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蔷儿!“梅傲寒的长剑即使拨转了剑锋也离恒蔷的心脏不远,他绝望的看着正刺向她的剑,惊恐到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甩出一条长鞭缠上了梅傲寒的剑,将剑尖又拉偏了几分,使得锋利的剑刃偏离了恒蔷的心脏,只划过了她的左臂,一场会诛连多人生命的灾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才未发生。 “保护殿下!“心有余悸的侍卫们唰的冲了上去,将恒蔷围了起来。 “梅公子,今后切不可莽撞行事,好自为之!“在人们都还没看清黑衣人的脸时,他扔下一句话便如一道黑色的幻影快速的闪出了门外。 这一切来的都是那样的突然,梅傲寒的俊脸煞白,他已顾不上那黑衣人,当啷一声扔掉宝剑,痛心疾首的望着恒蔷,“蔷儿,你为什么那么傻!他竟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 鲜于梓祺急忙将恒蔷揽入怀中,关切的查看伤情,见她受伤的肩膀已流出了鲜血,心疼的说话都颤抖起来,“傻瓜!你不该为了我如此!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能苟活于世?“遂紧紧搂住她,下巴死死的抵住她的额头,生怕失去了她一般。 “悲贱的质子!松开你下流的手!“梅傲寒见他搂着恒蔷,愤怒的冲向前破口大骂,却被侍卫们拦住了。 闻言,鲜于梓祺瞬间怒睁桃花眼,伸出右手指着梅傲寒的鼻子,厉声喝道:“你说谁下流!你说谁悲贱!“ “哼!弹丸之地来的质子不卑贱吗?唐突我大梁皇女殿下你不下流吗?!“梅傲寒举着拳头想要冲过去打鲜于梓祺,却被侍卫们死死拦住。 “你!“鲜于梓祺被戳到了痛点,绝美的脸瞬间羞的通红,眼神中尽是羞愤与不甘,“你这个只会做恶心饭菜的火夫才悲贱!你不下流怎会像狗一样咬人的脖子!“ “你!“梅傲寒气的浑身颤抖,因为他生平最讨厌别人侮辱他的梦想,而他咬恒蔷也是事实,鲜于梓祺的话也直戳他的痛点,只见他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红着眼大吼一声:“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下作丕子!我定要杀了你!“说完又开始推搡侍卫,想要冲过去。 闻言鲜于梓祺更是气急败坏,母后的死一直是他心上的一道伤疤,来大梁这么多年来,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会顾忌他的感受而避谈此事,不想今日却被梅傲寒拿出来辱骂他,直气得他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松开恒蔷,桃花眼深深望了一眼她之后,便咬着牙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梅傲寒!你这个杀千刀的!今日我定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眼看着侍卫们已拦不住梅傲寒,两人就要打起来,一旁忍无可忍的恒蔷突然怒喝一声:“够了!都给我住手!”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恒蔷。 只见她气呼呼地挥手让侍卫们让开,与鲜于梓祺擦身而过,径直走到梅傲寒面前,骤然举起手“啪!”的甩了他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直叫在场的所有人吃了一惊。 “梅傲寒!我竟看错了你!”她瞪着杏眼,银牙紧咬,“今日你竟不顾一切的想杀人!你堂堂六品官员,大将军之子,不知道杀人者偿命吗?你死了,你的父母亲人会何等的痛心?你我的情意又当归何处? 鲜于皇子十岁丧母,已够可怜了,一个稚子为了国家安宁背井离乡来大梁为质,又是何等凄楚?你怎能为了宣泄情绪而拿他最痛心的事来辱骂他?如此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且无情无义、无德之人,何以做我的正夫?” 梅傲寒捂着被恒蔷打过的地方,星眸中满是委屈,“谁让他破坏了我们的誓言!他不该死吗?” “住口!”恒蔷怒了,“爱的誓言能比生命还重要吗?你怎能为了你自己的情感而剥夺别人的生命?” “因为他那样做是伤害你!不尊重你!”梅傲寒悲伤的看着恒蔷。 恒蔷微微一愣,心中隐隐发痛,面上却无法表露,只能暗暗攥紧手心,“谁说是他伤害我,是我愿意的。”她想将错尽量推给自己,让梅傲寒不要再仇恨鲜于。 “什么?”梅傲寒不可思议的看着恒蔷,脸上写满了疑惑。 “是的,是我……想要他那样做的,谁要我暗示了你几次,你……你都不愿意的。”恒蔷继续转移矛盾,无赖的连梅傲寒一起扯上,想从多方面瓦解他的仇恨。 “你……”梅傲寒蹙着眉半天说不出话来,垂下眸开始思考什么。 一旁的鲜于梓祺静静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到恒蔷是在他开脱时,心中很不好受,想着她还为自己险些送了命,更是心疼不已,他上前拽了拽恒蔷的手,“不要说了,快去给你包扎伤口吧!” 经他一提醒,恒蔷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衣袖已被划破,肌肤上被划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虽不深却还在渗血,刚才惊慌中顾不上疼,此时才觉得的疼的厉害,于是点点头,“你去穿衣服,然后去我的寝殿吧。” “哈哈哈……”梅傲寒忽然冷笑起来,“如今想来你真是暗示了我好几次呢!贱人!” 一语如同惊雷,使恒蔷骤然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梅傲寒,“你……你叫我什么?” “贱人!”他伸手指向恒蔷,眼里竟是鄙夷的光芒。 “原非你错看了我,是我错付了你这个水性的贱人!哼……”他仰天大笑,笑得好生凄楚,笑得好生悲凉。 恒蔷只觉得脸上被把把利刃划过,心中也像被石头砸了一般,又羞愧又痛心,她简直没想到昔日把她视作心头宝的梅傲寒会这样辱骂她,看来越是爱得深就越是恨得深,爱这个字,果然最靠不住。她咬紧牙攥紧拳,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倔强的看着他,“恭喜你认清了我的真面目!你若不快些离开,小心我还要玷污你的清白!” “呵!你堂堂皇女都不怕有失清白,我怕什么?难不成还嫌我伺候不好你?我也是壮汉一条,伺候女人的本事我何尝不会?走,试试我大梁的男子的雄风可是奴国男子可比的!”梅傲寒一脸痞像,向恒蔷慢慢走近。 “梅傲寒!你说气话也掂量着说!莫要太伤人!”鲜于梓祺看着恒蔷背在身后的手,指甲已掐进肉里,情知是被梅傲寒的话所伤,忍不住的呵斥起他。 梅傲寒轻蔑的看他了一眼,“哼!这里哪轮到你说话!滚一边去!” “借刀一用!”恒蔷忽然将手伸向一旁的侍卫。 侍卫们也不敢怠慢,将刀递给了她。 只见恒蔷一脸决绝,凝视着梅傲寒,“梅傲寒!不管是我错看了你,还是你错付了我,你却不该在气头上说些伤人又伤己的话!看来你我缘分已尽,今日我便与你做个了断!”说完,举起刀噌的一声将一头乌黑长发齐肩削掉。 “今后,你我之情便有如此发!”发丝落地间,两行晶莹的泪水从恒蔷眼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