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来到屋前,见春兰、冬梅站在台阶下小声聊天,忙支使冬梅去煎药,说自己要进去帮帮殿下。 上了台阶,站在门口,正犹豫进不进去,仿佛听见里面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心揪了一下,咬牙轻轻打开门进去,将门别住。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很好,不进里屋也能听见里面的动静,莺莺燕燕之声让他的心凉了半截。蹑手蹑脚来到里屋门口,不出所料的看到地上还散落着几件衣衫,他捏紧了拳迅速转身,匆匆出了屋子。 他踉踉跄跄的去找药罐,却见冬梅端着一碗药迎面走来,“公子,药已煎好,要奴婢端进去吗?” 钱多多神情沮丧,点了点头。 忽的又觉得不对劲,忙回头:“算了,我端进去吧!不然殿下要责怪我不用心了!” 冬梅点点头,将药递给钱多多。他端着那碗药,小腿如同灌了铅,脚步沉重得又走到鲜于梓祺的屋前。 进退两难之际,感受到春兰和冬梅疑惑的目光,他只好硬着头皮赶紧进去,轻轻的别上门后,像木雕一样站在那。 屋里两人云雨已毕,鲜于梓祺轻轻起身,刻意去看床单,寻见一抹殷红的血迹,他抿了抿嘴,心中有一丝满足,眼中更有得胜的快意。 再低头看恒蔷,见她紧闭着双眸,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粉面泛红,娇唇微张,甚是楚楚动人。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 感到发间被轻抚,恒蔷睁开了眼,看见鲜于梓祺绝美的面容,心中不知是苦还是甜,想抬手推开他,转念一想算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装的哪门子矜持? 见恒蔷温顺如猫,鲜于梓祺轻捏她俏皮的鼻尖,“呵,我的妻,还想和我两清吗?” 恒蔷苦笑一声,仰视着眼前这个灿如星辰的男子,真是美的晃人眼,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与他欢好?可偏偏她不想却做到了,遂叹口气,“哎……为了不两清,你在香囊里装了什么?让我产生了幻觉。” 鲜于梓祺一脸讶异,“就是几味名贵的香料,产生幻觉是什么意思?” 恒蔷审视着他的俊脸,眼含疑惑,“你还骗我?我闻了过那香囊后,便晕沉沉的,后来便觉得你是……别人。” “别人?”鲜于梓祺蹙起了眉,显然很受伤,“哼……那可要传个太医来瞧瞧那香囊。”说完翻身静静的躺在了一旁。 见状,恒蔷犹豫了,“难道真是冤枉了他?难不成是……沾了鲜于梓祺的血,让我也中了合欢散的毒?” 她看向鲜于,“你真没有?” 鲜于梓祺依然没转身,“它就在枕头上,叫太医来查一查吧。” 恒蔷觉得有些尴尬了,若鲜于梓祺真没使手段,刚才的话未免太伤人了。 “我也只是猜测呀!对不起。”恒蔷慢慢起身,想要找衣服。 “那刚才我们算什么?”鲜于梓祺睁开了眼。 恒蔷的脸红了,低下头暗想:“是呀,算什么?”脑中两个意识小人儿跳了出来,一个是白衣小天使,一个是红衣小魔鬼。 小天使站在左肩上说:“刚才你救死扶伤,勇敢的为鲜于梓祺解了合欢散的毒,但却不小心也中了毒,后来你们幸福的圆房了。”恒蔷勉强的点点头。 右肩上的小魔鬼却瘪起了嘴,“呸!明明是你不害臊的先撸人家,后来他使出迷魂药使你就范!你俩没羞没臊!你俩越过了雷池!”恒蔷急忙撅嘴摇摇头。 “是救人!” “是撸人家!” “是圆房!” “是越雷池!” 小天使和小魔鬼开始吵架,恒蔷抱头抓狂…… 正在纠结烦躁之际,一个温暖的臂弯搂住了恒蔷,还将她的脸颊贴在了他温热的胸膛上,“不想回答就算了,看你那为难的样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今日之事你若想忘了,就洒脱的忘了吧!反正,我从十岁起就被人遗忘惯了,我会对你感恩之后而努力忘掉它。” “啊?”这话让恒蔷的鼻子好酸,眼圈跟着也红了,她抬头看着鲜于梓祺故作淡然的眼,柔声说:“我还没那么洒脱,如今想两清也不可能了,我……需要时间。” 闻言,鲜于梓祺将下巴抵在恒蔷的乌发上,“我当你有多硬的心!原是肉长的!” 恒蔷低下了头,鲜于梓祺见状,挑起了她的下巴,“我的妻,你还在害羞?” “你别妻长妻短的,以后成亲了再叫好不好?”恒蔷把被子拉了上来。 “成亲?”鲜于梓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一把紧搂恒蔷,“我并不求名分,不过娘子大人非要给的话,我只好笑纳了。对了,娘子大人,我觉得我的毒好像还没解干净,你再救救我?” “喂!你还有完没完啦!再过来我要打人了!啊……!”恒蔷想要逃走却被拽了回去。 两人又开始解药了…… 站在门后的钱多多手上端着的那一碗药由热气腾腾到已经凉透,耳中听闻着里屋断断续续的莺歌燕语,心中由无故的烦躁到莫名的失落,“哎,母亲说,人间非情有独钟不是真情,如今她还可能对我情有独钟吗?”他低下了头,又由莫名的失落到接受现实,到最后终于一脸冷漠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着那碗已凉透的药,故意大步走进里屋,将药碗“铛!”一声重重放在了桌上,却郁闷的发现两人并没有停下来。于是,他望着天将牙咬的咯咯响,终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殿下!鲜于梓祺的毒解完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这下子,锦帐果然不动了,里面的两人吃了一惊,鲜于梓祺差点闪了腰。继而,两人是既尴尬又羞臊,鲜于梓祺匆匆下床,拾起地上的上长衫快速的穿上。 钱多多站在不远的圆桌旁,他冷冷地瞧着衣冠不甚齐整却另有一番慵懒美感的鲜于梓祺,心中又酸了起来。 “多多,你……何时来的?”鲜于梓祺的神情有些尴尬。 钱多多朝锦帐看了看,竟看不到一丝他想见到的人的影子,便转眼看着鲜于梓祺,“你们已经……” 鲜于梓祺老实的点点头。 “哗……”钱多多头上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他多想听见鲜于梓祺说“怎么可能!你误会了,我们在打架!”可鲜于梓祺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钱多多捏了捏手,心彻底凉了,就好像桌上的那碗由热而凉透的药。 他轻声叹了口气,那声音好像只有自己听到,“我进来一会儿了,冬梅熬好了药,我不端进来会惹人怀疑。” 鲜于梓祺一愣,尴尬的抿了抿嘴,“难为你了!我……已经好了。” 钱多多嘴角扬了扬,“那就好。” 两个男人彼此看着对方,第一次觉得无话可说。 锦帐内的恒蔷悄悄起身穿着衣服,刚把贴身衣服穿好,就听见钱多多说进来一会儿了,不觉捂脸,额头上黑线挂落,“真是糟糕的初体验呀!帮忙救人自己却沦陷了,还直播了一场真人秀!我滴个亲娘嘞……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