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铭觉得慕宁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果然,等到快上课的时候,倪天进了教室。 让大家瞠目的是,一向对纪律不怎么管束的倪天竟是直接点名顾佑辰和炜铭,说他们数学课讲话,惩罚课间操时间清扫男卫生间。 这件事让班里的很多学生都大跌眼镜,因为华盛很少有罚学生打扫卫生间的习俗,除了华盛闹得沸沸扬扬的男生向男生告白事件,因为实在太震惊,倪天对顾佑辰的惩罚反而让大家觉得好像也没有太过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顾佑辰只是和炜铭上课说话了,而且,能进入华盛的学生要不是成绩极好,就是非富即贵,所以很少有老师,会这样体罚学生…… 课间操,所有的同学都去了操场上,只有顾佑辰和炜铭带着皮质橡胶手套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对不起啊。”顾佑辰带着口罩,声音嗡嗡的,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拖布,然后向拖布池子走了两步。 “嗯?”炜铭看看顾佑辰的背影,脸上是因为打扫卫生间而变得不悦的神情,“你道什么歉啊?” “实话和你说吧,慕老师最近可能看我不顺眼……”顾佑辰将拖布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然后拧干。 “什么意思?慕老师不是还救了你吗?怎么会看你不顺眼?不顺眼能救你吗?”炜铭已经走向了卫生间,即使带着口罩也想要捏住鼻子。 “慕老师也在追沐宁……”顾佑辰不咸不淡的开口,像是一点也不介意。 “什么?”炜铭放下手里的袋子,两步走向顾佑辰,“你别是唬我呢吧?” “没有唬你,因为这事,我和慕老师还针锋相对了几次。”顾佑辰将拖布放在地面上。 “所以,现在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你得罪了慕老师?”炜铭惊讶的看看顾佑辰,“晚上去办公室讲题不会也是慕老师想整你吧……” “说不好……”顾佑辰撇撇嘴。 炜铭靠向墙壁,他伸手摸了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摸出来,“可为什么要拉上我?” 顾佑辰从自己的裤兜摸出香烟,递给炜铭,“可能是觉得你太闲了。” “我不抽女士香烟……”炜铭没接,然后看着顾佑辰熟练的点着一根香烟,“哎我说,我也没见你怎么抽啊,你还天天带着?” “最近烦心事有点多。”顾佑辰将火机收起来,含着烟再次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炜铭突然想起什么,“庄淼这条线又断了,接下来该从哪里下手啊……哎,顾佑辰,有时候啊,我真的会怕,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就没心力查了。” “没断,这是昨晚上沐宁给我发的信息,她从庄淼的书上发现的……”顾佑辰再次停下拖地的动作,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给了炜铭。 炜铭点开信息,上面是沐宁发的一段长长的文字,大致意思是说,在书里找到了类似黄东东和庄森的人物。 “那几本书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这周回去也买上。然后研究研究。”炜铭将手机还给顾佑辰。 “沐宁把那几本书拿到学校了,活动课直接让她拿给你看吧,毕竟你是最熟悉庄森的人,说不定你能看出点什么……” 炜铭点了点头,“你胳膊好点没?” “你说呢?”顾佑辰将袖子撸起,白纱布上似乎还有点点血迹。 “我去,我来我来。”炜铭拿过顾佑辰手里的拖把,然后开始拖地。“你这藏在袖子里,我都给忘了。” “一会还要换药呢。”顾佑辰叹口气。 “庄淼可真够可以的啊,那么小,竟敢撞人。你说庄森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那啥的妹妹呢……”炜铭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庄淼的极端。“那天我从洛笙家接上洛笙就觉得那辆黑车可疑,后来分叉口的时候那黑车没继续跟,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你想想啊,‘请河边’的工作人员说庄淼竟然和我们一样进去过‘请河边’,所以,她知道洛笙选的衣服,你和沐宁先出来的,她误将你当做了洛笙,说起来,也算是我们连累了你。” “我们只能庆幸慕老师当时在现场。”顾佑辰将香烟掐灭。 “慕老师为什么会去‘清河边’?”炜铭开口,真的太巧了,那天他们竟然都去了‘清河边’。 “我之前用沐宁的手机给他打了电话,以慕老师的能力,定位一部电话还是很容易的。” 炜铭啧了一声,“看来,在追求沐宁的事情上,你是遇到对手了。” …… 晚上十点半,男生宿舍。 洛笙已经洗漱好,坐在了电脑桌旁,他看着手里的书,正是沐宁下午给炜铭的,说是里面的描写的两个人物很像庄森和黄东东,炜铭因为要给顾佑辰讲题,所以先让洛笙将书带回了宿舍。 洛笙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洛笙记得自己离开教室的时候,炜铭和顾佑辰正打算去老师办公室讲题,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在回宿舍的路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盯着书的洛笙渐渐觉得有些乏了,他抬起头,揉揉眼睛,这本书一共有三百万字,以洛笙平时看书的速度,认真读的话,需要三天时间,他现在已经读到十分之一,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再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教学楼的门已经锁了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洛笙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他环顾四周,并没有马上找到手机,他站起身,然后走向门口的衣架,掏了掏衣服兜里,摸到了炜铭送给自己的哆啦a梦。 拿出手机,洛笙直接拨了炜铭的号,电话刚响,那边就接通了,炜铭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吸吸鼻子,然后开口:“洛笙,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 “你们是被锁在教学楼里了吗?”洛笙拧眉,想着将教学楼门打开的十几种方法。 “顾佑辰……他……哎……”炜铭长长的叹了口气。 “……”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顾大神也认真的背了,可是慕老师一换题,顾大神就又不会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背第十九道题了……十九道啊……” 洛笙将手机远离了耳朵,避免被炜铭的吼叫给震到。 “洛笙啊……你说……我和顾佑辰是不是上辈子被哪路神仙抽走了几门课的仙骨啊?怎么就……啊……”炜铭还在咆哮。 “那你还回来吗?”洛笙有些同情炜铭,想想自己以前,也曾因为炜铭的副课成绩崩溃过,不过,只是内里的,并没有表现出来。 “顾佑辰!别睡了!起来背题!”炜铭吼完,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什么,洛笙,你先睡啊,我今晚估计是回不去了。” 挂了电话,洛笙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重新坐回了电脑桌旁。 又过了两个小时,洛笙原本平整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因为,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让心动的故事,讲的是两个男孩子之间的爱情…… [[这是莫小北追南齐的故事]] 太阳刚好,风也刚好。 莫小北站在高铁站的对面,看着人来人往,就像太阳和风一样,他今天的心情也刚刚好。 莫小北有一个妹妹,从记事开始,他就是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原本是他一直供养着妹妹的一切,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已经挣了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钱,然后两人的生活来源就是妹妹供养了,莫小北嘻嘻哈哈的,倒也没觉得什么,他一向觉得钱是身外之物,只要足够生活就行了。 莫小北很爱自己的妹妹,他一直有一个平凡的愿望:自己和妹妹能平平安安的一生就可以了,要是真的有命中注定的死亡,那就让命运选中自己好了…… 这是有一次当着妹妹的面,莫小北在佛前的立誓时说的。 今天,之所以莫小北会心情不错的站在这里,是因为一周前,他接到了妹妹的电话,说是今天要从省外回来,莫小北早早的起,早早的出门,早早的坐车,到了高铁站的时候,莫小北看了时间,其实距离妹妹到站的时间点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莫小北觉得口渴,才想起早晨起来竟是忘记了喝水,他看看周围,然后走向旁边的连锁便利店,买了一杯鲜榨柠檬汁,他打算边喝果汁边等着妹妹。 刚刚咬住吸管,还没来得及尝尝味道,一个慌乱的身影突然撞向了莫小北,莫小北的果汁用了0.1秒的时间亲吻了地面,水渍四溅。 莫小北回头,一张模样很好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虽然慌张,可却是一脸的无害,他着急道歉,将一百元钱塞进了莫小北的手里,然后快速的向高铁站奔去。 莫小北想要叫住那人,告诉他果汁用不了一百元,可是那人太着急,完全没有给莫小北机会,莫小北摇摇头,然后弯下腰,打算将打翻的果汁清理一下。 就在莫小北打算伸手捡起果汁杯的时候,一张熟悉的校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莫小北捡起校卡,看见上面写着‘南齐’两个字,原来他叫南齐,原来他竟是和自己一个学校,可是,为什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到这个人呢? 莫小北将校卡放在自己的口袋,然后将饮料杯捡起扔进了旁边了垃圾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到了喜欢的人,莫小北现在的五感都有些麻麻的,所以,他似乎忘了自己刚刚很渴这件事,莫小北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 莫小北又看向了刚刚南齐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的,他跟了上去,虽然前面已经没有那人的影子了。 一直到了进站口,莫小北看见了被签票员拦下的南齐,那是那张脸,还是那样的着急慌张,他正在连连向检票员鞠躬请求着什么,可是检票员铁面无私的像个包黑炭。 南齐终于知道自己这样想要进站去是不可能的,他看看四周,然后向路人借钱,一个失败,两个失败,三个还是失败,直到南齐狼狈的抓住莫小北的胳膊,“求求你了,借我点钱,不多,够买一张票就行。” 莫小北利利索索的掏钱,然后……还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南齐愣了愣,然后苦笑一声,是啊,有了票,身份证对不上也是进不了站的。 莫小北一把抓住南齐,“走,我有办法。” 高铁站最近查的严,只有买了票的人领着买了站台票的人才能进入,否则,就算是有了站台票也没办法进入。 所以,莫小北买了最近时间的票和站台票,带着南齐进了站。 进了站的南齐就开始疯狂的找人,他跌跌撞撞,见人就问,直到在高铁的窗口看见那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齐愣住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渐行渐远的高铁,然后……他开始哭,开始跑,像是要可笑的追赶上那最快的高速列车。 莫小北看见了那车窗里的人,一个男生,年龄像是比自己大两岁,小麦色的皮肤,好像还左耳上还带了耳钉,很出挑的长相,可是,那人却不愿意看上南齐一眼,因为,自从见到南齐,那人便扭过了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向他们的方向。 莫小北原就是运动健将,可是在追上南齐的那一刻,他也已经筋疲力竭了,南齐更是弯着膝盖,猛烈的咳嗽,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失望,南齐的脸色煞白,就像是快要断气一般。 就在莫小北打算帮南齐拍拍背好让他不那么难受的时候,南齐却是膝盖一软,直接向地上栽去,莫小北一惊,下意识伸手,险险的接住了南齐,南齐整个人像是没有一丝的力气,整个身体都靠在了莫小北的身上。 莫小北紧张的叫着“南齐、南齐……” 南齐的头正好枕在莫小北的肩上,莫小北感觉到南齐似乎在摇头,心中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南齐正在告诉自己他没事。 一直扶着南齐出了高铁站,两人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两人谁都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