怎么办？”孙昊从刘千焱的表情上看出来事情没有突破，“我刚刚根据视频的发起点确认了大致位置，在泰缅边界。”　　 “没办法具体了？”　　 “嗯，最小范围了。”　　 刘千焱声音有些哑：“去缅甸。”　　 “是！”　　 刘千焱回头看了一眼警局。　　 不能等着了。　　 这一场时间线拉长到近二十年的恩怨，上一辈的事情让他和刘千淼承担。　　 上一次没把刘千淼保护好，这一次就不能再等待。　　 段志明把视频发给刘千焱却没有给甘旭尧，意义明确。　　 他已经猜到刘千淼的目的了，所以现在段志明没有那么急迫地需要刘千淼留在西纳村了，而要改变她的思想。　　 视频里很明显，刘千淼意识有些溃散。　　 这天下午，刘千焱到了东南亚。　　 到了缅甸，到了这长日照，低纬度，高湿度的雨林，到了联合军山区外。　　 ……　　 “齐队，往上报吗？”　　 有整理笔录的小警察问齐易。　　 齐易站在办公室抽烟，他没有去过金三角，但是不会没听过。　　 听缉毒的同事说过，当地军阀毒枭遍地，肆意勾结。闻名世界的不是文化，而是一种颜色极鲜艳的植物。　　 金三角，金新月，银三角。　　 同性质的三区域　　 身为警察的他不可能没听。过。　　 “报。”　　 齐易灭了烟头，拿起机打电话。　　 打给在渝市的秦铮。　　 “这次失踪的那姑娘她哥你认识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千焱，认识。”秦铮参与过四年前西纳村的营救，这些人自然认识。　　 “他说段志明在金三角。”　　 秦铮现在坐在办公桌前，桌上一堆资料，面前是几张白纸，写满了东西。　　 离他最近那张上有他划的红圈。　　 圈住的内容——　　 西纳村，佤邦，金三角。　　 “师兄，给上面报告。”　　 “好。”　　 近日他没事的时候就在看段弋没来得及收走的东西。　　 有他在监狱里保留的笔记本。　　 上面写满了故事和人物。　　 没有列举与和他的关系。　　 但是里面写到的每个人，都让秦铮读出来段弋憋在心里的话。　　 提到了一个叫丹东的人。　　 秦铮看起来像个故事，因为里面的措辞就像神话故事里的一样。　　 “萨尔温江的孩子”。　　 不过闲下来的时候多看了几次，就理清楚了段志明和妻子，哥哥，生意伙伴的事。　　 秦铮查了里面出现的地名。　　 萨尔温江和湄公河一样是形成金三角的重要地理原因。　　 自北径直向南流去，穿过六个国家，全长上千里的河道将东南亚的崇山峻岭拦腰切断。　　 最主要的是流过了缅甸。　　 段弋提到过很多次。　　 秦铮收拾好桌子上的纸张，扔到碎纸机里面嚼碎，把垃圾倒了。　　 这才上楼去了王元康办公室。　　 “别说了，我知道了。”王元康看到秦铮站在办公室门口，抬手制止，“先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