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木公转移了话题:“娘娘脸『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仍旧有些不舒服?” “已经好多了,只是仍旧做噩梦,睡不好。”梦锦皇后道。 蔡木公道:“臣当年丧女的时候,也是如此,尽管已经过去了好久,臣到现在都常常梦见女儿哭着说她不想死……” 说着蔡木公红了眼睛,又道:“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娘娘这么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也不必太过伤心。” 梦锦皇后道:“蔡大人所言极是,本宫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目送皇后离开,赫连紫转过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蔡木公。 蔡木公问:“你看我做什么?” 赫连紫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皇后的表情不太对。” 蔡木公问:“何出此言?” “皇后丧女,本该伤心,为何她的眉间却罩着一股戾气。”赫连紫道:“听说皇后她好久未去礼佛了。” 蔡木公道:“佛院失火,公主不幸罹难,那本是她的伤心之地,她不去礼佛很正常。” 赫连紫道:“莲华寺高尼众多,又有侍卫守护,为什么会失火呢?这真是未解之谜啊,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蔡大人怎么看?” “我也怀疑,但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家寺院里纵火呢?又为何纵火?赫连大人有什么看法?”蔡木公问。 赫连紫小声道:“这个问题得问那个纵火犯,我可是不知道啊。” 说着他打着哈哈,摇着羽扇偏偏而去。 羽国北境,皇宫。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花不落派羽国士兵加固了城墙,又留下一支五千人的火龙军驻守在羽国皇宫中。然后清点兵马,准备班师回朝。 离别这日,她一身海棠红铠甲,骑着赤龙驹,来到宫中的湖畔旁。 旭日东升,万丈光芒将湖面染成了金『色』。 水花四溅,白龙跃出水面,矗立在她的面前,湛蓝的眼睛凝视着她。 花不落安抚受惊的龙驹,抬头冲白龙微笑:“骆欢,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回羌国了,我必须得回去,因为战士们很想回家过年。” 白龙眸中『露』出落寞之『色』。 花不落脸上依旧挂着笑:“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她纵身下马,解下马背上挂着的两个黑陶酒坛。 她拍开酒坛泥封,一股清冽的酒香飘逸而出。 白龙眼睛发出光来。 “你最喜欢的美酒江山醉,我给你带来了,不知道你变成龙以后,酒量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好。来,我们喝酒!”她举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然后递给它。 白龙凑近酒坛,用力一吸,坛中美酒灌入它喉中,它惬意地仰天长『吟』。 花不落坐了下来,道:“我就知道你好这口。”说着自己又喝了一口。 白龙游到她身旁,生怕她全喝光了,迫不及待地深深吸口气,坛中美酒尽数入了它的肚子。 一人一龙片刻间就把两坛美酒喝光了,太阳越升越高。 花不落微醺,探出胳膊搂着白龙的脖子,道:“咱们就此别过,来年春天我再回来看你。到时候,我们共饮江山醉,不醉不归。你说,可好?” 白龙点了点头。 花不落把脸贴在它冰冷的鼻子上:“真想带你一起回羌国,可是羌国的冬天特别冷,你到了那里会冻僵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不说这些废话了,战士们都等急了,我该走了。” 她站起来,提身上马,回首道:“以后每天会有人来照顾你。骆欢,我们来年见!” 她笑着,拍马而去。 白龙目送她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城阙中,直到看不见她,它才转过身,惆怅地翻弄着空空的酒坛。回味着江山醉的味道。 羌国,帝都。 自接到花不落班师回朝的奏折,庄瑜就一直兴奋得睡不着觉。 为了迎接花不落的凯旋而归,庄瑜命令礼部准备隆重的典礼,还让工匠们将皇宫装点一新。 大雪纷飞,庄瑜来到宫里的尚衣局。他想到花不落要回来了,所以特意让尚衣局的裁缝为她做了几件御寒的冬衣。 他欣赏着一件刚刚做好的绣着粉『色』辛夷花的红『色』礼服,想象着花不落穿上它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 正想得入神,左耳一麻。接着他看到一张柳眉倒竖的肥脸。 宫人们皆掩嘴而笑。 “哎哟,萌萌,快放手。朕的耳朵都快被你揪掉了。”庄瑜捂着耳朵大叫。 萌萌一身明黄『色』凤裘。小腹微隆,脖子上戴着白玉锁,显得越发圆润丰满。她肥嘟嘟的脸上挂着笑,在庄瑜看来那明媚的笑里显得格外狰狞,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她并没有松手,而是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到殿外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喋喋不休:“你怎么又跑尚衣局来了?不就是几件衣服吗?用不着天天看吧?” 庄瑜『揉』着红肿的耳朵,不耐烦道:“这是朕的宫殿,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的着吗?真是的,老是揪朕的耳朵,一点面子都不给朕!小心朕废了你。” 萌萌把孕肚一挺,差点把他顶翻,他倒退了了一步,生气地拿眼瞪她:“瞧瞧,啧啧,好歹是一国之母,都胖成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剥削小老百姓把你养得这么胖的,朕都不敢把你给其他国家的君主看,你大大的影响了我们大羌国的形象。” “又提这个。”萌萌皱起眉头,抡起强壮的胳膊推了他一把,若不是侍卫扶着,他早就滚到地上了。萌萌掏出帕子抹着眼泪:“嘤嘤嘤,臣妾也不想给你丢脸嘛,臣妾也想瘦下来,若不是肚里怀着孩子,臣妾早就瘦下来了……嘤嘤嘤,皇上一天到晚嫌弃臣妾胖,也不想臣妾胖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她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进纷飞的大雪中。嬷嬷撑着伞追上前去,一叠声道“娘娘您慢点,您慢点!” “皇上,您快哄哄娘娘,娘娘为您生了对皇子,挺不容易的,您快去哄哄她。”侍卫劝道。 庄瑜呼出一肚子闷气:“若不是看她给朕生孩子的份上,朕才懒得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