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苏眼睫动了动，传声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他是天界来的人，他可以进入灵山靠的是什么天帝御令，但是这个天帝御令丢了。 　　 估计是丢在了灵山上。” 　　 长苏略微沉吟了一下，面上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恭敬道：“还请大山先生指教，我们急需进入灵山。” 　　 平遥心下讶然，心道，这么快就上当了吗？ 　　 表面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头道：“包在我身上。” 　　 之火，破庙了就上演了一出你来我往的恭维大戏，把顾和华看得一愣一愣的。 　　 天亮后，平遥带着三人出发。 　　 - 　　 永州城。 　　 随着芙蕖仙子的离开，阴阳大阵被削弱了不少。 　　 休息几个时辰后，外面的风雨明显小了不少。 　　 这一天，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几人都承受了太多折磨，很快就昏昏睡了过去。 　　 储昀也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很明白，一旦睡着，在无意识地情况下，就会陷入睡梦中，丢掉性命。 　　 篝火映亮了他的半边脸颊，染上了温暖。 　　 蒙柯半梦半醒间，看到了锃亮的剑光，瞬间清醒过来。 　　 储昀模糊的影子出现在面前，他问：“储昀，你不睡吗？” 　　 “打扰到你了？” 　　 “不是。” 　　 喉咙又干又哑，声音也略显难听。 　　 蒙柯走到储昀身边坐下，拿起他脚边的水壶喝了好几大口，喉间的干渴才消了不少，“我自己睡不着。” 　　 储昀擦剑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蒙柯。 　　 蒙柯精神萎顿，锐利的鹰眸里也失去了往昔的精明，更是胡子拉碴的。 　　 “赵鹰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 　　 “嗯，”蒙柯没有隐瞒，“你能想象吗？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就死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赵鹰挡了上来，替我挨了那一下子。” 　　 说起这个，赵鹰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就会浮现在眼前。 　　 蒙柯受不了，又灌了一口水，只可惜这不是酒，否则他真的想要大醉一场。 　　 “我能理解。”储昀回道。 　　 “你真的能理解吗？”蒙柯转头，“你是神仙，逍遥自在，也会有这种痛苦和烦恼吗？” 　　 储昀苦笑了下，“神仙除了活得久外，也和凡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 　　 蒙柯深呼吸，冰冷的空气浸入肺腑，“我想把赵鹰带回去，他的魂魄能够回去吗？” 　　 “迟了，”储昀摇头，“赵鹰命数天定，他入不了轮回了。” 　　 听到这句话，蒙柯脸容逐渐痛苦，眼底出现复杂的神色。 　　 储昀又擦了下剑后，将剑入鞘，放到一边。 　　 “但是赵鹰也没有被阴阳大阵迫害成为养料，”储昀安慰，“他自有自己的去处，你不要过多担心。” 　　 “赵鹰临死前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只有趁早振作起来，才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蒙柯沉重的心情没有松缓几分，却也是听进去话了，重重“嗯”了一声，又道：“这次离开永州城后，我就不回帝都了。” 　　 “你想去哪儿？” 　　 这是储昀万万没想到的。 　　 他以为，蒙柯会马不停蹄赶回帝都寻找顾轻舟的下落。 　　 蒙柯却是道：“归隐。” 　　 话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篝火里，柴火“噼里啪啦”燃着，时而火星绽开，很是耀眼。 　　 半晌，储昀点头，“也行，我尊重你的选择。” 　　 蒙柯喉头又忍不住哽了一下，“日后你若是见到了陛下，还请你替我转达陛下，属下无能，不能继续效忠陛下了。” 　　 昌国一行，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了。 　　 尤其是赵鹰的死，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蒙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够心无旁骛地回到帝都，辅佐顾轻舟。 　　 储昀也不想给蒙柯再添忧虑，便没将顾轻舟的事情告诉他。 　　 天明时，储昀和苏璟吟合力打开了城门，放三人出去。 　　 踏出永州城的那刻，无数的天光洒照上身上，一抬头，就见那天光刺眼。 　　 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夜的休息后，姬昌情况好了不少。 　　 “多谢二位壮士救命之恩。”姬昌真诚向储昀和苏璟吟道谢。 　　 苏璟吟微微颔首，“职责所在。” 　　 几人分别，分三路走。 　　 储运和苏璟吟一直目睹着他们越走越远，面上皆是感慨之色。 　　 “我们还需要去昌国皇城。”苏璟吟沉声道。 　　 储昀瞥她一眼，“找夜神珠吗？” 　　 “是的。” 　　 “现在找夜神珠其实已经没多大意义了。”储昀说道。 　　 苏璟吟面色一白，嗓音带了些无力，“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原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完成天选之人的使命。 　　 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枉然。 　　 储昀能够理解苏璟吟的心情，便道：“那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苏璟吟感激地看了一眼储昀，"谢谢。" 　　 两人心里都清楚后，天下乱了。 　　 从永州城赶往京都，只花了半日的时间。 　　 越靠近京都，越乱。 　　 遍地都是乞讨的灾民，迁徙的难民。 　　 储昀暗觉奇怪，路上逮了好几个人想要问问情况，最后都恐惧地万分地跑开了。 　　 一个年长的老大爷，看见他们朝京都的方向走，好心劝道：“二位是外地来的吧，现在京都最乱，我劝二位还是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那样还有一线生机。” 　　 “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璟吟走过来，问。 　　 老大爷见苏璟吟面善，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姑娘，便多说几句：“新帝登基，本是举国同庆之事，可不知京都一夜之间就死了很多人。 　　 尤其是皇宫内，运出来好多尸体。 　　 到处都在传，新帝皇位来源不正，这是老天爷发怒要惩罚昌国呢！” 　　 这般传言，实在不靠谱。 　　 百姓们确实信了个八九十，“所以，皇城众人才会一夜命丧，大家都赶着逃命呢。” 　　 老大爷以为自己这番言论会把苏璟吟吓住，然，苏璟吟却是微微一笑，道：“老大爷，我命硬，从来不信这些东西的。” 　　 老大爷仔细盯了苏璟吟一眼，忽然拍了拍双腿，嚷道：“算了算了，你不信也罢。你要去送死，老夫也阻止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