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因为学校离得近，也不比以前的封闭式管理，学生圈子多有重合。 　　 杨思思刚跟她爸聊完人生规划，以后干嘛，手机一拿，就看见了季落的名字。 　　 传到现在，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版本。 　　 杨思思看见的是：季落一挑五，对方跪地求饶她咄咄逼人，最终被抓进橘子里。 　　 杨思思：？ 　　 季落接到电话也很哭笑不得，给她解释道：“其实当时打不起来的，沈珩报警了，我不想这么简单的放他们走给他们堵我第二次的机会，就主动进了小巷，因为他们有了追击表现，所以被拘留了。” 　　 后面自然要听杨思思来回反复用几个单调的词语把那五个人骂上十多分钟。 　　 季落耐心听着，这样鲜活的杨思思，她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后来杨思思一直努力不让他们担心，表现得像是放下了，每天笑眯眯的，但整晚整晚失眠，胆子也变得特别小。 　　 季落知道她会躲起来哭，可那时的她能给杨思思的太少。 　　 “那沈珩还不错。” 　　 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却没有这样选择。 　　 季落应了一声，“嗯。” 　　 相比起来，沈珩那里就清净得多。 　　 周末学校留下的人少，他用的老人机，不加群不看论坛。 　　 而这场事件里，发起人出于未知心理，把沈珩从其中抹除，变成了季落的单人Hot贴。 　　 周末。 　　 考试日，明高全年级参与人数103，平均每个班4到5人。 　　 学校四位带队老师，每年级一个班主任，盛老师同行。 　　 一起是三辆车，也是按照年级区分。 　　 现在还没有到集合的时间，人都是陆陆续续的来。 　　 沈珩出校门要经过操场，他先过去跟几位老师打了招呼。 　　 盛老师问他，“是季落跟你一起？” 　　 沈珩点头，“嗯。” 　　 季落还说要是到点她没来，就让沈珩回来跟学校的车走。 　　 沈珩没说。 　　 对他来讲，少参与一次比赛，没什么影响。 　　 班主任张老师给他了两个包子，“东西都带好了吧？到时候可别紧张。” 　　 “都准备好了，不会紧张的。” 　　 有人就是天生擅长学习、适合学习，他们天分高，还有热情，不会被一次次的考试扰得厌烦。 　　 沈珩当做是审查自己学习成果的必然路程，只要还有题不会做，考试的存在就有意义。 　　 时间差不多，他就去找季落。 　　 到地方时，季落已经在那里了。 　　 她的车是越野车，很大一辆，季落靠在车头等着，嘴里叼着一根吸管，慢吞吞喝着豆浆。 　　 见沈珩过来，就朝他招手，也给沈珩了一份早餐。 　　 是一杯皮蛋瘦肉粥，用纸杯装着的，袋子里还有一个塑料勺。 　　 看LOG，是那家特别贵很不实惠的店，一杯粥13块，不是沈珩考虑的范围，所以这是第一次吃。 　　 米粒煮得很软糯，肉跟蛋也不少，香香甜甜的。 　　 “你这周应该不回家吧？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去周边补习班看看。” 　　 沈珩眨了眨眼，半点没有点头。 　　 他感觉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季落给他解释：“有些补习班里也有兼职，会接触学校里的学霸们，要他们的笔记，也会邀请他们入场旁听，制造一种他们教出了学霸的假象。” 　　 “还有一类是一对一私教，这种可以赚外快，有的家长喜欢请学习好的同龄人，认为这样孩子听得进去能学到更多，但是学生没有生源，会跟补习班合作。” 　　 沈珩看着她，表示会考虑。 　　 他有主意，季落就没多讲，能靠脑子赚钱的机会很多，他只是没有门路。 　　 指了方向，沈珩可以自己规划，不需要季落事无巨细的给他安排好。 　　 吃完他们就上路出发，沈珩坐的副驾驶，看季落熟练的启动车子，恍惚问了一句，“你应该还是未成年？” 　　 “啊，是，不过你放心，我开车很稳的，只要不违规，不会被拦下查驾照。” 　　 她不喜欢跟人挤公交地铁，大巴车也不爱坐。 　　 打车其实也不喜欢，车里会有怪味。 　　 以前家里请司机，后来她会开车了，就不爱用司机，走哪儿都有人跟着，很烦。 　　 前后两辈子，驾龄十年，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清城区的综合考试固定在清城一中，二中到六中有参与，七中要逐渐发展成中等职业学校，被他们排除在外。 　　 这是区内的公立学校。 　　 提出联合考的学校是凯瑞斯贵族高中，以它为首的三所私立学校出奖金。 　　 而他们不想要大批外来学生在校区活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纠纷，闹得难看，地点才选在了资历老的清城一中。 　　 季落这次联系的刘主任，是凯瑞斯的副校长。 　　 找了地方停车后，他们在校门口保安亭登记，就进了一中大门。 　　 宣传栏有学校平面图，考生根据准考证号可以得知自己的座位具体在哪栋楼哪个楼层哪个教室，来过一回，就能熟门熟路了。 　　 “你自己去教室可以吗？” 　　 沈珩视线从宣传栏收回，“可以。” 　　 他现在想明白了，为什么季落给他的感觉有些怪异。 　　 是他不习惯。 　　 他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上学放学，学校里需要的东西，也尽量自己搞定。 　　 能不麻烦村里人，就不麻烦他们。 　　 到了初高中后，他的一切事物都是自己决定，学校也是自己选择。 　　 像季落这样，给他安排好，又亲自带他来学校的经历，都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沈珩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尴尬感，却并不坏。 　　 “那到时候校门口见？” 　　 “嗯，就校门口保安亭外。” 　　 季落要去见一见刘主任，这次的事情帮了忙。 　　 怎么说呢，家里出事以后，她就不愿意跟以前的圈子有交集。 　　 亲戚大半都争着抢家产，以前得过她爸妈照顾的人也落井下石，更别提当时跟季家有竞争关系的公司。 　　 季落还是未成年，她看见了太多人以她还小为由想收养她，目光却带着贪婪跟恶意。 　　 但现在重来一回的她也懂得，不能因为人性里有弱点跟黑暗面，就瞧不见它的光辉。 　　 她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敌人，应该试着走出那个困住自己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