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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覆灭之谜

娄枭传之失落图腾 芸芸微尘 6885 2024-11-25 05:54
   “小曦……”游嗤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你不愿意吗?”凌小曦不知哪来的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知道此时已经不可以后悔了。   游嗤依然注视着她,好像有点怀疑,却又极力地压抑着喜悦,好一会儿,他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凌小曦仿佛又看到了少年时候的他。   “我……我当然愿意!”   之后的日子,凌小曦白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和在游嗤一起度过。   虽然她已经不可能和成越在一起了,但她依然很清楚自己灵魂最终的归宿是谁,她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感情和诺言。所以尽管她已经不再抗拒游嗤,但她还是很刻意地和游嗤保持着朋友的距离。   而游嗤,也一直对她以礼相待,没有过分的表现。   游嗤在树林里一点一点地教凌小曦骑沽洛斯的技巧,然后又带着她骑上沽洛斯,到塞木司不同的地方游玩。   凌小曦慢慢地发现,游嗤并非她原来以为的那样,是个冷酷无情又阴险的人。相反,他热爱自由,热爱生活。   她在湖边捡石头,游嗤会突然从湖里向她扔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把她吓一跳。她坐在草地上休息,游嗤可以随手用草杆编织一只形状古怪的昆虫。即使是一块烂木头,他也可以雕出惟妙惟肖的动物来。   又慢慢地,凌小曦发现自己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也几乎忘记了是他让娄枭大地面临着巨大的危机。甚至,凌小曦还怀疑每天陪着自己说笑的,真的是游嗤吗?   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凌小曦和游嗤坐在大树的顶部,眺望着远处湛蓝的湖水,而他的岵洛斯就趴在下面的树枝上,懒洋洋地打着盹。   也许是这些天的陪伴,游嗤的心情显得特别好,连嘴角都带着笑意,凌小曦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她一直都不敢提及的问题。   “游嗤,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会让你这么小心吗?”游嗤笑了,望向了她。   凌小曦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用笑去回应他,又犹豫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疑惑……你不是很爱斐嫣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她呢?”   她的问题明显在游嗤的意料之外,他慢慢收起了笑容,带着痛苦的神情望向了远处。   “小曦,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她吗?”   “但是……你后来不是带着黑骁团离开娄枭了吗?”   游嗤苦涩地笑了笑,又望向了她。   “小曦,你知道塞木司部落和玛邗部落为什么会被封印吗?”   “我不知道……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你的背叛才使塞木司部落灭亡的,但后来却发现在你离开娄枭之前塞木司就已经被封印了,而且我更加想不到连斐嫣的部落也被封印起来……”   凌小曦很小心地说,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勾起他痛苦的回忆。   “嗯,不过这些事情之间有关系吗?”   游嗤并没有回答,而是神色阴晦地把目光移开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脸望向凌小曦,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而手心里居然放着一块鲜红色的圆石。   “印思石?”凌小曦很意外地看着他,“它……怎么又在你手上?”   “其实我和斐嫣的印思石一共有两块,你取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这一块因为藏得太深,所以没有被发现。小曦,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可以把你的手放上来——”   凌小曦看着印思石,却犹豫了。   从游嗤痛苦而矛盾的表情,她知道印思石里面藏着的,可能是游嗤最不愿意被提及的秘密。虽然她是带着某种目的才接近游嗤的,但对于这些天游嗤的真诚相待,使她不想窥探他内心的秘密,也不忍心揭开他的伤疤。   