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姑妈看着计山林带来一个天仙般的女人,手上还有一根拴猪用的铁链时,她好像明白什么,到院门外两边看看后重新将院门关上。计山林催着他姑妈做饭,他自己先给王诗凡倒了一杯水。二人喝着热烫的鸡蛋汤,吃着干饼,一天的劳累似乎轻松了很多,计山林几次想向姑妈解释,他姑妈都让他快吃,说是有话明天再说。她内心从计山林进门就开始感到奇怪,明明是锁着来的,王诗凡的眼中竟无一丝悲怨,从王诗凡对食物的喜欢,根本不象是被她侄子强迫来的。她不想半夜大声说话惊动邻居,在他们吃饭时,计山林姑妈将另外一屋的床铺收拾好。 饭后,计山林扶着王诗凡准备进屋睡觉,王诗凡坚持将饭桌收一下,这一切计山林的姑妈都看在眼里,她要求明早再收拾,让他们早点休息,说自己也困了。计山林向他姑妈看一眼后,将王诗凡带到了里屋。多日的受折磨、好一阵没有暖和的被窝了,王诗凡真的是乍寒还暖,内心比被窝还热,她没忘记主动感谢怀里这个救她暂时出水火的男人,至于明天的生活,也只有天亮后再说。 一路己经不止一次疲惫了,计山林担惊受怕一旦放松,他也不需要再着急,只是将王诗凡的铁链拴在床腿上,他转身就沉睡过去。两个人的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差不多十点,王诗凡要起床方便,计山林才醒,将她陪到屋外院内山墙边的巷口。他姑妈的早饭己经凉透,看他们起床后,又去热饭了,计山林端了一盆水让王诗凡清洗一路风尘。心情放松、睡个好觉,王诗凡更是耐看,连计山林的姑妈都多盯了几眼,王诗凡的眼睛平和、讨喜,只是多个不相宜的铁链。 计山林吃饱后,向姑妈说明,他在山下工地打工时,遇到了被邻村陆启丰,就是那个袁玉凤的男人拐来的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本以为袁玉凤的名气够大,周边十里八村应该都知道那个卖女人的人贩子,不想到他姑妈还就不知道。计山林只有继续向她明说,陆启丰两口子都是以贩卖女人为生,他自己是虎口救人。计山林的姑妈从昨晚到今早,她都没有听到她侄子对这个美人有所作为,她替侄子着急了一夜。现在一听是这种事,她的脸沉了下来,她让王诗凡到里屋,她将计山林拉到院内,小声说:“贩卖人口的人手都黑,你怎么能够惹他们?还是找个中间人,让你爹妈借点钱给买过来,你要先下手,用过了能省不少钱。” 计山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姑妈,只好告诉她,自己在这里过两天想想再说,并同时让他姑妈进出都将院门锁上。她姑妈将饭菜又准备一些,就说要下地干活,让他们不要大声说话就行,她将门从外面锁上。 计山林无事可做,又上床补了一觉,王诗凡看着计山林的姑妈出去,她又感不妙。计山林的姑妈在院内的讲话她不敢问,知道对她可能不是好消息。王诗凡发挥她的特长,小心、轻柔地摇醒计山林,将她的担心说了出来。计山林只是一愣就小声地笑出声,他说:“放心,我这个姑妈是我爸唯一的妹妹,他们其他兄妹都不在了,从小对我就好,不会害我的。”王诗凡知道不会害计山林,但担心对她使坏。 计山林的姑妈一路急行军般跑到他哥家,屋内没有其他人,就将计山林在她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当听说王诗凡原来的主人、那个恶人陆启丰己经找过她哥家后,她嫂子到现在还不敢平静。计山林的姑妈没有听说过袁玉凤,计山林家可是对陆启丰早有耳闻。三个大人一商议,认为计山林不能将王诗凡带回家,陆启丰不会放过他们,至少要破一笔财。计山林的父母提到陆启丰时都向外面看看,明显害怕。计 山林的姑妈路上都想好了,如果计山林不能要,就转让给她。女的她己经看好,她两个儿子都没女人,她天天愁以后不好下去面对死去的老头子,现在有现成送到面前的,她可以给点钱。她家离得远,自己再注意保密,她又有两个儿子,家族本来就大,陆启丰如果万一哪天知道,她也不怕,就说是在外面捡的。 计山林的爸妈决定第二天过去看看,具体的事情再商议,计山林的姑妈认为计山林在她家不放心,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媳『妇』被侄子欺负,万一怀上孩子说不清楚。就动员计山林的父母连夜过去,还说车费她出。 计山林的爸妈也担心白天会被别人发现,传入陆启丰耳朵中不好办,更想早一点了结这件事,带着电筒连夜到了王诗凡的住处。