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去永安这日,左悲奇亲自来接我们,是开着那种我们平日里看都看不到的汽车,可以坐几个人的,别提多威风了。 就是常年住在镇上的郁东识也惊叹着说:“啧,这车,还这么新,得不少钱吧。不亏是做老板的,出手这么阔绰。” 我们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深夜时来到了永安左家祖宅中。 我们站到门口,就见门前恢宏气派,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祖宅虽老,但不失往日威严。这要放在旧时候,绝对是高门大户人家。 我们刚进去,就看到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冲了出来,直接扑在左悲奇怀里,“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咦,这些人是谁啊?” 左悲奇笑着说:“他们是大哥哥的朋友,来我们家做客,你要客气点,知道吗?”他又对我们说,“这就是我堂弟,悲言。” 我见这悲言脸色苍白,身子有点瘦弱,不过人看着很机灵。 左悲奇领着我们进去,我看到里面家具什么的,全是古代的物件。光看表面,便知左家家底不是一般的殷实。 因着今天太晚了,我们不能做什么,一切就等明天再说。 临睡前,郁东识来我房间,说:“你怕不怕?” 我不解,“我怕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睡害怕吗?这里又是个陌生的地方,我怕你不习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要不我今晚在你房间睡吧,我打地铺,好保护你。不然我怕有什么意外。” 我真的要败给他了,我房间左边就是他和阿瑞住,右边就是宿吴子住,我能有什么危险?我索性把他给推出去,说:“你想太多了,住这里能有什么危险。” “那万一……” “万一什么?” “我可是看出来了,那左老板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一路上总有事没事就喜欢盯着你看,他这人一定对你心怀不轨。” 我无语死了,“你想多了吧,你快回去,我要睡了。”我直接把门给关上。 反正按照他的想法,左悲奇跟我说话,就对我图谋不轨。我真服了他,他跟我说话就是正人君子,左悲奇和我说话,就是好色之徒。总而言之,在他眼里,左悲奇估计连呼吸都是错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左悲奇带我们逛了一下祖宅。 不得不说,左家这祖宅,又大又宽敞,跟个旅游景点一样,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应有具有。这逛着逛着,我们都差点以为来这是看风景的。 宿吴子说:“此处的风水确实很好,你们家先前应该是很兴盛吧?” 左悲奇点点头,说他们家男子虽然早早逝去,但在事业上都很成功,可以说是年轻有为,在永安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代代如此。 郁东识嘀咕说:“还说不是和田家一样,这简直一模一样好吧?” 宿吴子说:“还真的不一样。田家是突然间发达的。可左老板家不同,单是看这祖宅,少说也得有几百年了,而且左老板祖上做过古代的高官,代代人又都非富即贵。 这已经不是风水好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家族传承的门风。还有,这祖宅的风水绝对是没问题的,是很好的风水,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郁东识撇撇嘴,“都说福祸相依,可能老天爷觉得他家过得太好了,看不惯,就……” 左悲奇说:“那老天爷也太狠心了,要这样惩罚我们家,还惩罚那么久,我倒宁愿老天爷给我们一个痛快就好了。” 我暗自扯了下郁东识,示意他别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毕竟左悲奇已经够惨了。 我们把祖宅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房间全都看过,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让我们有些灰心,我们是真的想帮左悲奇找到原因来,不然他家,还能存在多久? 随后我们又去了趟左家祖坟的所在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毫不夸张地说,左家祖坟真的把整个山头都给包下了,而且一眼看过去,全是墓碑林立。 加上今天多云,没有日光,附近又多林木,气氛有点诡异,我们身处其中,有种来到人间地狱的错觉。 我也算是见识过的人了,但看到这场面,心里还是不免犯怵。饶是郁东识,也给看怕了,站着没敢上前。 宿吴子说:“这么多啊?” 左悲奇说:“是,我们祖坟没迁移过,就一直在这里。我们家族以前人丁很昌盛,光是一代人,不算嫁出去的女孩子,男丁就有三十来人。不过因为早逝,一代比一代人少。到了我这一代,悲字辈的仅有八个,就我和悲言还活着。” 眼前的坟墓,都是由砖砌成的大墓,每一个都很庄严气派,就是太多了吧,看着十分瘆人。 郁东识默默地说:“会不会你们这名没起好啊,叫悲什么的,能不悲吗?” 左悲奇说:“但这是族谱规定的,我们不能更改。” 我们走在坟墓林中,看着新坟和旧坟,虽有点怕,但更多的是心情复杂。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整个左氏家族的人都早逝。 宿吴子拿着罗盘,往各个方向都对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当年,我爹还在世时,曾经重金请当时有名的风水大师来看过祖坟,那大师说这里的风水极好,能旺子孙。他还说,按照道理来说,我们家死了那么多人,后代子孙多少会受影响,但我们并不会受到影响。就算是只剩下一个后人,照样还会是飞黄腾达的。”左悲奇说。 “那人都没了,要飞黄腾达也没用啊。”郁东识说。 话糙理不糙,我是认同他这话的。不过左悲奇也太惨了,亲人一个接一个逝去,又无能无力。 我们走遍了整个山头,也还是徒劳无功。 之后我们便回到作价祖宅里,悲言对左悲奇说:“大哥哥大哥哥,我听到惊寒堂里有声音。” “嗯?什么声音?”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左悲奇一惊,“什么时候听到的?” “在很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