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北急急忙忙走进沈家院子,但见院子里围着一群人,都是沈家亲戚以及左邻右舍来帮忙的村民。 一个头裹麻布,身披麻衣的老妇人跪在院子中央,一边烧纸一边哭得撕心裂肺:“老沈呀!你怎么就走了呀?你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呀?你一辈子心地善良,做了那么多善事,怎么会遭此厄运呢?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这个老妇人应该是沈来福的老伴,皮肤暗黄,满脸皱纹,干巴巴的一个小老头,一看就是个苦命人。 沈家的日子本就不好过,现在沈来福一走,剩下老太太独自一个人,日子倍加艰难。 “杨大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老沈他怎么了?”燕西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杨大娘面前。 杨大娘泪眼婆娑,抬头看着燕西北,一时间没认出燕西北:“你是……” 燕西北自报家门道:“杨大娘,我叫燕西北,几年前,老沈曾经救过我的命,我还在你家住了三天,你忘记了吗?” 杨大娘哦了一声,拍着脑袋说:“记起来了!你是小西北!你是小西北!你怎么戴上面具了?遮住了半边脸,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燕西北摸了摸面具,面露难过之色:“对!是我!当初我在邙山上自寻短见,关键时刻被老沈救下,对于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几年过去了,今日我再回邙山,说来看看老沈,老沈怎么就……” “哎!”杨大娘捶打着胸口说:“别提了,老沈他命不好,眼看村里要修路,我们快要过上好日子了,他却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杨大娘,我欠老沈一条命,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其他我不敢保证,但至少能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嗯,这里是十万块,你先拿着,回头还需要什么,再跟我提!”燕西北说着,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牛皮口袋塞到杨大娘手里。 杨大娘捧着那个牛皮口袋,整个人都懵了,对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山里人来讲,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杨大娘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多钱,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小西北,你怎么给我这么多钱?我不能要!这钱我不能要啊!” 杨大娘推辞着,就像丢炸弹一样把牛皮口袋丢还给燕西北,这么多钱,确实把她吓着了。 燕西北重新把牛皮口袋放在杨大娘身上,对她说:“杨大娘,老沈当年救过我的命,区区十万块,不足挂齿!这是我对老沈的一片恩情,你务必收下!” “这……”杨大娘还想推辞,却被燕西北牢牢握住了双手。 “谢谢你,小西北!谢谢你,小西北!”杨大娘感动的热泪盈眶,翻身就要给燕西北跪下磕头,却被燕西北及时给拉住了。 燕西北正色道:“杨大娘,使不得,快起来,你这是让我折寿呀!” 燕西北把杨大娘搀扶起来,询问道:“这老沈是得了什么急病吗?” “不是!”杨大娘抹了把眼泪说:“两天前,老沈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车祸?”燕西北惊讶的问。 按理讲,这鸡鸣村几乎都没有来往车辆,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发生车祸的概率实在不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老沈是不是搭乘别人的摩托车出了事故。 谁知道,杨大娘的回答更让燕西北吃惊,杨大娘说:“老沈……是被山里的野兽咬死的……” 什么?! 不仅是燕西北吃了一惊,我和二叔也吃了一惊,这老沈的运气也太背了吧? 邙山里面确实有野兽,但都在老山林子里面,凶猛点的无非就是野猪、黑熊之类的,这老沈没事儿应该不会跑老山林子里面去吧,难道是野猪之类的大家伙闯村子里来了? “碰上野猪了吗?”燕西北问。 “不是!”杨大娘皱眉道:“两天前,老沈去山上挖野菜,说回来烙野菜粑粑,结果这一去就没能回来。第二天有人发现老沈的尸体,致命伤在脖子上,两个血窟窿,非常吓人,整个喉咙都被贯穿了,也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野兽!” “致命伤在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 燕西北喃喃念叨着,突然回头看了二叔一眼,二叔跟燕西北眼神交汇,点了点头。 燕西北立即起身说道:“杨大娘,老沈的尸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杨大娘跟着颤巍巍的站起来,转身领着燕西北往里屋走:“我们这里死了人,尸体通常放在正厅里面,三天以后,方才下葬!” 杨大娘一边说一边走进里屋正厅,对着老沈的尸体喊道:“老沈啊,老沈,你看看是谁来了?小西北呀!几年前,你在邙山上救下的小西北,他回来看你啦!你睁开眼睛看看呀!呜呜呜!” 杨大娘喊了几嗓子,悲从中来,忍不住抬手抹泪。 老沈家确实不太富裕,现在住的都还是那种土胚房,说是正厅,其实就是小小的一间房,原本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吃饭的方桌,现在把方桌抬走了,放了一块门板子。 对,没有看错,就是一块门板子。 老沈家太穷了,都没钱买好的棺材,只是用草席包裹着尸体,放在一块门板子上面,然后架在两根长条凳上。 正厅里没有开灯,点着几支白蜡烛,幽暗的烛火映照着老沈的尸体,一种凄凉之感油然而生。 就连我这个外人,看见老沈如此光景,都不由得心生同情和难过。 有的人衣食无忧,有的人却颠沛流离;有的人荣华富贵,有的人却贫苦一生;有的人风光大葬,有的人却只能草席裹尸。 燕西北当先走了过去,他的双肩抽动着,情绪波动很大。 半晌,他哽咽着对杨大娘说:“回头给老沈打一口上等棺材,我出钱!” 杨大娘说:“你刚给了那么多钱,足够了,不用再破费了!” 燕西北抿了抿嘴唇,伸手抓着草席的一角,缓缓掀开草席。 喜欢走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