然而,游嗤却拿起了她的手,把她的手心按在了印思石上……   随着周围景物的融化,他们站在了一座像神庙风格的白色房子前。   房子的顶部被晶莹洁白的琉璃瓦片所覆盖,大门两旁装饰着巨大的百鸟林中嬉戏浮雕,房子虽然算不上宏伟,却也十分高贵华丽。在寒冬之中,花园里的树木叶子早已经掉光了,只有远处的一片小林子依然挂着鲜艳的橘红色。   “这不是祁堇庄园的白禊花园吗?”凌小曦惊讶地低声说。   因为之前和沛麟一起完成的祁堇庄园的复原图,让她很快就把这里认出来了。   “是,因为每年的灵殷大典斐嫣都要把力量注入芮殷石以维持结界的力量,所以在大典之后,她都喜欢在这里休养,好让身体可以尽快恢复过来。”   说话当儿,披着黑色斗篷的另一个游嗤从她身边快步经过,径直向着房子的大门走去,守在门口的勇士连忙弯腰行礼。   “黑达枭,您怎么又折回来了?”   “我刚走出庄园,才发现还有东西忘记给圣女艾琦可。你们不用通传了,我放下东西马上就走了。”   “好的,黑达枭请慢走!”   游嗤走进了大门里。凌小曦的脚虽然没有移动,却也跟着他进入了房子。   游嗤在宽阔明亮的走廊里走了一会儿,一个祭司打扮的年轻女子就气喘吁吁地迎面跑来了。她见到游嗤,急忙刹停了脚步,弯腰行礼,然而胸脯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陌苓祭司,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圣女艾琦可呢?”游嗤问道。   “黑达枭……”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您走了以后……圣女艾琦可说要吃……雪蓉梨糕……结果我把雪蓉梨糕拿回来……圣女艾琦可就不见了……我们到处找也找不到……我……我准备去找人帮忙……”   游嗤却笑了,“你不用担心,你先回去吧,让其他人也不要再找了,我等会儿就把圣女艾琦可带回来!”   “啊——那有劳黑达枭!”陌苓祭司喜出望外,行礼后就转身快步离去了。   景物再次融化,然后听到了动听的潺潺水声,凌小曦和游嗤站在了一片高大茂密的灌木林里。   抬头望去,林后的红叶如烈火铺山,或深或浅,变幻出极具层次的夺目色彩,而远处被云雾袅绕的雪峰又依稀可见,红白相映,美景令人十分陶醉。   忆思石里的游嗤顺着林中的一条狭窄的小路走去,凌小曦也随他前往。很快,她就看到水声传来的地方了。   那是一个十分清幽的自然温泉,如轻纱般的水雾笼罩四周,一涓山水又沿着泉边一块高高的岩石咚咚地注入温泉之中。   水雾里,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正背对他们坐在泉边,她的脚伸进泉水中,不时把水高高地踢起,水波荡漾,水中的红叶随之翩翩起舞。又一片红叶飘然落下,她微微转身把叶子捡了起来,凌小曦认出了这位少女正是斐嫣。   斐嫣轻抚了一下鲜红的树叶,然后移动身体,把叶子举到了岩石的水流之下。她的袖子滑了下来,露出了白如凝玉的肌肤,水顺着叶子一直流到她的手臂。脚下是温暖的泉水,手臂是冰冷的山泉,她高兴地笑了起来,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在林子里荡开了。   好美的一幅画!白雾缭缭,红叶点缀,画里清纯脱俗的斐嫣就好像下凡的仙子。   忆思石里的游嗤被深深地吸引了,他站在通往温泉的路口,久久没有移动。   终于,他低头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望向了天空。从那双充满矛盾的眼睛,不难看出他正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最后,他闭了一下眼睛,就往回走。   可是他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稍微顿了顿,就突然转身向温泉走去了。   “斐嫣。”游嗤走到斐嫣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斐嫣被吓了一跳,手立刻缩了回来,慌忙转过身,看到是游嗤,脸马上又露出了笑意。   “原来是你。你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本来想把雪孢粉给你,走出去才发现忘记了,结果回来的时候碰到陌苓祭司,她说你又不见了,我能不找你吗?”   斐嫣开心地笑了起来,“陌苓祭司肯定想不到,她是所托非人,我很多次的逃跑都是你帮我的。”   游嗤也笑了,“斐嫣,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昨天才主持了大典,今天就跑出来了。你再不回去的话,恐怕白禊花园都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斐嫣笑着点了点头,从泉边站了起来,但沾水的衣服却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还隐隐约约透出一些肌肤的颜色,她马上意识到了,然而却无法躲避,显得很是尴尬。   游嗤连忙移开了目光,从后面的树枝上拿下了斐嫣的红色斗篷。   一阵寒风从林子里吹来,身上还挂着水珠的斐嫣不自觉缩了缩身体,抱起了手臂,游嗤连忙把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由于身体还没有恢复,突然受寒的斐嫣显得有些虚弱,低垂眼帘站在游嗤跟前。