己是凌晨,计山林被灯光惊醒,看到了他的父母,他让王诗凡也起来。虽然头发凌『乱』,睡梦中脸也没洗,但在灯光下仍然让计山林的爸妈感到他儿子冒险值得,只是安全更重要,不然真想收入家中。 计山林的父母详细地盘问他们儿子这件事的经过,计山林只是隐瞒了理发店的起因,其他都如实说了:陆启丰试图用王诗凡骗他钱,他看着王诗凡可怜就给她偷了出来,非常简单。现场,大家一致认为,即使计山林不娶王诗凡,陆启丰还会向他要人,除非他不回家。还是计山林姑妈盼儿媳心切,她说:“小山林正常回去,就说自己不小心将王诗凡松了铁链,害怕陆启丰找他要人,就拼命想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本来就不是个阳光下的事,陆启丰就是有想法也说不出口,要是陆启丰难缠,大不了给他点小钱。只是那个工地不能再呆下去了,防止陆启丰暗中使坏。用我给的钱,你们给山林重新找个女人,等生了孩子再出去。时间长了,这事也就算了。” 计山林的爸妈认为这种安排比较合理,虽然他们也认为王诗凡长相好看,但他们的家境是容不下这样的红颜。再加上他们就一个儿子,如果被陆启丰盯上,后半辈子一家都别想安生。计山林的姑妈倒也大方,张口就同意给一万五千元,并提醒计山林家,王诗凡是来路不正的女人,他们家还是要看上几年,不比正当途径买的放心。 计山林在他们议价的时候没有主见,但眼睛仍然渴望地看着王诗凡,王诗凡亲耳听到自己被当作商品一样交易,没有人征求她的意见。她泪眼直流地盯着计山林,流『露』出恋主的动物一样,请他不要抛弃自己。计山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不敢忤逆他的爸妈,这是他从小一直保持的习惯。最后,计山林的爸妈决定将计山林带走,计山林姑妈答应钱年底前给清。他们协助计山林姑妈将王诗凡拴好,计山林虽然一步一回头,但是,他没有勇气反对他父母的决定。 坐在三轮车上,计山林回味这几天和王诗凡担惊受怕的日子,又回忆王诗凡目送他们一家到门口的眼神,计山林流下了几滴无力回天的眼泪。三轮车经过计山林打工的那个有理发店的小市场时己经天亮,计山林想下车吃早饭,他远远地看着理发店出神。等早饭时,计山林说:“爸,你们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去按姑妈的要求告诉陆启丰,说清楚王诗凡是偷跑的事实,不然以后他仍然会惦记着我。”说完看着他的父母,他爸妈交换一下眼神,认为说清楚后就不会被纠缠,他们告诉计山林,如果陆启丰一定要赔他钱,只要不多,他也可以答应。只是要快点回来,这地方不能呆了,防止以后说话『露』馅。交待完后,计山林的爸爸从衣服里将所有的、总共也不多的钱掏出来给了计山林。 计山林迅速消失在人群里,他没有去找陆启丰,而是立即找了一辆三轮车,直奔他姑妈家。他让三轮车在门口等他,他姑妈应该是下地干活了,计山林从不高的墙头上翻到了院里。堂屋的门在锁上时是能从一边沿着门轴旋转中心整体挪开的,他看到王诗凡无力地歪在床边。计山林将铁链从床腿处松开,王诗凡吃惊地看着他『操』作,计山林一边带她出去一边让王诗凡答应他:以后不管如何变化,王诗凡不能扔下他。 逃命要紧,王诗凡不管计山林说啥她都是拼命点头,上了三轮车,车主对计山林翻墙的行为本就害怕,又看到他带出一个猪链拴着的女人,三轮车吓得车子都发动不起来。计山林发现三轮车主的顾虑,平静地说自己两人是逃婚,王诗凡配合地点头,三轮车主才平静地将车发动,带着他们离开了村庄。 在计山林打工的相反方向一个山区的集镇上,计山林给三轮车打发离开他们后,用自己的外套将王诗凡的手罩上。他们在一个杂货铺的摊位上看上了一把老虎钳,计山林相信能够打开王诗凡手上的铁链。在一个卖羊、牛等活物市场,人比较多,他借助一个拴动物的立柱,上面有铁制的拉环。他小心地将王诗凡背着人群站着,用外套衣巾将她的铁链内层和皮肉隔离,将她的手扣在立柱的铁环上,谨慎地用老虎钳将王诗凡的铁链打开。 被拴着的时间太长,王诗凡顿觉轻松,柔情中带着感激地看着计山林,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现在身体自由的心情。只要现在她大声呼叫,应该立即就能实现回到以前家的愿望。刚才她无意中发现自己路过了一个派出所的位置,当时的铁链还没有解除,她没有呼喊。现在,她用另外一只手晃『荡』活动那只被锁了多天的手,眼盯着计山林,想知道他的下一步对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