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还是一个城市的人，差异在城市跟农村这样，地方特产小吃差不多，街上卖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大差别。 　　 季落一路逛着，主要还是跟沈珩聊天。 　　 “你也来这里摆过摊？” 　　 “嗯，之前会过来卖些水果制品之类的，现在也偶尔会来，高中以后就少了。” 　　 季落点点头，望着这边不算繁华却热闹不减的人群，想到了一件事。 　　 是上辈子高中毕业后不久。 　　 她还是选择留在江城，没有追着秦浩东去外地，不回B市，也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那时候她不比现在，高三的时候白天也会在夜市三条街流连。 　　 依稀记得还会去市区那边转转，不知道是无聊了纯消遣打发时间，还是也想找个刺激，发泄一下情绪。 　　 总之毕业的时候，她名声就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形式了，别人提起她，再不会是带着微妙语气的说，“季落啊，长得挺漂亮的，还爱打人。” 　　 会怎么样呢？ 　　 会怕她。 　　 杨思思依然每天跟她搁一块儿，不过毕业以后，很多场合都不方便带着她一起。 　　 大抵也是这样，杨思思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她曾经摆过一阵地摊，就在暮色酒吧附近。 　　 因为长期跟着季落一起，买东西挑拣衣服款式都有自己的眼光，不说多好，至少不差。 　　 那时候她是摆摊卖衣服的，在那边待得久，附近女孩子们的衣服是什么档次什么价位，她心里门清。 　　 换得勤快，穿个几次就不会继续要，好看跑量的。 　　 杨思思开始的时候是试水，东西销量挺快，三千的货，一天就卖光了。 　　 她觉得找到了方向，然后又进了一次货。 　　 往复挺多次，也听了季落话，都在看店铺，寻思着盘下来。 　　 因为挺多女孩子都是加微信看衣服样式，不会自己过来买的，感觉被发现了丢人。 　　 也是这个时候，杨思思偶然听见别人聊天，才知道其实生意不该那么好的，她们不过是怕季落，又想跟季落搭上关系。 　　 几十块、百来块钱的衣服，也能穿，那就在杨思思这里买也没什么。 　　 所以杨思思手头剩下的货也没有继续卖了，联系了批发市场的老板，也没要之前的货款，直接全部打包寄了回去。 　　 她当时是跟季落说摆摊挺累的，感觉不太适合。 　　 季落是过了很久以后，才知道不是那样子的。 　　 “摆摊应该很累吧？当时会想要放弃吗？” 　　 沈珩顿了下，摇头。 　　 “还好，过程肯定会觉得辛苦的，看见收获的时候就都值了。” 　　 他又说：“跟学习一样，我最开始感觉学习也很苦。” 　　 起早贪黑，也不知道要读多少年，读完了又会怎样。 　　 家里出事的那段时间，读书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那会儿也不知道世界怎么了，到处都是大学生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 　　 他们村里也不全是好人，也会听见别人故意跟他说，有人去了厂里，一个人五六千块钱，有人大学生毕业，拿着简历到处找不到工作，应聘上了也才两三千块钱一个月。 　　 王春兰是听见这话就要骂的，沈珩后来自己也去做过一些兼职、暑假工，自己做过了，就明白区别在哪里了。 　　 两人走得不快，这里卖的东西家庭用品较多，还有些是方便人打发时间的，十字绣这些也多。 　　 季落没什么要买的，沈珩走走看看，零零碎碎买了些小东西。 　　 玻璃瓶季落买的中号的，像个小酒坛子，不高，瓶口收束，肚子圆圆的凸出，是个矮胖矮胖的款式。 　　 她单纯觉得这个高度方便捞到果肉，容量也不会少。 　　 确认数量之前，季落再次问了一遍难度，在沈珩的再三保证之下，季落买了七个玻璃瓶。 　　 老板给了一个纸箱装，里面铺了报纸和气泡袋子，瓶子不高，两层拎走，跟一箱牛奶差不多大小。 　　 这边结束后，也差不多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两人稍微商量了下，去菜市场简单买了几个菜，就返程回家。 　　 回来较早，把车子给王春兰家还回去，沈珩留了两条鱼在这边，才带季落往自己家里走。 　　 “中午就吃鱼粥吗？” 　　 “不是还能再炒个菜？” 　　 沈珩家里有煮粥的米，他爷爷消化不好，平时喝粥比吃饭多。 　　 在别人家里搭着吃一口的时候，没办法，沈珩在家多半会煮粥。 　　 今天买了鱼，也有其他配菜，晚上还能再做一顿。 　　 时间不算早，沈珩用电饭煲和煤气，不用季落在这边烧火。 　　 天气也挺热的，晚上的时候还能勉强坐住，正午的时候那可太熬人了。 　　 季落就帮忙把别的菜整理放到冰箱，又把玻璃瓶洗完烫过，放着备用。 　　 沈珩家里也有些新鲜水果，他们这里主要种植的是苹果、橘子，常见的罐头也是橘子，操作起来不难。 　　 今天老爷子状态还不错，听说他们下午要做罐头，还帮忙挑拣了些大个的橘子。 　　 “我爷爷眼光好，挑出来的都很甜。” 　　 沈珩话刚说完，季落手里就被老爷子塞了个橘子，让她尝尝。 　　 说起来季落昨天过来的，还真没在家里吃个水果。 　　 他回头说了沈珩几句，摇着蒲扇坐到了藤椅上。 　　 煮粥简单，就是用时久一点，沈珩准备工作做完，也就闲了下来。 　　 过会儿等粥快好了的时候炒个菜就行了。 　　 他给季落讲了下流程，步骤真的不多，也不复杂。 　　 “那我们现在剥皮？” 　　 “也行。” 　　 橘子剥皮以后还要把上面的白丝清理干净，沈珩做事细致，橘子一个个的都没有任何破损。 　　 季落吃橘子很讨厌因为重力还有剥皮角度有误，让果肉受到挤压、破掉外面那层膜的情况，一直以来也保持了良好的习惯，橘子也都没剥伤。 　　 老爷子给挑的橘子个头都挺大，沈珩目前估算两个半就能装一瓶。 　　 实际剥的橘子有二十个，到时候多了的，直接用碗装着就能吃。 　　 “熬冰糖也不难，等会儿用煤气开小火，只要不糊，最后出来的都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