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类似于古代的大门,是朱红色的,门上有铜制成的门环门扣,左右两旁还各蹲有一尊石狮子。 大门上面还挂了个牌匾,写有四个古体字,我不大认识。 郁东识是认得的,他仰着脑袋,念道:“存英侯府。” “存英侯府?”我默念了一下,这好像是古代的王侯。 “走,进去看看。”郁东识推开大门说。 说来奇怪,来到这里,我们居然能毫无障碍地说话,行动也比刚才方便许多,就像是在陆地时一样。但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推开门进去。 论理,现在是晚上,水底里会黑漆无比的,没想到这扇门后的世界,竟有了光明,处处被一种淡绿色的光芒笼罩着。 一眼看过去,摆放的全是古代才有的用物,什么太师椅茶桌、案台烛台、瓷器陶器等等,大到马车,小到碗筷之类的,是应有尽有。 如果不是此刻身处在水底里,我都要以为我们是误闯了什么王侯的府邸。 因着有绿光,加上全是古物,使得这里透着股阴森森的氛围。古物又是死物,它们一动不动地放置在那,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苍天,我这是来到龙宫了?”郁东识诧异地说,“这是真实的吗?” 我捏了下他手臂,“你说真实不真实?” “真实,真实。可这也太奇怪了吧,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 我认真地查看这些古物,想到方才遇到的那具棺材,“会不会是这里有王侯的墓葬?” “可墓葬不都葬在地上吗,谁会葬在水里啊?” “也是。”我想了下,“兴许是被水给淹没也说不定,毕竟几百年前的事,谁说得准。” 他点点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在。” 一番查看,发现这里的古物当真是琳琅满目,成箱的金银财宝,还有早已腐烂的书籍,可见墓主人生前很富有。这里的摆置繁杂且随意,看着倒像个仓库。 “你读书多,知道存英侯是谁吗?”我问。 “不知道,不过既然都是侯爷了,身份肯定尊贵,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随葬品。就是不知道,他的墓葬,怎么会在水里?” 我们一路深入,转了个弯,来到一个类似于密室的地方。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们再次骇然不已。 只见眼前全是大大小小的棺材,有的有棺盖,有的没有。棺材里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戴皆是古代的衣物,安然地躺着。 棺材摆布横七竖八的,很随意,乍一看,似是经过什么大灾难。唯一布置齐整的,便是中间放有两盏长明灯,不过并无灯火。 这把我俩给看呆了,站在原地不动,不是很敢再上前去。我们两个活人站在这里,有种误入了地狱的错觉。 此地寂静无声,偶尔有水流声传来。 良久,郁东识才痴痴地说:“我的天,这,这也太多棺材了吧?” 我目测了下,少说也得有五六十具棺材。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无意间碰撞到了具有棺盖的棺材。我一撞,棺材竟然移动了下,似乎是很轻。 我见棺盖稍微打开了,就鼓起勇气打开棺盖,见里面居然是空的,就些随葬品,并没有尸骨。我又打开其他有棺盖的棺材,也是一样,都是空的。 我嘀咕着:“怎么是空的?” 郁东识说:“不会是有棺盖的都没尸骨吧?” 接下来,我们打开了好几幅棺材,凡是有棺盖的,的确都没有尸骨。 “不对,不对。”郁东识摇摇头。 “怎么不对?”我问。 “你想想,这是墓葬,又是王侯墓,随葬的人肯定很多。最初下葬的时候,肯定是每一具棺材里都有人的,不可能空着棺下葬吧?没这规矩的。现在有的棺材有人,有的棺材没人,那不见的人,去哪了?” 听到这,我不禁背后一凉,“大概是被水冲走了吧,或者是被鱼吃了?” 他摸着下巴,“也许吧,不过还有一点,你发现没有?” “怎么?” “这墓葬,最少也有几百年了,为何他们的尸体还保存得如此完好,也没有腐烂,是不是有点怪?” 我看去,见棺材里的人,确实是并无腐烂,容貌完好,就只是棺木腐烂而已。 “哎,你看,这棺材里的男子,怎么是个短头发的?”郁东识指着某一具棺材说。 我过去一瞧,还真是,这男子和其他棺材的人不大一样,面部没那么浮肿,还赤裸着上半身。看上去,像是才死了十来年的。 我忽然想起在江底飘荡的那件衣服,这男子不会是往年的神子吧?我又仔细端详着男子,愈发觉得他长得像某个我见过的人,“哎,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郁东识来回打量着男子,“别说,是有点像。” “像谁?” “像……” “像不像彭公?” “对,就是像彭公。” 话一出,我们俩同时瞪大眼睛看向对方。 郁东识歪着脑袋盯住男子看,“啧,是真有点像彭公,太邪门了吧?” 我说:“你看他的模样和其他人不同,身上也没穿衣服,会不会,他就是上几任的神子?” “啊?”郁东识惊呼一声,“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想,你第一次入水时看到的那件衣服,可是空的。” 郁东识眼珠子来回提溜转,深吸口气,“可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匪夷所思了吧?就算是被水冲的,也不能被冲这么远,还凑巧冲到棺材里。” 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这男子真是往年的神子,可他的尸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和墓葬群一起。 “算了,再看看其他的吧。”他拉着我继续前走。 来到密室的尽头,看到的仍是一具棺材,不过是一具竖起来的棺材。这棺材和其他棺材不一样,是红木棺,看着很大气宏伟。 这红木棺,也是打开来的,棺盖立在一旁。我想,这八成就是存英侯的棺椁了。 “这棺材怎么也没人?”郁东识说。 话音刚落,就从我们背后传来一个阴冷冷的声音:“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