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用聊天来拖延时间，一直拖到警察过来，沈珩非常之乐意。 　　 “我跟在你们后面的时候，你们发现了？” 　　 这条街越往前走，越冷清，沈珩跟在他们身后，也是一个稍显冒险的决定。 　　 可显然，这些混混们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且认为行走在大街上，往一个方向走的人都是巧合。 　　 混混甲犹豫，已经起了退意。 　　 “季落的追求者怎么这么多？大街上随便走走都能撞见一个？” 　　 混混乙不认同，“也许只是同学关系。” 　　 混混丁加入议论：“但是我们还是得退，一个季落就很冒险了，小男生为了表现，到时候肯定也难缠……” 　　 混混丙附议：“动静大了，派出所的人会过来。” 　　 混混甲一听他们都想退缩，反而恼了。 　　 “雇主只说给她点教训，这‘点’是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上，骚扰一波就跑，回去把尾款结了！” 　　 沈珩一听还有雇主，就想继续套话。 　　 而季落视线里，已经看见了警察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中有了一个计划，拽住沈珩胳膊，就侧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混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上。 　　 巷子最多只能让两人同行，竖排走能保证灵活度。 　　 季落把沈珩往前推，他打架不行，留在后面就是抗揍的。 　　 沈珩一想到这些混混还带着不知名物品准备用在季落身上，就做不到放季落在后面。 　　 他劲大，季落又没防着他，交错间，就被沈珩反推到了前面。 　　 而后面的混混也紧跟着进来，他们是两两一排，从兜里掏出了喷雾，对着前方一起喷。 　　 “捂住鼻子跟眼睛！” 　　 沈珩闷声提醒了一句，季落点头，抬手捂住了鼻子，眼睛眯起了一条缝。 　　 沈珩也差不多是这样，前面两个混混先追上了沈珩，沈珩就近停住，把他们拦在这里。 　　 巷子小，三人在中间缠斗，后面的人也过不来。 　　 季落往前了几步，感觉眼睛不难受，才慢慢睁开，可鼻息间还是能闻见刺鼻的味道。 　　 她回头去支援沈珩，才看见这些人喷出来的居然是油漆。 　　 季落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怀疑他们拿错了东西。 　　 而那些人也因为干到干了，油漆没有喷到季落身上，所以只能再努力努力。 　　 混混甲已经急了，不想继续弄了，但身后有同伴往前挤，前面有沈珩拦着，他进退两难，夹在中间还被误伤了几次。 　　 突然，巷口传来一声吼。 　　 “都不许动！抱头蹲下！” 　　 等来援助，沈珩就松了口气。 　　 季落过来把沈珩从乱斗里拽出来，看着他身上被喷成了彩色的校服，默然无语。 　　 沈珩也发现了，手已经从鼻子上拿了下来，他垂眸，想不到应该给季落说什么，就又抬头看向来人。 　　 是两个警察，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一男一女。 　　 沈珩想过去，被季落拽住了。 　　 “别去。” 　　 季落主动过去，“刚才是我报警的，他们尾随跟踪我，我怀疑他们想抢劫。” 　　 你不知道这些人是跟谁混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抱上大腿。 　　 好学生，就要离这些事情远一点。 　　 季落捡起地上的快递盒，给他们示意，“我在暮色酒吧拿到的东西，他们在门口看见了，一路跟踪，应该有监控。” 　　 混混们被季落给说懵了，抢着争辩。 　　 “谁抢劫？我们抢你东西做什么？” 　　 “我们不是来抢劫的！” 　　 “抢劫不蒙脸吗？” 　　 任他们说什么，都被一溜儿的带走去了派出所。 　　 这地方，沈珩第一次来。 　　 季落还算熟悉，问他们能不能先带沈珩去洗一下身上的油漆。 　　 他手上跟脸上，都有被喷到。 　　 沈珩拘束，“不用，先做笔录吧。” 　　 他跟季落都还穿着校服，看着就跟那群混混画风不同。 　　 一位年长点的警察点头同意，“小李带他们去洗洗吧。” 　　 小李是刚才带他们回来的警察之一，是那位女警。 　　 她眨了眨眼，没拆穿是接到的男性报案，而不是女性。 　　 季落只有手上有一点油漆，是后来把沈珩拽出来时蹭到的，其他就衣服上有残留。 　　 沈珩也就洗了洗脸和手，胳膊上的暂时没动。 　　 “洗完吧，留着做什么？” 　　 沈珩眼神复杂的看了季落一眼，“早点做完笔录早点回去。” 　　 季落以为他说的是学校门禁，看了眼时间，“这不是还早？” 　　 他们今天不用上晚自习，五点四十放学。 　　 夏季白天长，正入夜都要临近七点。 　　 季落是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先送杨思思，再回自己家，然后又转道去酒吧。 　　 现在也不过七点四十而已。 　　 沈珩默了默，说实话，“我刚才在文印店打印笔记。” 　　 季落：“……哦，那家店几点关门？” 　　 “应该是八点半到九点。” 　　 季落觉着笔录做不了那么久，她把人当抢劫告，沈珩就是一见义勇为的同学，说完过程签字就能走。 　　 小李在旁边给听笑了，“哪家店啊？我刚好闲着，顺路帮你拿一下。” 　　 沈珩犹豫两秒，给她说了。 　　 “麻烦你了。” 　　 小李摆手，“没事儿，为人民服务！” 　　 笔记的事情解决，沈珩就专心搓手，这油漆品质不好，防水性差，除了色彩艳丽，没优点。 　　 季落原想等他会儿，被小李带了出去。 　　 “你先去做笔录吧，也晚了，女孩子早点回去。” 　　 季落乖乖点头，“好。” 　　 她说那群人要抢劫，就得先证明她有东西可抢。 　　 快递盒留下了，当众拆开验货，是一整盒碎钻，预估价值在百万以上。 　　 混混们当时吓傻了，又开始争先恐后的说不是抢劫。 　　 酒吧那边的监控很快调过来，确实跟季落说的一样。 　　 这下藏不住事儿不经吓的混混丁口不遮挡的全招了。 　　 “我们不是抢劫的！我们就是收了钱搞个恶作剧！就是想给她点教训，这不是喷的油漆吗！” 　　 林警官指了指桌面上一个十公分长的圆柱体，“那这个小电棍是用来做什么的？” 　　 混混丁：“……我说那是我捡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