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你们这伙畜生!”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青衣公子挺拔如松,手中持着弓,怒视玉堂门的黑衣人。 闻声,恒蔷身子一颤,激动有些想哭,急忙转头,不但看到那久违的青色身影,更看见了曾与她月下发过婚誓的紫衣俏郎君,还有大侠凤九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嘴唇开始颤抖。 “蔷儿,你可受伤?” “蔷儿,我来了!” “寒松渊,钱多多,你们怎么来了?我该不是在做梦?呜……”恒蔷瞬间破防,泪流成河。 两人见状,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地冲向恒蔷,自然受到了黑衣人的阻拦,凤九天便冲了上去。眼见得双方厮杀起来,玉堂门的四五个人都受了伤,门主忙高喊一声:“我门中人退后,莫要动手!” 遂靠近恒蔷,低头恭敬的说道:“姑娘,你身上确有白氏王族的血印,也是我们将要誓死守护的人,请你速速命你的人住手,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就是那玉兰花印记?”恒蔷问道。 “正是,且有两枚,说明姑娘与我们失散多年的小世子也……真是苍天有眼!我们的小世子尚在人间!”门主感叹道。 “什么?”恒蔷眨着泪眼,似没听懂。 这时,黑衣人全部退到了恒蔷身后,钱竹默和寒松渊终于可以来到她的身边。 只见钱竹默蹲下身一把将恒蔷揽入怀中,深深地凝视她的小脸一番,便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声音颤抖,“蔷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嗯……我差点就死了,我每天都担惊受怕,活得如履薄冰,呜……”恒蔷靠在钱竹默怀中,久违的安全感袭来,她整个人哭得像个孩子。 韩松渊站在他二人身边,低头见恒蔷的惨样,不禁怒火中烧,冷凝着脸,拿刀指着对面的一十八个黑衣人。 “你们玉堂门各个都是顶尖的杀手,怎好欺凌她一个弱女子?看来江湖传言也非属实,你们也不是什么汉子!实为见财忘义的贼人!该被铲除!”韩松渊怒斥着黑衣人。 “我玉堂门兄弟上下一心、亲如手足,她使暗器刺瞎了我兄弟的双眼,怎不能擒她来报仇?再说了,想铲除我们,你们也得有那个本事!哼!”那被称为老三的黑衣人反驳道。 “废话少说,你等是刺客,被一弱女子刺伤,是你们学艺不精,怎好意思寻仇?不怕被江湖人耻笑?赶紧放人,莫逼我开杀戒!”凤九天冷冷地怼道。 “凤九天!不是你搅局,也没这场事!”那老三继续驳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哐哐哐的脚步声,似有大队人马涌来。 “一切皆因我而起,你不如找我来寻仇!”一响亮的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这石殿内的人都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来人一身褐色长衫,成熟稳重,气度非凡,唯有左手臂受伤打着绷带稍微影响了他的气质,正是那直钩钓鱼的鸿国宰相铁舒。他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若干全副武装的士兵不断涌入,将这石殿团团围住。 “玉堂门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在长乐长公主陵内秘密结社,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个个都是死罪。”铁舒一脸波澜不惊,语速不急不缓。“兵马司的人已将这里包围,你们速速放了这小娘子,就地投降,本相还可留你们个全尸。” 闻言,玉堂门门主沉默片刻,看向恒蔷,“想不到姑娘非同寻常,我玉堂门在此十年不曾被发现,今日却因绑了你来,不到五个时辰便要被兵马司围剿。也罢,我们少主和小世子既拜倒在你裙下,今后还请费心相帮。”说完从胸口处的衣兜内掏出一块锦帛,“请姑娘今后将此物交给我少主,玉堂门感激不尽。”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便决绝转身。 “兄弟们,我玉堂门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杀将出去!”那门主大喊一声,带头冲向了重围之中,其他十七个黑衣人紧随其后,竟没一个退缩的…… 恒蔷却愣在那里,若有所思。 凤九天和钱竹默、韩松渊赶忙护住她,提醒她快走,她才回过神来,与他们三人往安全的地方转移。可她却边走还不时的回头观看黑衣人与兵马司的人厮杀的情况,神情还有所犹豫。走着走着,还停了下来。 “凤大侠,松渊,多多,我不能走!送我到铁丞相那边去,这玉堂门的人不能死,我得去救他们。”恒蔷坚定地说道。 “救他们?”韩松渊蹙眉道,“今日若不是我那雪鹰寻到了此方位,我又动用在京城所有的密探,真正是掘地三尺才找到你,稍有一个环节错差,你就被他们杀了!还救他们!