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们对上一辈人的人品行为多么鄙夷瞧不起,但这公司是他们几个白手起家挣下来的,单就这一点,田宇就能很坦诚的说一句他不如他爸。 虽然那时候他爸什么也不懂,都是季落爸爸带着,但从无到有积攒的经验是他们后辈难以想象的。 如果田宇自己有那个本事,他当然也可以自己白手起家,但是他觉得太难,所以思考的都是找跳板。 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能力认知。 他能吃苦,也可以去搬砖攒钱,各种活都能干,但太耽搁时间了。 时代就在这里,不现在去,就要落后。 所幸他进去了公司,现在虽有诸多不顺,但总体他也得意施展拳脚。 他爸对他表示支持,他也不是个笨蛋,这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有意合作。所以他表面上看着情况好了许多,实际下面暗流汹涌。 今天他能着急出来见季落,也是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跟他爸妥协。 “我是觉得他手里应该还有一部分股份,这个不是给田望的那些,是他自己藏着的,应该是挂在其他人名下,又不知是谁的,所以他跟我合作,一点不怕,后面随时可以把我踢开。” 这些东西,说白了,他就算掰开了揉碎了,给季落硬塞进脑子里,季落能理解的也就是田宇他爸有底牌,跟他合作是与虎谋皮,事情办成了,他能一脚把田宇踢开。 但是她说:“要是你爸真的这么聪明,老谋深算,我觉得他到时候不会把你踢开,应该只会让你好好养着你弟弟。” 田望多草包,不用说了。 季落觉得她只是没有经商天赋,但买个铺面买几套房子,收租金都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而田望是能做到公私不分,开个店铺跟做慈善一样,进来不收钱。买个房子也是跟做慈善一样,住进去不要租金。 他还请人吃喝玩乐,要是没人养着他,他能干什么? 田宇脸黑了黑,不过他现在到底不是小时候了,原谅不了父母的偏心是一回事,能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本身就是亲兄弟,他再不爽,也不会跟人断绝关系,以后有事他肯定会帮衬一把——田望会不会帮他,那就随便吧。 可能是灯下黑,这么明显的事情,田宇之前没有想过。 他一直觉得弟弟会装乖装纯很会争宠,明明已经很受宠爱了,还是会抢,生怕他受到的关注少了一分。 他母亲也就算了,农村妇女,一直以来都是以孩子为主,他爸竟然也看不透,被哄得团团转,他是看不过眼的。 大抵也是如此,他一直觉得他爸不是特别精明。 但来公司以后,他发现不是这样。 他爸再精明不过了。 那精明的父亲,肯定知道田望不能寄予厚望。 “行,我会再看看,尽量不吃亏的。” 这件事说完,田宇还是把话题带回了宠物医院这边。 季落考试在即,也不会在这里久留,这件事是要委托出去办理。 他把季落的要求记下来,给她说:“后面应该是会让周乾负责这一块,这方面有纠纷。” 有纠纷的事情,请个律师盯着会好一些,季落没有二话。 两人今天聊了挺久,到了下午两三点才因为肚子饿了,出来又换了个餐馆。 今天一天相关流程和委托都办理妥当,季落也能好好休息,在家里拿着画笔找找手感,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准备考试。 可能是因为季建成住院,而产业季落都没有捂热就已经转了出去,季家那边再没有过来找过她,她手里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好拿捏的。 虽然有很多钱,但不会给出去,季家人也无法给她好脸色,就不过来找不痛快了。 回程顺利。 回去以后季落就被杨思思拉着问了一圈考试怎么样,大概什么时候出结果。 季落拍拍她手,“放心,很稳。” 她说很稳,那就是发挥正常,甚至可能是超常发挥。 杨思思开心得原地转圈圈,晚上做了一桌丰盛好菜。 洗漱过后,杨思思才给季落说:“白淼淼跟王笑之前都被人泼了水。” 已经入冬,明高教室没有空调地暖,两个人还是在学校被泼的。 那水杨思思还说轻了,其实是粪水。 淋头泼过去,当时附近的学生都吐了,更别提当事人。 因为是跑学校里来泼的,目标很大,明高那为数不多的摄像头也起了一些作用,报警后很快抓到了人。 人家就混混一个,好说歹说,咬死了一句看她们不顺眼,就是有私仇。 没两天又被泼了一次,因为这次是两人结伴走的,被泼的也就更惨,相当于两次。 王笑受不了这个气,直接休学了。 白淼淼还要坚持来,她是也想通过高考,考到别的城市。 而且她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事情只能是B市那边那个臭泼妇请人干的。 只是她们现在势弱,王笑口无遮拦说是B市那边的人,之前有过案底,还能查,但是没有具体线索,泼水的人又承认,这个就不了了之了。 王笑是怕了,吓破了胆子,气急了不敢动,觉得她躲起来就好了。 白淼淼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她手伸不到B市,也没有那个能耐找臭泼妇的麻烦,但她记仇,这事情在她这里没可能翻篇。 附近没有秘密,这事儿杨诚看店的时候都能听说。 他自己炒了瓜子花生,跟梁松还有他弟弟梁柏一起看电视嗑瓜子,边上几个来吃饭的人谈论这事儿,说得唾沫横飞。 他们平时对梁松又敬又怕,却也知道这个人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找他们麻烦,类似来吃饭,只要最后给钱,不闹事,这种聊天倒也不会被人说。 但是梁松这些天已经听腻了,而且他们可不会跟杨思思一样,把粪水的“粪”字省略了说,张嘴闭嘴都是这个,梁松听着脸都黑了,忍不住训斥:“你们都怎么回事,一边吃饭一边说那粪水,不恶心吗?” 他把手里瓜子塞给他梁柏,梁柏没懂,想了两秒,把自己剥好的一碗花生米给了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