她凝神屏气,努力调息身体里的气息,而此时的神态就显得更加娇美了。   游嗤为斐嫣系上了斗篷的缎绳后,深深地凝视着她,眼里是无限柔情。好一会儿,斐嫣轻轻吐出一口气,抬头对游嗤露出了一个笑脸。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深情凝望着她的游嗤,却低头吻向了圣女艾琦可!   斐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呆了,还没反应过来,游嗤就把她揽入怀里,深深地拥吻了。   凌小曦也吓呆了,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斐嫣拼命挣扎,但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最后游嗤终于把她放开了。她全身无力的倒退几步,满脸泪水地望向了游嗤。   “游嗤……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斐嫣,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你相信我!”   游嗤热切地走向斐嫣,斐嫣却往后退去。   “游嗤,你疯了……你怎么可以爱上圣女艾琦可呢?难道你不知道圣女艾琦可是不允许有任何男女之情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你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圣女艾琦可,我的心已经不可能改变了!斐嫣,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任何后果我游嗤一力承担!”   斐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她惊慌地伸出手臂,捋开了袖子。只见在她洁白的手臂内侧,一条红色的斑纹慢慢显现了,极度的恐惧爬上了斐嫣的脸庞,她全身开始颤抖,手一松,袖子掉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   “斐嫣,怎么了?”游嗤马上把她扶住了。   “游嗤,你知道吗?你已经闯下大祸了……”她痛苦地抽噎,声音也断断续续。   “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斐嫣,只要你爱我,我甚至可以为你献上我的灵魂!”   斐嫣却流着泪摇了摇头,“你真是好傻,保护圣女艾琦可贞洁的咒语,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你要付出的代价,并不是你的灵魂,而是我们整个部落的生命……”   “什么?”游嗤震惊地看着斐嫣。   “古老的咒语已经被触动了。凡是侵犯圣女身躯的勇士,必须要用其部落所有族人的生命为其赎罪,而圣女的部落,也必须要用所有族人的生命为她洗涤污浊。我手上咒语纹消失之时,就是我们部落灭亡之时了……”   景物又融化了,当凌小曦的眼前重新出现浩瀚的湖面时,她依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塞木司部落和玛邗部落的灭亡,居然是因为游嗤压抑不了自己强烈的感情,深深拥吻了圣女艾琦可……   可是圣女艾琦可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咒语呢?那么,从我也成为圣女艾琦可的那一天起,是不是也意味着我身上也附上了同样的咒语呢?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孤独一生,看来就是所有圣女艾琦可不可逃避的宿命……   凌小曦静静地坐着,沉思着,甚至忘记开始要问游嗤的问题,游嗤也沉默地坐着她的身边。   当她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时,她瞥向了游嗤,却发现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悲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被自己撕开的,是游嗤血淋林的伤疤,甚至是他依然没有愈合的伤口。   她决定不再问下去了,但过了一会儿,游嗤却自己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睛依然望着远方,声音低沉而悲伤,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说话。   “斐嫣,你一定很恨我,所以即使回来了,你依然不愿意想起我……不过你一点儿都没有变,你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游嗤,我不是斐嫣!”凌小曦紧张地望向他,游嗤却对她笑了。   “我知道,你已经告诉我很多次了。小曦,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黑骁团离开娄枭吗?”   “你可以不说的!”