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方法是有,可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温畅雪道。 “半年?” 这时间太长了!半年后也许郑思逸已经结婚了,到时就算治好了夏晓雪,那时的她只怕会活得更加绝望。 项书宇心里翻滚着各种想法,说话的语气也少了一些耐性:“我希望能让她在三个月之内好起来。” 项书宇的神色里带着一些许着急。 “三个月?”温畅雪的语气里带着不可能的意思,接着又说道:“三个月的时间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这些先不说了,时间太紧病人会受不了,你知道的,心理治疗一般是一个星期一次,而每次治疗的时间也就在最多长达一个小时。” “这些我都知道,可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次项书宇说话的口气里又多了一些紧张,和着急的情绪在里面。 “项书宇” 温畅雪突然叫了一声项书宇的名字,然后颤抖着薄唇,眼睛里闪烁着一些埋怨,又开口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会对一个女孩这么在意过,如果半年前,你能像在意她一样在乎我,也许我们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温畅雪对项书宇还心存着一些埋怨。 是啊,像项书宇这种完美又好脾气的男人世间真的太少见了。 可那时的项书宇别无选择,纵使他有千万个不愿意回国,但他都不能去辜负周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啊。 百善孝为先,在做决定的同时他的心也疼的。 温畅雪刚才说的话,硬是把项书宇的心捅了一个很大的窟窿,让项书宇的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项书宇喉结动了动,心塞的他勉勉强强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后,没有为自己找任何说辞。 诊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低了很多。 从上大学时项书宇和温畅雪就认识了,就在半年前他给温畅雪打电话说自己不可能回美国时,那时的温畅雪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表现得很坦然。 从未见过她说话的字里行间对他有任何埋怨,对于他刚才一时着急,对着温畅雪为了夏晓雪说出那样的话,真的让温畅雪对他恨之入骨吧。 事实上他就是辜负了温畅雪的感情,就算是她恨他也好,那怕是恨他一辈子,他项书宇也绝无怨言。 诊室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项书宇和温畅雪对视了很久,温畅雪的眼底红得厉害,项书宇眉宇里也染了一些复杂而又难过的神情。 许是夏晓雪被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吓得了似的,扯着项书宇的衣袖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连喊了两声的夏晓雪,眨巴着眼睛凝望着项书宇,怀里还抱着小猪佩琪,抽了抽自己的鼻子,渐渐带着要哭的感觉。 项书宇回过神来,把自己的视线和温畅雪的视线中抽离,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夏晓雪说话的语气又轻又缓:“晓雪听话,等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家,好吗?” 夏晓雪眨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然后自己乖乖站在项书宇的身后,用眼睛对着温畅雪看了两秒,然后垂着头,一只手一直在动她怀里小猪佩琪的耳朵。 温畅雪给自己两秒钟的时间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言归正传对项书宇说道:“我会尽力让她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好起来,但是在心理治疗过程中她会很痛苦。” “一个星期我会对她进行两次治疗,你明天上午可以带她过来。” “谢谢你。”项书宇跟温畅雪道了声谢,然后正要带着夏晓雪往外走时,诊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位男医生,带着眼镜,长得很阳光帅气。 一进来,男医生对着项书宇和夏晓雪带着热情的微笑点了下头,然后直直走到温畅雪跟前,两人说起了话。 那个男医生问温畅雪:“畅雪,你的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畅雪回答:“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 “……” 项书宇没有逗留带着夏晓雪出了诊室,离开医院,打车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的项书宇心里已是一团糟,他脱下外套,站在落地式的玻璃窗前,五分钟过去了,他依旧是那副动也不动望着窗外的模样,整个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夏晓雪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项书宇的背影被窗外的阳光照的耀眼好看,她伸出手指对着项书宇的身影开始在空中勾勒,画了起来。 画着画着,夏晓雪看着项书宇的身影脑海里又突然间闪过了郑思逸的那天在走廊里消失的背影,和对她说的话,从她的脑子里传了出来:“我就知道一碰见你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拜托你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很讨厌” “我很讨厌,我很讨厌……” 那句话在夏晓雪的脑子里越来越清亮,越来越深,回荡着停不下来,就连郑思逸说话的声线都很真实,仿佛郑思逸就在她身边的某个角落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使劲的往她的耳朵里钻。 夏晓雪捂住耳朵“呜呜”哭了起来,嘴里说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