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是猴子吧,它又不大像,毕竟又长着人的手脚。说它是人吧,它身上又那么多毛。鬼婆又喊它冥灵兽,所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婆随手拿了根棍子,呵斥道:“快回去!唯有石棺才能保住你的灵气,你一旦出来了,自身灵气会不保的。还有,他们是人,我明明和你说过,不能吸食人的血液,你怎么能够……”她气得说不上话来。 此刻石棺里的冥灵兽耷拉着脑袋,一脸的委屈样,和刚才食血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听着听着,它都快想哭了,还怪可怜的。 鬼婆上前去,检查了下石棺,再看看冥灵兽可怜的模样,无奈叹息道:“唉,我知道你这是没办法,但是食人血,是大忌。以后不能再犯了,知道吗?” 说完,她又走到我们中间,冷冷地看着我们,把我们看得心里直怕,想问什么的又不敢问。此刻的她,不再疯癫,最是清醒不过的。 郁东识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一下,那个小东西,不是,那个冥灵兽,是什么来历,这么厉害。” 鬼婆根本不想搭理我们,而是安抚着冥灵兽。过了会,才说:“冥灵兽,是南境独有的神兽,酷似人,有大造化,以食血为生。” “那它怎么住棺材里啊?” “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郁东识问,“为什么?它不是很厉害吗?” 鬼婆望着上空,道:“有些事,说了你们也不懂的。”话虽如此,她还是和我们说来了。 她说,因为一些缘故,维持冥灵兽生存的灵气消失,冥灵兽不得已藏身在石棺中,借着灵芝,来维持自身最后的灵气。 而这个石棺,年份已久,本来是放着尸体的。后来不知怎地,有棵灵芝长在石棺里,并且吸食尸体作为养分,经过多年来的沉淀,便长成这般大。 灵芝因为是汲取尸体长大的,又吸收日月精华,具有一定的气候。而南境中,冥灵兽都不适宜藏身,唯有石棺阴气重,又有灵芝为守护,冥灵兽便寄居在此。 加上南境的动物变少,冥灵兽也离不得石棺,它已经很久没有饱餐一顿了。我们的到来,就成了它的大餐,吸食人血,可以增强它的灵气。 听罢,我想到了狡狐的出走,而冥灵兽又不得不藏身在石棺中,莫非是因为南境气数被改一事?我问:“是因为南境的灵气被夺走,气数发生了改变,才造成冥灵兽这样的吗?” 一听这话,鬼婆猛然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遇到过南境的山灵,是它告诉我的。” “山灵?你遇到过山灵了?” 我懵懵地点头。 她走到我面前,离得很近很近,带着一种压迫的气势来靠近我。她撩开头发,双眼打量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默默后退。 “你是谁?”她突然来了句。 “啊,我?”这把我给问懵了,我是谁?我还能是谁,我是我自己啊。 “快说!” “我是詹寻音。” “詹寻音?不对,你不是詹寻音。” “啊?我不是詹寻音,还能是谁?”我都糊涂了。 她不断逼近我,我连连后退,把我逼得无路可退了。 “他们的来历,我都可以看透,唯独你,我看不到。所以,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是詹寻音啊!” “不,这不是你真正的身份,快回答我!” 我都快被她给问傻了,幸好郁东识这时伸出援手,一把拉走我。 宿吴子说:“大娘,寻音她是我的徒弟,普通人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鬼婆却仍盯着我说:“不,她有,她和你们不一样。” 我们一头雾水的,怎么她就一口咬定我不是普通人呢?我不是普通人,还能是神仙吗? 鬼婆有些激动,举止似是发狂了。良久,她语气稍微缓和地问:“你是来救南境的吗?” “什么?”我一愣,忙说:“我,我不知道要怎么救。” 她没有再说话,小声嘟囔着什么,我们听不清。她转身,向冥灵兽招手,“来吧,今天让你好好吃一顿,吃过了,就老实待在石棺里,别再出来了,否则害人又害己的。” 冥灵兽乖乖地点点头。 她弯着身体,一手牵着冥灵兽,缓缓地向前走去。只有在这一刻,他们才像一个老人,和一个孩童。看他们的背影,倒有些凄惨。 末了,他们走了一小段路,鬼婆又回过头来,说:“你们也来吧,反正就这么一回。”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的,宿吴子拿主意说:“就去吧。” 我们便跟着去,龚爷他们本来也想跟来的,偏鬼婆头也不回地说:“那群肮脏的人,就别来了,我不欢迎。你们该到地狱里去的,那才是你们的归宿。” 这让龚爷他们难堪,龚爷还啐了口水,脸上尽是不屑。 跟着鬼婆走,路过荒草丛丛,眼见天快黑了,才来到她的住处。这是间还算完好的木屋,小小的一间,在南境这样的环境中,已经很难得了。 门前栓了只野鸡,冥灵兽饥渴地冲了过去,对着野鸡的脖子就是一咬。野鸡还没来得挣扎,便已殒命,场面有点点的血腥。 鬼婆则是见怪不怪地说:“把野鸡的毛给拔了,然后再烧点水来。” 冥灵兽全都照做了。 我寻思着这冥灵兽除了毛多一点,不会说话外,其他方面和寻常幼儿差不多啊,还听话。 “进来坐坐吧,我好久没招待过客人了。”鬼婆说。 我们进去屋子里,见正中的墙壁上,挂了好些已经枯萎的果实和花叶。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用木头竹子等物制成的。 因着没有凳子椅子,我们便席地而坐,地上中间有个简陋的火灶,是由朽木砌成的,围成方块状,里面有几块炭火。火灶上,架着一个陶罐。 尽管鬼婆看着不大和善的样子,可她也就是嘴硬心软而已,救了我们不说,还能招待我们,实在难得。 她把陶罐给取下来,然后不知往火灶里添加了什么,弄得火势变得越发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