凌小曦马上说道,“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游嗤淡淡地说,又望向了闪耀着阳光的湖面,眼里再次涌上了哀伤。   “当我知道自己闯下大祸时,便立刻赶往塞木司部落,可是我赶到时已经是深夜,离咒语触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知道凭我的个人力量根本不可以挽救全部的族人,只希望父亲可以和我一起离开。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悲痛欲绝,无论我怎么劝说,也誓死要和部落共存亡,最后我只好假意离开,打算等最后一刻再把父亲救出来。”   “我以为要眼睁睁地看着部落覆灭,却想不到,斐嫣不忍心族人无辜被牵连,居然不顾身体虚弱连夜赶到了塞木司部落,在洪水没顶之前把塞木司部落封印在了一个新的结界。而这时玛邗部落也大难将至,她迫不得已,只好强硬唤出意念门,又赶到了玛邗部落。”   “但这个时候她的力量也几乎耗尽了,情急之下,她不得不留下了权杖上的神鸟圣石,用神鸟圣石的力量护住了自己的部落。但是这样一来,她的元气就几乎全部枯竭,回去以后就一病不起……”   说到这里,游嗤再也压抑不住悲痛,他低下头,手指深深地扎进了坐着的树枝里。   “我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我的部落就不会从此从娄枭大地分离,斐嫣也不会病成这个样子。但我更恨分隔娄枭大地和人类世界的结界,如果不是它,斐嫣就不用背负这样的使命,她就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了。”   “在远古的年代,我们娄枭族不就是和人类共同生活在一片天空之下吗?为什么一定把两个世界分开,让圣女艾琦可承受这样的苦难呢?于是,我向斐嫣和三位大祭司提出我的想法,尽管我一再保证可以维护两个种族的和平,但他们还是断然拒绝了我的请求。”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带领黑骁团离开了娄枭?”   “没错,我要挽救我的部落,我也要挽救我的斐嫣。我本来打算征服了人类世界以后,再利用那里的资源来统一娄枭大地,可是当我离开娄枭以后,却发现原来我的身上也有娄枭最高将领的咒语,我的力量在一点点地减弱。”   “虽然我知道这并不影响我征服人类世界,但如果身上的咀咒不破除的话,我最终还是无法统一娄枭大地,所以我又带着黑骁团回来了。我不想惊动病中的斐嫣,于是潜入了祁堇石房,因为我知道地冥祭司经常在那里。”   “果然,我轻易就找到了他,但他却怎么也不肯说出破解咒语的方法。我本来不想伤害他,可是就是这么一念之差,居然让他有机会联合天灵祭司把我封印了……”   “游嗤,为了这个决定而被封印在洛允密室二千多年,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后悔?”游嗤悲凉的一笑,“我不后悔,我只是很痛心。我破除封印以后,回到塞木司部落,发现父亲已经亲手摧毁了阜巴神庙,说明我父亲至死也没有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但他却用自己的生命替我向族人赎了罪;而斐嫣,她元气枯竭,本来就奄奄一息,却依然用尽所有力量去封印黑骁团,最终含恨而去。对于我至亲至爱的人,我的确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在深切的哀痛中,游嗤再次沉默了。   过了片刻,凌小曦轻轻地说:“游嗤,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你刚从封印中苏醒不久,所以这些事对于你来说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但对于我们,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上千年了,无论是娄枭大地,还是人类世界,都已经物是人非,斐嫣也早已经不再了,现在就算让你统一了两界,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你的恨意吗?”   “那小曦,你呢?难道你就甘心一生被圣女艾琦可的使命束缚吗?”   游嗤平静地望向了她。凌小曦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这是我不可逃避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虽然我不想被束缚一生,但如果为了我一个人的自由而导致生灵涂炭的话,我宁愿一生被困。问心无愧地困在咀咒里,总比背负一生罪孽的自由要强,不是吗?”   游嗤久久地凝望着她,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就好像她的话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然后又望向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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