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完病好得差不多,就天天吵着我要去镇上买东西给他玩。我想着好歹答应了他,就带他去镇上走走。 我妈却是不大同意,还说我:“你太惯着你这些个弟弟妹妹了,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去镇上干什么?浪费钱,你自己还没存几个钱,就想着给小完花了,不能惯着他这个毛病。” 小完一听,直接坐在地上哭。 我说:“妈,那去镇上走走又不碍什么事,我不会给他买很多东西的,我们就是走走看看而已。那我答应小完的事,又不能随便就反悔吧?” 我妈突然来了句:“你不会是想去找那个阿东吧?” 我脸上一红,“妈,你胡说些什么啊?” 我妈说:“我听蕊丹说,小完这事,他也帮了我们忙。你表伯我和你爹已经谢过了。至于他,你和他熟,不如就让你来谢谢人家。你们去镇上可以,替我们多谢谢他。” “妈,这都是小事,不用这么特意谢他的。” “啧,你这孩子,那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的,能帮我们,这是情分,我们哪能做白眼狼。虽然我们家没什么好回报人家的,但心意到了就好了。我收拾些东西给你们拿去,记得千万要让人家收下。” 我本来是不大愿意的,但想想从认识郁东识到现在,他确实帮了我很多忙。我也没怎么正经地谢过他,要是再不表示一下,是不是不大好? 再说了,他对我好,这是他情愿做的事,我总不能应当应顺地享受他的好,也是时候好好谢谢他了。 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妈就把地里新摘的蔬菜瓜果给我装了半麻袋。如果不是怕我拿不了,我妈估计得装满一大袋子的。 趁着天气好,我带着小完和玉玉,提着麻袋走着去镇上。 我们清早出发,赶到镇上已经快到中午了。 我们本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的,说来也巧,我们没走多久,就看到无所事事的郁东识。 小完一见着他,就大声喊着:“阿东哥哥,阿东哥哥,我们来看你来了!” 郁东识赶忙跑了过来,见着我们,脸上立即挂着笑容。他问我:“你们怎么来了,拿东西干什么?要探望谁吗?” 小完说:“阿东哥哥,我妈说你帮了我们家的大忙,让我们来谢谢你。这袋里装的,全是我妈给你的。” 郁东识还很不置信地说:“你们这是专门来看望我的?”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还是“嗯”了一声。 玉玉说:“阿东哥哥,我们好累啊,我们可以去你家喝口水吗?” “怎么不能?你们这是走路来的?瞧你们一头汗的。来,幸好还没煮饭,你们到阿东哥哥家来,阿东哥哥一定给你们弄好多好吃的。快走。”他一边拉着小完俩人,一边拿过麻袋提着。 他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跟我说:“没想到你们能专门来看望我,我,我实在太感动了。” “有什么好感动的?”我嘀咕着。 他像是没听到似的,兴高采烈地和小完玉玉说这说那,我跟在后面,倒显得我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我是不大想再去他家的,毕竟上门做客,都得让主人招待。我去他家的次数也太多了,他家的人都对很熟悉,我再去,感觉不大好。 可我看到他这样高兴,加上小完和玉玉又正在兴头,我哪好说什么拒绝的话。 到了郁宅后。相比我的内向寡言,小完和玉玉绝对是好动活泼的,见了人就喊,还算很有礼貌的,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孩子。 可能是我常去郁宅吧,我发现郁爷爷看我顺眼许多。又或许是我这人容易乱想,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能让我多想的。 不过郁爷爷对别人,还是很和善的。老人家又都喜欢小孩,小完玉玉也不认生,甜甜喊“郁爷爷。”喜得郁爷爷眉开眼笑的。 郁爷爷拉着小完说:“嗯,他跟阿西差不多大,不过身体可阿西强多了。果然是村子里风水好养人。” 我蹲在葡萄架下,逗着花猫,郁东识就在一旁。我问:“谁是阿西啊?” “哦,是我久未见面的弟弟。” “弟弟?你还有弟弟?”我想到他不是说过他妈已经死了吗?哪里来的弟弟啊?我看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记得他好像说过他爹又娶了后妈的。 他拔着地上的杂草,说:“瞧你这话说的,谁还没个兄弟姐妹?就是我们家,不像你们家。你们家该是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不生分。 可我家不一样,我家呢,分两个家,我跟我爷爷是一家,我爹他那小家是一家。阿西说是弟弟,但我和他,可能还没我和小完亲吧。”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对于他家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又不是个多事的人,也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还是识趣地不问了。 我们姐弟还是在郁家吃了顿午饭,我实在找不到离开的借口。 在饭桌上,我看到小完和玉玉狼吞虎咽地吃着,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一样,我就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倒是郁爷爷和文叔文婶,还有郁东识看得很开心。 文婶说:“我还不知道我原来做菜这么香的啊。看看这俩,你们慢点吃,别撑着喽。” 郁爷爷点点头,“可不是,以前吃饭都觉得没滋味,看来,是我们吃饭的人没滋味。看他俩这胃口多好啊。” 吃过饭后,我就想着回去。但郁东识说午后的太阳毒,还是等阴凉些再回去,他可以载我们回去。 我见小完玉玉走得都很累,便答应了。 趁此空暇,他决定带我们去镇上走走看看。 他说:“你每次来都有事,又不肯多留。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你得好好看看才行。镇子上好看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你可别拒绝我,你看小完玉玉他们都乐意的。还有啊,我说你这心态比我爷爷都老,哪都不愿意去。” 要说道理,我可说不过他的。“好吧,你说去哪?” “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