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割破的瞬间，痛意刺激女孩神智回笼。 　　 她丢下碎片，脑中快速闪过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张模糊的面庞浮现，女孩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哥哥，半跪着，朝稀罕金链子的吴勇，结结实实磕上几个响头。 　　 吴勇站起身，鞭子上的血滴在女孩身上，染红她洗到发白的衣服。 　　 “勇哥，今天，有个白宰的，想包养我。” 　　 来了兴趣，吴勇拉过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示意她往下继续说。 　　 “她看上去非富即贵，只要我能抓住她，勇哥不愁没有额外进账…” 　　 “而且，上层区的大人，不是最喜欢玩弄这种有点钱和身份的人吗？” 　　 女孩膝行几步，手碰上吴勇鞋边，祈求：“勇哥，我发誓是真的，不然我怎么没什么伤呢？” 　　 说着，她撩起上衣，上面青紫伤痕褪去，一片光洁。 　　 鞋尖踩上女孩面庞，她目光恳切：“只求勇哥…现在能够救救我哥哥…” 　　 吴勇打量她许久，放下脚，转而掐住她的脸颊：“文芷，你最好别骗我。” 　　 指尖在地面抠出血迹，文芷点点头，适当露怯：“绝对不会的…勇哥…” 　　 吴勇甩开她的脸，抬手放下文渊，丢下一管药剂。 　　 “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人。” 　　 文芷抱住文渊，边哭边点头：“哥哥，你醒醒。” 　　 文渊奄奄一息，嘴巴干裂得不成样子，文芷撬开他的牙关，往里面灌药。 　　 昏暗的房间里，窗外洒进几片皎洁的月光。 　　 文渊睁开眼，摸摸文芷脸颊，嘶哑着声音：“小芷没事就好…是我拖累你。” 　　 “不是的，哥哥怎么会是拖累呢？”文芷泣不成声，后怕抱紧文渊，心里的恐慌怎么也消不下去。 　　 文渊轻轻拍她干瘦的脊背，心疼异常。 　　 两兄妹相互舔舐伤口，许久才平静下来。 　　 “小芷，真的非这样做不可吗？” 　　 “哥哥，这是我们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再怎样我都要试一试。” 　　 “她若是好心，也一定有那样的意思，你放心。” 　　 而被说成好心的苜熹，此刻正襟危坐，呆在沙发上。 　　 她企图通过呼吸放轻，减少存在感的方式，来让坐在对面，表情和煦却暗藏杀机的管家平息怒火。 　　 这辈子憋屈的事情多了。 　　 忍一桩是一桩。 　　 “阿亿？这有什么事？过一晚上就好了…”说着，苜熹甩手，用行动表示她安然无事。 　　 弥辰亿十指相交，置于交叠双腿上，姿态闲适，态度不咸不淡，仿佛事不关己。 　　 苜熹莫名背后发寒，自顾自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涂点药…” 　　 “主人。” 　　 “嗯？” 　　 弥辰亿叹气，眉心拧在一起，紧紧盯着苜熹虎口那块惨不忍睹的牙印。 　　 “人类口腔里的细菌并不比其他生物少，咬伤一口出现的反应有时更强烈，主人这样，势必要去医疗仓呆上半小时。” 　　 苜熹萎靡，她不喜欢狭小的空间，很抗拒。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弥辰亿的眼睛，他牵起她的手，拿出常用的药细细给她消毒。 　　 棉签碰上的瞬间，苜熹嘶一声，他的动作随之放轻。 　　 “简单处理下，手还是要去医疗仓里放上半小时。” 　　 他的吐息抚过她手背，像柔软的纸片蹭过，如画般的眉眼专注无比，细致处理那点，她认为再小不过的伤口。 　　 苜熹看入神，弥辰亿殷红的唇张开，轻轻吹气。 　　 手不自觉一抖，他握住她的四指，低声道：“再忍一下。” 　　 “阿亿…”苜熹另只手攥住沙发垫子，心跳略微急促，下意识避开他投来的目光。 　　 “还疼吗？”弥辰亿凑近，担忧。 　　 距离拉近，空气变得稀薄，苜熹抽出手，梗着脖子往后倒，睫羽下垂：“我有点累…想睡了。” 　　 “不行。”他语气强硬些，拉住苜熹手腕，“要先去医疗仓呆着。” 　　 急于离开这种令她不自在的范围，苜熹忙答应下来，跑向自己房间。 　　 弥辰亿瞥见她脸颊上一点薄红，机械心脏猛地一顿，奇妙的感觉顺着血液滚动，带给脑芯浅淡的愉悦。 　　 新的感觉来得太快，他的程序无从分别，只在不断衍生、迭代。 　　 左手放在医疗仓里，苜熹右手捂住心口，细细感受心跳突如其来的变化。 　　 好奇怪，为什么？ 　　 一想，弥辰亿方才的所作所为，与他的面容充斥而来，苜熹无法思考，心跳愈发加快。 　　 阿亿是不是对她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眼见想不清、理还乱，她索性不想，搞好洗漱往床上一躺，闭眼很快睡过去。 　　 一大早，弥辰亿不在餐桌边，许是收到社区邀请，出去为聚会日做饭。 　　 提起的心放下，略带上连她也察觉不到的失落。 　　 苜熹坐在餐桌边，嚼吧嚼吧包子。 　　 明明和往常一般无二的东西，为什么今天早上缺点味道？ 　　 阿亿以次充好？是她没给够钱吗？ 　　 被自己的想法无语到，苜熹收拾好出门，来到和司衡一相约的地点。 　　 菲菲顿在地上，观察蚂蚁搬家，司衡一坐在店门外，凝神看光屏上不断滚动的数据。 　　 “菲菲，还记得我吗？”苜熹收下飞板，朝菲菲招手。 　　 菲菲神情专注，没听到苜熹打招呼，司衡一抬头，见苜熹朝这边走来。 　　 是苏若安的面容，细微之处总有熟悉感，他讶异这种熟悉感，没有多余动作，低头回到司氏集团的报表上。 　　 两人无动于衷，苜熹不在意司衡一，弯腰和菲菲一起看蚂蚁爬过店外盘旋的树根，爬向潮湿的泥土地里。 　　 天空阴沉沉的，几滴雨落下来。 　　 蚂蚁滚在水珠里，菲菲急得抬头，苜熹闯进她视野里。 　　 “姐姐，你是谁？”菲菲不怕生，拉住苜熹衣角，“能帮我救救小蚂蚁吗？” 　　 苜熹掏出纸巾，吸掉那点水，收获菲菲崇拜的掌声。、 　　 身后盖上一片阴影，苜熹回头，司衡一黑漆漆的眸子倒映她的面容。 　　 “进去讲。” 　　 三人来到店里，侍者送上来两杯咖啡，一杯牛奶。、 　　 菲菲坐在司衡一身边，好奇盯着苜熹看。 　　 苜熹朝她眨眨眼，司衡一轻叩桌面，拉回她的注意力。 　　 “说说吧，你还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