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引人入局
那赌坊主人一开口,语气便十分不善,似乎根本不相信涂山倾和苍霖能够拿得出像样的赌注。 涂山倾微微蹙眉,知道寻常的宝物恐怕轻易入不了这位坊主的眼,正欲从怀里取出玲珑心法的下半册经书和几颗上品养心丹,却被身旁的苍霖一把按住。 “诶,小师妹,既然是我说要带你来这赌庄玩上两局,又怎能让你破费?” “放心,师兄前两日刚淘到一件好东西,还没来得及祭炼认主,正好派得上用场。” 说罢,他伸手从袖中掏出一颗通体湛蓝的宝珠,拿在手中掂了掂。 涂山倾瞧得分明,那颗珠子上刻着极品水系法器特有的灵纹,一看就价值非凡。 她连忙扯了扯苍霖的袖子,低声道:“师兄,这法器不凡,你……” 谁知苍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那宝珠抛上了赌桌。 涂山倾顿时有些无奈,赌注上桌便再换不得,这规矩她还是懂的。 “小师妹,无需在意,这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更何况我只希望你能在这赌桌上达成心愿,若是能换来你想要的东西,那我这颗沧溟珠便算不得浪费了。” 听到这话,涂山倾心里不禁有些感动,随即默默地祈祷片刻,希望一会能够把七师兄的宝珠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那赌坊主人亦是一见这沧溟珠便挪不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抚掌大笑道:“好好好,贵客果然豪气,这法器够格!” “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贵客若是赢了,我这百宝架上的东西也任由你们选一件拿走。既然筹码够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不知两位,谁先请?” 要说这赌之一道,自然还是苍霖更胜一筹。 他潇洒地撩开衣服后摆在赌桌前坐下,赌局旋即开始。 只见那几颗骰子被赌坊主人一把抄入骰盅,霎时间,大厅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骰子碰撞盅壁的声音。 “三局定胜负,敢问贵客,押大还是压小?” 那赌坊主人将骰盅往桌上一掼,笑着问道。 苍霖神色放松如常,亦是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多谢坊主,两局足矣。” “我押小。” 坊主当即嗤笑一声,一边揭开骰盅,一边说道:“我押大,贵客未免有些托大……” 谁知骰盅应声而开,点数果然是小! 赌坊主人原本志在必得的神情立刻僵住一瞬,尾音戛然而止,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也忍不住紧握成拳。 他面色微变,但仍旧故作镇定,再度摇起骰盅。 清脆的撞击声在赌厅内回响,过了片刻,随着“砰”的一声,骰盅重重地盖在了桌面上。 这次坊主没有再托大,而是赶在苍霖之前开口。 “这把我押大!” 苍霖依旧满面从容,淡淡道:“我押小。” 没人知道在这赌桌之下,两人已经交过数次机锋。 单纯的听声辩位对于修士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是大是小一听一个准。 因此苍霖和这赌坊主人比的,是千术。 只要赶在骰盅开启之前,就一切都还乾坤未定。 赌坊主人深吸一口气,将骰盅缓缓揭开。 又是小! 这怎么可能?他自问也算是浸淫赌道半生,怎么会输在一个小娃娃的手上! 只是输就是输了,这骰子的点数却是做不得假。 那坊主的脸色瞬间差到极点,他不甘地将沧溟珠推回到苍霖手边,抬手朝身后的百宝架一指,语气带着些许敷衍。 “也罢,是我技不如人。” “两位贵客,这百宝架上的宝物,就由你们自行挑选吧。” 涂山倾兴奋地和苍霖对视一眼,得到他的首肯,这才上前几步。 百宝架之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灵气氤氲,显然件件都价值连城。 涂山倾却不为所动,她步伐坚定,毫不犹豫地朝着百宝架的第三层伸出手。 苍霖跟在她身后踱步而来,凑上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师妹,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可以救我那小蛇朋友性命的东西。” 说罢,涂山倾把那一格里的宝物从架子上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观察。 这正是妖族圣物——赤霄玉如意。 只见如意顶上的赤霄花雕刻了三片花瓣,每一片都对妖族有起死回生之效。 可惜其中一片花瓣的颜色格外暗淡,显然是已经被人使用过。 不过这剩余的花瓣,也足够帮元洲恢复如初了! 涂山倾连忙将这赤霄玉如意放进乾坤袋里收好,便准备和苍霖一道离开。 谁知两人刚刚踏入方才的石道,就听到一道破空声自身前传来! 有人偷袭! 石道狭窄,两人侧身险险避开,来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方才引路的散修。 那散修冷笑一声,挡在石道的出口之前。 “怎么,两位这是赢了就想走?” “可惜此处却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他语气阴沉,全然不复先前的平静淡然。 苍霖不动声色地把一把短匕滑至手心,护在涂山倾身前,当即斥道:“贵坊竟然如此小家子气吗?” “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有哪家赌坊是只许客人输钱,却不让客人赢钱的。” “哼,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赢了宝物就能轻松离开?” “若是没有你们这些人傻钱多的肥羊帮衬,又哪来的这么多宝贝填满坊主大人的百宝架?” 那散修双手交叠在胸前,语带讥讽。 话已经说的这样透彻,涂山倾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藏经阁前她还笑话沈望舒贪心不足蛇吞象,如今自己却也因为一时大意,主动跳进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涂山倾暗自懊悔,愧疚道:“七师兄,都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 苍霖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宽慰道:“诶打住,小师妹,你这可就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有什么连不连累一说?” 闻言,涂山倾心中一暖,眼神也逐渐从内疚转为坚定。 “好!那咱们就一道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