就应该灭了他们!” “蔷儿,现在时间紧迫,此处又混乱,暂时不提当年是谁害了你,但我们能找到你,料想那人也快来了,赶紧走,你的安全最重要!”钱竹默拉着恒蔷的手,满眼心疼。 恒蔷眼眶湿润,心中滋味一时难以表达,只是点头,“谢谢你们一直未放弃我。但是,玉堂门的人一定要救的。因为他们的主人三年前救过我,同时……他们也是多多你的同胞!” “什……么?”钱竹默满脸诧异。 “如今,你这个弃婴的身世已大白了!回头我再告诉你。”恒蔷踮起脚尖伸手将钱竹默的头顶摸了一把,像个大姐姐在安慰他,直让他忍俊不禁。 说完看向凤九天,“凤大侠,玉堂门的人在三月二十七祭拜原玉国先太子白展鸿,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定是传说中的太子门下七十二死士,如今还剩十八个了。” “哦?所以他们口中的少主就是我的主君?”凤九天目露惊讶。 恒蔷点头,“望春对我有恩,效忠于他的人,我必须救。” 闻言,凤九天心有触动,看恒蔷的眼神多了分敬佩,“姑娘侠义,果不负我主君深情。不知姑娘要怎么救他们?” “我听说那铁舒似乎和我有些缘分,我现在去使美人计求他停止剿灭,等我回宫再求轩辕袏赦免。嗯!快走!”恒蔷歪头,脸上由着迷之自信。 “噗嗤……”韩松渊笑了,“你别去浪费时间了,铁舒四十岁都不近女色,会喜欢你这小泥猴?” “我听玉堂门的人说我是他的命中桃花!他为了我才去海子边的!”恒蔷拿手抹了把脸,却是把脸上的灰抹得更花,看得对面的三个男性额头上挂满了黑线,连凤九天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好,好!你最美!赶紧让多多把你的头发给捯饬下,再把你的小脏脸擦干净,说不定铁舒原想两脚踢开你,却只踢一脚!我这边接住你,咱们好走!”韩松渊了向天翻了个白眼。 “哼!”恒蔷噘嘴,把脸扬起,面向钱多多,无赖地笑道:“夫君,快把我变漂亮。” “那我这个夫君也太大度了,把你变漂亮去勾引其他男人。”钱竹默摇头笑道,遂从腰间抽出汗巾勉强帮恒蔷擦了擦脸,直接把她散乱的发髻拆了,让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下。果然,一种清水出芙蓉的赶脚就出来了。 “这样就够美了,快去瞎折腾,等你失败回来咱好走。”钱竹默朝他点点头,还推他转身。 “哼!你们这些没爱心的坏蛋!”恒蔷说完转身就跑,凤九天紧随其后,韩松渊和钱竹默只得跟上。 来在大石殿的门口,恒蔷寻到了铁舒。说来也怪,二人相见时,气氛竟莫名的暧昧。一向不近女色不曾婚配的铁舒看恒蔷的眼神满是暖意,看来恒蔷清水去雕饰的模样合他心意。而恒蔷再次打量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子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二人都没开口只是默默对视,却觉得恍如隔世的熟悉。 “原来你就是周学士?”还是铁舒打破了这沉默,“这里危险,你又回来做什么?快回宫去!” “在铁丞相面前,我还敢称什么学士?就是个小娘子而已!”恒蔷略带娇羞的说,“求您先不要杀玉堂门的人可否?我和他们尚有些恩怨未了。您也需要抓他们回去,审出幕后主使再定罪不是?”恒蔷躬身祈求,长发从两肩滑落,甚是温婉。 见状,铁舒想要伸手扶她,伸了一半又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和失礼,遂把手缩了回去藏在袖中。 “我原是这样打算,无奈他们誓死反抗,这就由不得我了。”铁舒慢慢说道。 “让我去劝说他们停下来,请丞相下令不要再伤他们可否?”恒蔷抬杏眼直直的望着铁舒的双眼,征求他的意见。 二人四目再次对视,铁舒竟有一时的失神。 “呃……刀剑无眼,恐怕伤到你,还是我……去说。”铁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回过神来,言语有些不利索。 “我和您一起去。”恒蔷朝他眨眨眼, “呃……”铁舒望着那灵动的杏眼眨动竟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遂低头,脸颊有点发烫,“行,你仔细着,让你朋友护好你。”说完便转身向前走去,生怕被人发现他的尴尬。 恒蔷咬唇轻笑,一旁的钱多多看到,摇头笑道:“不得了,这鸿国的君臣王爷竟都吃你这一套,他们又不是咱们大梁男子,往后怕是要打起来的。” “夫君!”恒蔷轻扬起下巴向他眨眼,“跟他们是逢场作戏你懂得!我只爱你!” 钱竹默朝天翻个白眼,“少哄我开心,赶紧办你正事去!”说完拽着她往石殿里面走。 “都住手!”铁舒高喊一声,却是兵马司的人先停,玉堂门的人不停,双方只好继续缠斗。 见状,恒蔷只好大喊一声:“玉堂门的人,我代表你们少主命令你们住手!你们不是还有未完成的使命?都战死了还怎么完成?” 此话一出,玉堂门的门主先停了下来,紧接着其他黑衣人相继停了下来,兵马司的人也住了手,石殿内相对安静了下来。 “门主,若还想见你们少主,就此停手跟兵马司回去受审,来日我定让你们得愿以偿。还有,你们苦苦找寻的小世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恒蔷抬右手指向了钱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