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事也不赶巧，我爹没把宿吴子给请来，倒把郁东识和阿瑞给带来了。 　　 我说：“你们俩怎么来了？表伯呢？” 　　 郁东识一边拽着阿瑞，一边说：“昨天出去了，说是过几天才能回来。” 　　 “啊，那该怎么办呐。” 　　 “怎么，出什么事了？” 　　 我把阿桃的事说来，听罢，他脸上怪怪的，惊着问：“不能吧？一个姑娘家，自己就能怀孕？” 　　 “我骗你干什么啊？这事千真万确是真的。” 　　 他还是不大信，“不过我们什么邪门事没遇到过，说不定会有什么古怪。有些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哎，阿瑞，你别到处乱跑啊！” 　　 得知宿吴子没那么快回来，表舅妈和阿桃急得跟什么似的，我妈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还是等她表伯回来再说吧。” 　　 表舅妈说：“不是我不能等，而是阿桃这肚子实在等不起了。你看，说是怀了三个月，可阿桃这肚子大得跟什么一样，眼瞅都能生了。阿桃吃得又特别多，脸色却不见好，我就怕阿桃这肚子里，会是个来历不明的。” 　　 我妈也怕万一阿桃真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大妹啊，你不是跟了你表伯有段时间吗？你多少知道点其中的门路，你表伯不在，要不，你来给你阿桃姐看看吧？”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不会啊。”我要是会，也不用等到现在。 　　 奈何我妈她们可能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非得让我来看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以前跟着宿吴子，只知道宿吴子厉害，光是看一眼，便能知道其中的怪异。这个本事我是学不来的，只能靠慢慢积累。毕竟谁也不是天生慧眼。 　　 我看着阿桃的肚子，脑海中浮现那条长长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我把阿桃的衣服掀开，露出圆乎乎的肚子来。不认真看还看不出来，阿桃这肚子，是愈发大了，可能要临盆的都没她大。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摸到她的肚脐上。很奇怪的，就在摸到的刹那间，我猛然地睁大眼睛，直盯住肚子看。 　　 “阿音……”阿桃看我脸色不对，有些怕。 　　 我没说话，严肃地看着肚子。 　　 我看得入神，对这肚子几乎是望眼欲穿了。渐渐的，我眉心微微有刺痛感，促使我不断盯着肚子看。 　　 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竟然能透过肚皮，隐约看到肚子里面的东西：是一团很大的薄膜，里面有水，水里游着一条弯曲的东西，像是虫子，又像是别的动物，我看不大清。 　　 为了看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凝神静气，屏住呼吸，把注意力全放在肚子上，仿佛把自己也带入到肚子中。这时，我发现我的手心发热，借着这股热，我稍微用力按压了下阿桃的肚子。 　　 这一按，我终于看清了阿桃肚子里东西，是一条长长的小蛇！乌黑色，已经初具蛇形，呈透明状。不过奇怪的是，它似乎没有重量，轻飘飘的，倒不像是肉胎。 　　 小蛇好像知道我在看它，突然朝肚脐的方向游来，还吐着蛇信子，带着攻击性。 　　 “嘶！”我的手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我马上抽回手，见我手上有一个若隐若无的咬痕。 　　 我粗喘着大气，想到这肚子里的居然是蛇，我吓得连连后退，这也太可怕了。 　　 “大妹，你看到什么了？”我妈问。 　　 我本能地紧紧挨在我妈身边，不敢再看阿桃的肚子。“妈我怕。” 　　 大家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表舅妈迫切地问：“阿音，到底怎么了？” 　　 我刚想开口说，但一想到我都吓成这个样了，要是让她们知道，特别还是阿桃，她会直接吓死吧？ 　　 缓了会后，我说：“没什么，我没看到什么。”说完我就去找郁东识，这事也只能和他商量。 　　 “什么！是蛇！”郁东识得知我在阿桃肚子里看到的是蛇后，惊叫了声，把在打盹的阿瑞给吓一跳。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去。”我说。我俩特地躲在我家附近的野石榴树下说话，附近无人。 　　 “不是，你隔着肚皮还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你这么神的吗？要不，你也看看我肚子里有什么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我看到过两回，这回才看清是蛇。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准不准，但我知道阿桃肚子里的，绝对不是人。” 　　 他一脸无法言语的表情，“你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就有孕了，我信了。可你现在说，她肚子里的是蛇，这让我怎么信啊？难不成她和蛇……” 　　 我一拍他，“你想哪去了！” 　　 “不是我乱想啊，就算是蛇，那也得有个进去肚子里的途径吧？总不能是凭空就有了？” 　　 我挠了挠脖子，是啊，蛇怎么会在阿桃肚子里的？ 　　 他又说：“师父说你是有神通在的，这事吧，你既然说是蛇，那就真有可能是蛇。还是去问问她们，有没有和蛇接触过。” 　　 我们自然是不好直接问阿桃的，就怕她多想，还是问表舅妈。 　　 郁东识问：“你女儿之前有没有碰过蛇啊？” 　　 表舅妈满脸困惑，“什么？蛇？” 　　 “表舅妈你别多想，我们就是想问清楚些事来，觉得阿桃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例如蛇之类的。”我说。 　　 表舅妈仔细想了很久，才说：“蛇？好像是吃过。” 　　 我和郁东识对视一眼，心想有门。 　　 表舅妈说，应该是一两个月以前，那时天转暖，山里的动物开始活泛了。表舅去山里砍柴的时候，捉到条小蛇，纯黑的，很少见。 　　 他想着开开荤也好，就把小蛇给炖了，那叫一个鲜。我们这里都认为蛇是大补之物，特别是蛇胆。他就让阿桃就酒把蛇胆给吃了。那小蛇炖得鲜美，夫妻俩没舍得吃，整锅都让阿桃给吃了。 　　 我问：“是条黑色的小蛇？” 　　 表舅妈点点头，“没见过这样的蛇，但味道很鲜，阿桃吃了后还念叨着想再吃。” 　　 我和郁东识无言以对，想来，阿桃肚子的小蛇，就是被阿桃给吃了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