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维持平衡
江秋……亲眼所见…… 皇后想到了另一个人。 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 如果是那个人做的话……可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这样做明明会使江秋陷入不利的境地,使她坐上皇位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啊!对!他这样做,让黑石帝国没人再能知道江秋恩赐之子的身份,不能说对江秋一定是不利的。 江秋是恩赐之子,帝君现在之所以留着她,是因为她有被培养成黑石帝国未来的皇帝的潜力。 但一旦曜儿登上皇位,江秋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要是能维持现在这种状态,帝君还在对两个人做着观察,那么曜儿和江秋暂时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他让夏老先生永远闭嘴了?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他要在帝君面前显示他能干,他应该会让天下人尽快得知江秋的身份,让江秋在齐思贤死后名准言顺地登基才对。 为什么要维持这种状态?他不必像自己一样——自己就是因为在乎齐思贤的生死,所以走每一步棋都要留退路,走的谨慎。 他不会将曜儿杀了,因为那样会惹他父亲生气。 但他若能成功扶持江秋上位,江秋登基之后,曜儿若是不听话,他要杀曜儿,帝君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帝君才会是第一个要曜儿死的人。 那日大殿上那样的人,强到轻松胜过一个在擂台上血打血拼的将军的人…… 他若铁了心想要江秋上位,她还真会觉得有些棘手。 如果是要维持这种状态,他为什么又要以江秋的皮囊出现?是为了便宜行事? 还是没想到黑石帝国有回忆、还原事情本来面貌的异能者? 总之,不管那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杀了夏老先生,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持曜儿和江秋之间的平衡,让江秋始终处于下风,等齐思贤寿终正寝,是真的老死而不是被害,最后让曜儿顺利继承皇位。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无论对手如何出招,她都要好好保护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呵,以前她总想着要如何出彩,现在才明白,有时候往上冲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维持某样东西的平衡。 齐恩曜眼看着皇后公然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神情逐渐变得宁静,显然是快要缕清思路了。 他不能再让皇后理智思考了,只有在母后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慌乱状态下,他才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事情的答案。 “母后,江秋身为我第三军右将军,竟干下这等犯上作乱、居心不良的事,臣要禀明父皇,将江秋就地正法!” “不,不行!”皇后当即转过身来拒绝。 “为何不行?” 皇后的脑子可不是盖的,脑筋转的可快,眨眼之间就有了借口。 她佯装咳嗽一声,“江秋看着也就是个孩子,也就跟你八皇弟凡儿那么大,谁给他这样的胆子?幕后定有人指使。”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得打草惊蛇。” “母后说的是。”但齐恩曜才不会善罢甘休,“我去禀明父皇,让父皇彻查此事。” 皇后急忙伸手拦住儿子,“哎哎,回来。” 齐恩曜刚刚跪着,站起来时膝盖确实有些受不住,他的转身自然也只是意思意思,皇后一说回来他就转回来了。 皇后看出他膝盖的不适,又叹一口气,“坐下说吧。” 玄冥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将断剑和剑鞘都捡了回来,又重新悬挂在腰间。 此时见齐恩曜得赦,赶紧过来扶着他坐到下位。 “前阵子你不和你父皇闹别扭了么?” 齐恩曜抢答道:“是啊,还就是因为父皇执意让江秋这个叛徒进宫,我才反抗父皇的,我早瞧出来江秋这个人很有些古怪,因此他虽为我的右将军,我却不愿意和他亲近。” 皇后噎住。 她话没说完,没想到太子会打断她,还说了这样一番话,而她可是知道齐恩曜一直以来不喜欢江秋的原因不过是觉得江秋是齐思贤派来监督他的人而已。 她清了清嗓子再道:“自那之后,你父皇也不大爱管你了,我看着你爷俩都这样冷冰冰的,这样一直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你听听你母后的主意,这样,你先去给你父皇赔个罪,至于江秋的事情,你自己查个水落石出,把事情做好了再让你父皇瞧,你父皇岂不是会更加开心,从此之后越发信任你么?” 齐恩曜想了一会儿后应对道:“若是父皇不想将这件事让我去查呢,我向父皇请罪时,一并将这件事情也交代了,岂不是好?” 皇后再度噎住,“那让你母后怎么办?” 齐恩曜露出疑惑的神情。 “若你父皇不信江秋曾经去过夏老先生的房中,要你再还原一次事情的全貌,到时候你母后,可也同样洗不清了。” 皇后说完这句话,突然大惊失色地看着自己儿子。 刚刚的对话中,齐恩曜半句没有问,为什么在夏老先生变得神志不清之前,她会去过他的房中。 原本她下意识地认为,这只是儿子听话的表现,他向来不过问他母亲的事情。 但真是这样么?还是只是因为,他心中有了更加确信的猜疑? “母后,你怎么了?”齐恩曜吞了吞口水。 皇后她活了那么个年头,她悟出了许多道理。 人们往往不会将最怀疑的事情问出口,这是她悟出的道理之一。 不问,不代表不怀疑。恰恰相反,不问,常常代表深信不疑。 如果齐恩曜真是在演,皇后决定陪上他一陪。 “啊,没什么。”皇后微微笑了笑,说了一会子话,她觉得有一些口干,奴婢们却都被她轰了出去。“所以呢,你母后怎么办?” 然而刚刚皇后那个大惊失色的表情在齐恩曜面前露出的时间长达一秒半,齐恩曜已经知道母亲起了疑心。 他干脆摊牌了,他盯着她的双眼道:“母后,其实除了你之外,我没看到有人出现在夏老先生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