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破绽
在将细节性问题敲定清楚后,双方算是彻底商讨好了。 即便迟文书不是长苏喜欢的类型,但是这个结果,对于二人而言均不算吃亏。 临了,长苏只针对一件事想求取回应。 “反正已经确定好合作,迟公子就不先表明身份?”其实长苏心中已然清楚答案,但却不适合由她来讲。 所以她现在才会求问迟文书。 毕竟以迟文书的性子,给足他脸面才最重要。 果不其然,就如同长苏心中猜测的那样,几声轻笑从迟文书嘴中传来,其里掺杂着几分傲慢。 这份傲慢显然出自于对身份的自豪。 “我乃圣上膝下长子,当然,出于特许,你与我相见时不必采用敬称。” 迟文书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这是对宠物的恩赐般。 当然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实属恩赐,可长苏总觉得,皇子身份丝毫没有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资格。 比如那个谁,同样是皇子身份,见到她时不还是毕恭毕敬? 只是要让长苏具体说出对方名字,长苏却说不出。 她只能确定绝对存在那么个人,就跟先前下意识想到的师兄一样。 多少现在还有迟文书在场,长苏不便过久出神,只好先谢过对方:“殿下大恩,小女感激不尽。” 实际上,积攒在长苏心中的感激,可以说微乎甚微。 奈何迟文书看不出她的伪装,装作宽容待人模样将行礼的长苏扶起:“无须如此客套,毕竟眼下你我二人间也快有夫妻之名,还是应营造出恩爱模样。” “为了让事情不显突兀,接下来抽出几日时间与我四处逛逛,好在其余人眼中将事落实。” 得偿所愿的迟文书积极出谋划策。 对此长苏哪能拒绝,只好一一点头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我还有事处理,便先行别过,一旦有确凿消息定会率先告知你。” 满面红光的迟文书将事交待完后,无任何继续停留之意,急匆匆就离开了此地。 而长苏久久站在半拢的房门后,凝望着对方逐渐缩小的身影,以及聚集在迟文书身旁的长父长母,内心微泛波澜。 “此举也不知是福是祸。”她于心中暗暗想到,“能让一位皇子做到此等程度,肯定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有关。” “也不知我怎生能耐到这种地步,竟可能会对迟文书的登基欲念有所帮助。” 长府绝非朝堂上的那些达官贵人,只不过是祖上略有声望与积蓄的大户人家,根本对皇位的继承不存在任何决定作用。 既然如此,那迟文书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长苏思及此,不由得伸手轻揉胀疼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简直是为家族操碎了心:“也不清楚爹娘他们是否意识到这点,单愿他们未被一时利益蒙蔽住眼。” 若以她自身观点,仅能说祸福相依,绝非是天下掉馅饼的大好事。 就在长苏紧皱眉想着此事根由时,那粉裳丫鬟不知又从何处窜了出来。 神出鬼没到长苏都未听到脚步声。 “小姐,您与那公子将事情探讨的怎样?”明明对方在讲话时声音中透着灵动,可长苏总感觉,粉裳丫鬟的言论始终透露着生硬。 好似是按照谁规定的话来讲的般。 长苏暗暗将这种古怪压在心中,未直接说出口。 “相貌确实生得极好,为人也彬彬有礼,的确颇符合我的心意。”长苏没有向对方说出实话,“你的眼光很不错。” 为了使自己的话不存在破绽,她还刻意弄出抑扬顿挫的语调。 随后全然不出长苏所料,粉裳丫鬟仿佛相亲者是自己般,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奴才怎生会坑骗小姐,毕竟这件事关乎小姐终生幸福,奴才肯定会比面对自家事还要重视。” 粉裳丫鬟讲话时的语气倒是很甜,仿佛她自己真是这么想的。 奈何根本欺骗不到长苏。 长苏也乐得同她演戏:“知道你这丫头关心我,而且话说的也格外中听,真是庆幸有你在我身边。” 当然究竟是真庆幸还是假庆幸,此事就不便多讲。 各自间心知肚明就行。 “只是迟公子人虽不错,可小姐你要小心他家中兄弟,他们据说都非什么好相处的人。” 粉裳丫鬟突然把话题牵扯到其余皇子身上。 但她未注意到自己的这句话直接暴露出破绽。 长苏先是假装担忧模样小心追问:“很难相处吗?倘若我无法做到和他们搞好关系,会不会令迟公子感觉为难?” 她这幅模样,真像是担心搞不好关系的未过门儿媳。 “自然不会。”粉裳丫鬟生怕她悔婚般劝说,“迟公子本身就与他兄弟关系不好,您全然不必在乎这些。” 她字里行间透露着想让长苏和迟文书在一起。 长苏闻言眨眨眼,总算说出某句憋在心中的话:“你这丫头怎么清楚的那么详细?你们不是今日才初见面吗?” 一句话,直接把侃侃而谈的粉裳丫鬟逼到哑口无言。 偏生长苏还伪装不经意的模样,瞪着眼睛无辜看着粉裳丫鬟,似乎只想听个解释。 粉裳丫鬟急得有些焦头烂额,整个人拼命想着合适的理由。 不得不说,紧张状态下的人潜力很大,最终真令她找到了合适借口。 “虽然今日初见面,可以前我在旁人口中,倒是多次听闻与迟公子有关的事,自然清楚一点。” 到底是小姑娘脸皮薄,只是简单几句扯谎,就令粉裳丫鬟脸颊处染上片片薄红,仿佛偷抹了胭脂。 长苏也懒得再去揭穿她,但已经暗暗确定,这个粉裳丫鬟绝对是无法信任的。 指不定她早就被别人买通了。 于是长苏直接冲粉裳丫鬟摆摆手:“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现在事情刚处理完,我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小姐,奴才的任务就是服侍你呀。”粉裳丫鬟明显对此表示不依。 最终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的不情不愿,后来还是败在长苏的义正辞严下。 她离开后长苏才长呼了口气:“真是个麻烦家伙,就反感这种难以应付的人。” “希望以后,她不会再给我增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