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的时候,黎元淮见黎伯烧不是很开心,便一直在她身边嘟嘟囔囔,讲着凤城的种种,讲着她的学校,她的生活,她的朋友,她的飞白。 黎伯烧认认真真地听着,虽然不怎么回应,可是黎元淮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抵触的。 这让黎元淮也放心了许多。 毕竟,她是先斩后奏,带黎伯烧回家的。回到家里,还不知道『奶』『奶』到底要怎么处理她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黎伯烧并没有说什么话,可她眼神所表现出的那种近乎于执着的信任感,让她也倍感安心。 至少,黎伯烧是开心的,那就够了。 有了这一点点的开心作为支撑,她便无所畏惧了。至少,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 其实黎伯烧真的听得很认真,很入神。 可是她仍然不敢相信,那就是她以后要过下去的生活了。 说到底,她其实从未真的相信过,自己真的可以离开黎家,去过新的生活。 她甚至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必然要困在那间充满了恐怖和悲戚的大房子里,被那个女人折磨致死了。 原本以为逃也逃不掉的生活,就这么忽然改变了,没人能够理解,现在的她有多么的无助。 对于未来,她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待和规划,冷不防让她适应自己做主的生活,还真的又些难为她。 不过好在,黎元淮似乎已经帮她把生活计划好了。 黎元淮说起这些事来,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跟她一起笑。 或者,仅仅是看着她的笑,也是安心的。 “等回到凤城,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我要把我所有的朋友都介绍给你。”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飞白、奇峰,还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的家山,这些你都见过了,可能已经不太记得了吧?”她犹豫着问,问完,也不等她回答,便接着说下去,“还有,我的同班同学里,也有几个好朋友,比如:周经桓、陆渊、秦诗言,他们都特别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黎元淮说得绘声绘『色』的,黎伯烧笑了笑,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是吗?” “对啊。”黎元淮连连点头,生怕她不相信似的。 “哦,对了。”她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周经桓对她道歉那天,告诉她的那个消息,便转头补充道:“姑姑,有个姑娘,我没见过,但是他们都说她不是很好相处。嗯,她本来已经休学了好久,不过周经桓告诉我,她应该是快要回学校上课了,因为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嘛。所以,你要注意哦。”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哎,要考试了,咱们可怎么办呀……” 黎伯烧听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话,觉得放松了不少,也开始同她一起畅想了起来。 只是越想,越觉得黎伯焱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心里一阵阵的难受着。 * 飞机刚刚降落在凤城机场,黎元淮便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准备下机了。 黎伯烧诧异地看着她,不禁失笑:“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黎元淮腼腆地笑,“是呀是呀,想家了嘛。” 黎伯烧斜睨她,在邻座的男士的帮助下,拿下了行李架上的行李。 她回头,低声对他说谢谢。 黎元淮也对那人笑了笑,莫名觉得又些眼熟,不由得盯着那人细看了片刻。 黎伯烧这时候捏捏她的鼻子,“你分明就是想晏飞白了!” 黎元淮被她戳中了心事,笑得娇憨。 “谁想他啊。” 机舱门打开时,那个帮他们拿行李的男人欠了欠身,很绅士地让她们两个先走。 黎伯烧再次对他说谢谢,报以温和的微笑。 那男人也笑了笑,眼角微微眯起,样子很好看。 匆匆一次旅程,行者之间的见面和分别,不过是一段航程的距离。 可谁又能说准,一次见面,是见了一次,还是误了一生呢? 黎元淮扯着黎伯烧的袖子,匆匆忙忙去取行李,站在传送带旁边,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嘟嘟哝哝的。 要是换了旁人,黎伯烧肯定要觉得这人真是烦透了。 可这人是黎元淮时,她就觉不出烦闷,反而还觉得这孩子着急起来的模样,甚是可爱呢。 可真是无限双标无下限了。 好容易拿到了行李,俩人又匆匆出了闸,跟一阵风似的。 一出闸口,黎元淮便看见了那个男孩子。 已经六月,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黑发软乎乎的搭在额前,鼻梁上的眼镜却一直不变的,又干净又帅气,站在人群里,尤其醒目。 他第一眼便看见了她,然后绕过栅栏,在通道口等着。 是她心目中的初恋男神没错了。 虽然这个初恋男神明显是要“嫁作他人『妇』”的,可黎元淮还是没法抗拒。 所以晏飞白一张开双臂,对她温柔的笑起来时,她便无暇他顾,扔了行李,疯狂的冲了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猛然间跳到他身上,那动作生猛到她身后的黎伯烧都一阵阵的害怕,忍不住出言提醒她小心点。 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地方,是完全不用她小心谨慎的,那么晏飞白的身边,一定是首选。 在晏飞白的身边,她不用小心。 他张开双臂,她便抱他满怀,毫无芥蒂,无所畏惧。 黎元淮好像个炮弹一样,冲进了晏飞白的怀里。 晏飞白没有被她撞倒,而是稳稳的接住了他的姑娘,抱在怀里耳鬓厮磨。 黎元淮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眼眶立刻就红了。 晏飞白感觉颈侧又些湿润,知道她肯定是哭鼻子了,说话时,声音便更是温柔了。 “淮淮,你终于回来了。” 黎元淮猛点头:“嗯!” 黎伯烧推着行李箱,站在俩人旁边看着,不禁摇摇头。 什么鬼。 这大庭广众的,怎么就不知道收敛收敛……看看那帮接机的,都不看闸口了,光看着这两个人了。 搞得好像在拍狗血爱情剧一样。 处于狗血剧情之中的俩人,全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粘在一起,就好像分不开似的。 黎元淮哭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舍得从他身上跳下来,为他介绍着:“飞白,这是我姑姑,黎伯烧,叫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