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众人推墙倒。 也有那平时就讨厌牛氏的,就传成了熊家的大儿子在外面发了横财,生母利用这些钱用极端手段对付长子的前妻,意欲夺回孙子。 事情往往以讹传讹,传到最后,牛氏成了虐待儿媳的恶婆婆。 其他的事还好说。 熊家老二明明前些日子才相看了一家姑娘,本来挺满意的,因牛氏恶名在外,哭闹着硬是退了亲。 老二已经二十六了,寻常人家的孩子这时候小孩都抱不止一个了。 此时说不上媳妇,以后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令牛氏头疼的远不止这些,小闺女也过了年又长了一岁。因有个恶名在外的生母,亲事上同样不顺当。 媒人一开口,男方就说,“她家啊,我知道,就是那个儿子在外面得了一大笔钱,让他老娘请人到前妻家里装神弄鬼想夺了人家儿子的人家啊!” 王媒婆忙道:“那是她娘,小姑娘心善,跟他爹有点像,跟她那个妈不一样。“ ”跟他爹一样啊,保不齐跟她哥也一样,我们孩子老实巴脚的,无缘分跟那种人家的姑娘在一起…… 说一个不行,王媒婆只得换了一家。 同样的说辞,也被另一家拒绝了。 王媒婆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我这媒婆的招牌就砸在这一家手上了! 自吕媒婆退了之后,王媒婆隐隐有第一媒婆之势。 可惜今年却出师不利。 一连几次,次次吃瘪。熊老二那亲事,牛氏也央了王媒婆做媒,姑娘家事后要退亲,王媒婆心里就梗着。再在再有了熊大莲这事,王媒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众退还了牛氏拿给她的东西。 “父母是儿女的榜样,名声不好,算是把如儿女毁了。”王媒婆如是跟手帕之交感叹道。 听的也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事务必要把责任推卸出去,万一沾到自己身上,那就洗不清了。 于是就帮忙宣传了这件事。 不出三天,人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些事,隐隐传到牛氏耳朵里。 自己不就担了一挑子鸡蛋上门看那个小贱人吗? 怎么就臭大街了? 牛氏心里憋屈极了。 跑到苏娇兰对面,指着惠民餐厅骂了一阵才觉得气顺了。 牛氏在骂之前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选择了中午人比较多的时候, 就是要让全镇的人都知道苏娇兰的恶行! 然而她却低估了这些学生的碧血丹心见义勇为的后果。 他们竟然拿吃剩下的菜往她头上倒。 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一个倒的? 一头一身的残羹残渣别提多狼狈了。 可惜有火不能发啊。 她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能跟这些半大的小子们一般见识? 还没开始骂人就有指着他说:“看,就是那个老太太,素质低的很!” 她被人这般糟践了,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 “苏娇兰是你们的什么亲戚,你们要这般偏帮她?” 牛氏憋了一肚的气,问那些围着的学生。 “我们不是亲戚。但有一句话叫大道不平旁人铲!” 这些个学生还觉得他们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牛氏回家就病倒了。自然也就没心思再去苏娇兰那里闹腾了。 吴芳每次总喜欢学些牛氏的糗事给苏娇兰听,唯有谢巧一声不吭。 苏娇兰冷眼旁观着一切。 直到有一天,吴芳悄悄地对苏娇兰说,“我觉得小谢好像变了个人,总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传错了菜。如果不是客人熟,就闹起来了。“ 苏娇兰笑着点了点头,“她是有点不对劲,我等着她自己跟我说!” 吴芳欲言又止。 但她聪明的什么也没有问。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苏娇兰人长胖了一圈,也出了月子。 小宝宝取乳名“白”。 都说吃了水果才长得白,但苏娇兰怀小苏白的时候哪有那个闲钱吃水果?偏他很白,长得又好,见着他的人莫不要说一句:“这孩子真白啊!” 苏娇兰随口就来了一句,“那就叫他小白吧。取个贱名好养活。” 她实在对小白没有太多好感。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了他那混帐爹。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迁怒。 可一想到自己十月怀胎冒死生下这个孩子…… 心中滋味颇有点复杂难辩。 若不是顾钲能干,当场捉住了王二狗,后果不堪设想。 可突然某一天,小白对着她展开了笑颜,她觉得自己受的苦都值了。 他的笑容是那般纯洁无暇,容不下任何污垢。 ——这孩子是她的血脉,跟熊大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他那么小,软软的像个小猫一团。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对待他。 看着他一天一个样,像风吹一样的长大,她又充满了成就感。 虽然恶露的时候没有姨妈巾,她也忍了! 但如果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她忍不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娇兰把谢巧叫到了内室。 她仍是那副乖巧的模样,“小兰姐,你找我?有事直管让我做,做这点事,我不累。” 苏娇兰指了指前面的凳子,“坐吧。说着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准备跟她长谈的意思了。 谢巧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小兰姐,你要觉得我哪做得不好,尽管提出批评,有错我一定改。”谢巧说话的神情非常诚恳,也非常认真。 “你做得挺好的,而且很会讲故事。我想再听你讲讲你好姑丈那个故事。”苏娇兰似笑非笑地看了谢巧一眼。 谢巧猛然从椅子上冲了起来,“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却抹起了眼泪。 “小兰姐,我对不起你。” 苏娇兰点点头,“知错能改,仍旧是个好姑娘,我也不会说出去,更不会赶你走。你就说清楚吧。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我对不起你,有个女人给了我五百块钱,要我说那些话,我二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事后她也回想了许多次,越想越后怕。 怕真相揭穿的那一刻的难堪,也怕自己会在这些人面前无地自容,因为她给苏娇兰说的关于她二姑丈的事有一个名显的漏洞。 她和她大姑在此之前都不认得吴芳,根本不可能把酒放在吴芳店子里的棺材上。 真到了谎言揭穿的那一刻,她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