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学校图书馆前种着的一排栀子花散发着香气，几米外都能闻见，远远看，白色的花朵一团一团点缀在绿色中间。　　 附近是穿着黑色学士服的学生，三两成群。　　 毕业季，大四学生在这几个星期集体穿着特色的衣服，聚在校园各处拍毕业照，那些在外面实习的学生也基本回校，脚下是高跟鞋，皮鞋，是初出校园的成熟。　　 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呼，是漫长又短暂的学生时代结束那一瞬间的释然。　　 日语系与中文系大楼中间的小草坪上，几个人正举着相机。　　 “向扬，你给我认真点，眼睛看镜头。”文燕燕手中拿着相机，突然将手放下，眼睛看向不远处满脸散满的向扬，有些薄怒。　　 “不要看旁边。”　　 “控制好面部表情，刚才笑容崩了，再来一次。”　　 “刚才有人误入镜头，再来一张。”　　 “再来一张。”　　 ......　　 “我说燕燕，差不多得了。”向扬扶着身边的树干，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已经站了小半小时了，燕燕对每一张照片都不满意，一次又一次地重拍。　　 他快步走过来，站在文燕燕身边。　　 少女娇小的身体在高大的向扬身边显得更加玲珑，“你自己过来看看，是不是每一张都有问题，这样我怎么把它们洗出来。”　　 他无奈地揉了揉文燕燕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好啦，是我毕业对不对，你这么激动作什么。”　　 “大学毕业就这么一次，当然要激动，要重视。”她将脸上的手掌挥开，继续看着刚才拍的几百张照片，越看越不满意。　　 “不行，你换一个地方，刚才那个地方光线不太好。”　　 向扬摊手，乖乖走到小女朋友指定的区域。　　 另一侧，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平静。　　 一男一女悠闲地坐在草坪上，看着不远处折腾来折腾去的两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向扬和文燕燕两个都是闹腾的性子，碰到一块只会更加厉害，每次和他们待一块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要不，你也拍一张？”苏寻侧过头，看向慵懒坐着的裴轲，别人毕业都是兴奋地恨不得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拍照打卡，这人倒好，比她还淡定。　　 “刚才已经拍过两张了。”　　 他喜欢摄影，却并不喜欢拍人，更不喜欢拍自己。　　 刚才班级拍完集体毕业照后，苏寻就拉着他拍了几张。　　 “我给你拍吧。”他突然提议，今天苏寻穿了一条及脚踝的浅色裙子，和校园浓重的毕业气息很搭。　　 他不喜欢拍人，却保存了很多苏寻的照片，他喜欢将她的生活里的一些小片段保存起来，再慢慢修图，调光。　　 “不了，不太想动。”早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将人骨头都晒软了，整个人懒洋洋的。　　 “苏寻，你们两个也过来啊，我们四个人一块拍一张。”文燕燕大声对着他们喊着，向扬在旁边招手。　　 “我们过去吧。”苏寻动了动脚，准备起身。　　 “好。”　　 两人一同起身，走过去。　　 文燕燕找了一个过路的人，让他帮忙拍照。　　 四个人站在一起，两两成对，背后是一大片白色栀子花，还挂着清晨的露珠，脚下绿色的草坪柔软。　　 他们被定格在这一片美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