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既来之，则安之。” 吴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黄俊豪派小喽喽来迎他，说明此人心胸狭隘，毫无远见。 “带我们去警暑参观一番。” 吴斌想要掌控警署，自是不能轻易离去。 “副署长，请。” 巡警忙把吴斌一行人请进警察总署。 上塰总署一共有两栋高三层的办公大楼。 总署下辖：秘书处、总务处、司法处、行政科，人事室等等。 另下辖：闸北分局、静安分局、泰安分局、南市分局、虹口分局等等。 上塰滩是几次易主，皖系、直系、奉系三方都在上塰滩驻过兵，但上塰的警察署，一直是直系的天下，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皖系卢永祥驻兵上塰滩的时候，也曾想过染指警署，但最终未能成功。 究其原因，则是直系在警署树大根深，从署长到各个分局长，哪怕是街上的巡警，都和直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也导致不管是皖系还是奉系主政上塰滩，都奈何不了上塰警署。 其署长黄俊豪，本是直系玉帅的干将，第二次直奉战争中为奉系所败，在沪养伤期间，被任命为上塰警署的署长。 黄俊豪担任署长的任职期间，大肆敛财，与上塰帮会势力来往密切，勾结商人，迫害百姓，恶行累累，其罪罄竹难书。 概因奉系刚掌北洋大权，对江浙沪一带鞭长莫及。 所以，黄俊豪才能为非作歹，祸害沪上。 吴斌在巡警带领下参观了警署大楼。 “吴副署长，您在二楼随意挑选一间办公室。”巡警道。 “随便那间都行。” 吴斌对此都无所谓。 黄俊豪摆明不欢迎他这个副署长。 即便他住在此间办公，黄俊豪也会百般刁难。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吴某正式上任，转告黄署长，有安国军政府的电令，请他差不多就行。” 吴斌也不是什么善茬。 黄俊豪今天这般轻视他。 他若是不反击一下，岂不是显得太无能了。 从警署出来。 马小虎嘟囔道：“姓黄的太不是东西了，您是安国军政府任命的副署长，他都敢这么对您，简直不把安国军政府放在眼里。” “慢慢来，不着急。” 吴斌心知有些事情急不来。 直系在警署的势力根深蒂固，非朝夕可破。 “明天他要是敢再为难您，我带几个兄弟潜入他家，把他给做掉。”马小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吴斌哑然失笑。 政治斗争绝非暗杀可以、解决的。 那些长袖善舞的政客，有几人是靠暗杀别人上位的？ 皖系徐树铮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要搞掉黄俊豪，有的是办法。 毕竟现在是奉系当权。 只要他拿住黄俊豪草菅人命，祸害百姓的证据，便可借安国军政府的手，把他彻底搞下去。 但搞掉一个黄俊豪容易，想要掌控上塰的警署却是有些难。 主要是他手底下没什么可用之人。 在这乱世之中，枪杆子固然重要，人才也尤为难得。 回到家中。 吴斌立即让马小虎备了一份厚礼，送去黄俊豪府上。 “他都这么为难您，您还给他送礼？”马小虎一脸的不解。 “告诉黄俊豪，我来警署就任，是给家里做做样子，让他不必担心，我吴某人志不在此。” 吴斌也不想示敌以弱。 但他一个外来者，想在警署站住脚，黄俊豪是绕不开的。 “是。” 马小虎拿着厚礼转身走了。 次日。 清晨。 吴斌又一次来到上塰警署。 相比昨天。 今天警署门口热闹多了。 黄俊豪带着一众警署的头头脑脑，在门口相迎。 黄俊豪中等个子，四十多岁，国字脸，鹰钩鼻，给人一种深沉阴险的感觉。 “吴副署长，欢迎到上塰警署就任。”黄俊豪笑道。 “黄署长，鄙人奉安国军政府之命前来上任，叨扰了。” 吴斌心想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只是给黄俊豪送了一份厚礼，对方就摆出这么大阵仗迎他。 “吴副署长，请。” 黄俊豪从心底里看不起吴斌这个督军公子。 在他看来，吴斌就是奉系派到警署镀金的，时间一到，自然而然就滚蛋了。 他拿了吴斌的礼，自然也不好再为难人家。 “请。” 吴斌随一众警署的头头脑脑，进了警署办公大楼。 会议室。 众人落座。 黄俊豪向在座的警署各处室主官，简单介绍了一下新上任的吴副署长。 “诸位，吴副署长是安国军政府任命的副署长，更是吴督军的公子，年轻有为……。” 随即，黄俊豪又向吴斌介绍各处室的主官：“总务处长何必成，司法处张金贵、秘书处赵盘锦、人事室章显立……。” 介绍过后。 黄俊豪开始分配工作：“吴副署长刚到警署，对上塰滩的形势还不甚了解，先负责巡街这块儿，等熟悉之后，再做调整。” 所谓巡街。 就是负责所辖区域的治安。 这可是一件棘手的活儿。 要知道，上塰滩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洋人、北洋各派系、青红帮等等。 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巡警能招惹起的。 黄俊豪让吴斌负责巡街这块儿，也是有意让他知难而退。 但吴斌对此却是暗暗高兴不已。 负责上塰滩的治安，对别人来说，是个棘手的差事。 对他而言，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署长，吴某初来上任，就负责如此要事，是不是？”吴斌稍微客气了一句。 “吴副署长正值年轻，负责巡街治安，乃是最合适不过，你且放心大胆的去干，有黄某和诸位同僚为你撑腰，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不自在。” 黄俊豪这话与其说是支持，不如说是幸灾乐祸。 他断定，吴斌干不了一个月，就得滚蛋。 “有署长和诸位同僚的支持，吴某且试一试。”吴斌假装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