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六来到卫六月床前,只见卫六月静静平躺在床上,均匀呼吸,却是怎么喊都没有回应,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纪初六心理咯噔一下,慌了! “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应我一下,哥哥——”纪初六摇着卫六月大声喊他,可卫六月仍是一动不动。 纪初六连忙用透视眼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他的身体,体征平稳,一切都很好,连灰雾都没有,但就是醒不来。 怎么回事? 纪初六的叫声引来了陆寿,初一自觉地去通知了何鸾,纪炼示不在庄子,他到练场给卫六月准备暗子去了。 何鸾见到这情况也不知所措,因为有纪初六这位名医在,连他都查不出病因,他就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前,庄子里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纪初六坐在卫六月床前,一时抚一下他的额头,一时听听他的心跳,一时给他把一下脉,不停地用透视眼扫描他的身体,同样也是束手无策,嘴里不停喃喃:“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快醒醒。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醒不来?” 陆寿看着纪初六焦燥地在卫六月床边团团转,不知所何,担心地叫了声:“初六。” 纪初六转头看了一眼陆寿,泪水盈满了双眼,遮掩不了惊慌失措的眼神,陆寿的心猛地扯痛。 “陆寿,”泪水最终满溢滚来下来,“哥哥叫不醒了,怎么会这样?” “我……我去找庄主!”陆寿急忙转身逃出卫六月的客房。 他跑出庄子,躲到一棵大树上,让茂密的树叶挡住自己,捂住心胸,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能心软,不要心软!他死了,初六便会忘记他;他死了,初六才会看你一眼;他死了,你才有机会!不能心软……” 纪初六冷静下来,坐在卫六月床前,双手握住卫六月略有微茧的大手。哥哥的手仍是那么温暖厚实。 “你们昨晚可有见到有什么人进了哥哥的房间?”纪初六仍一眨不眨地看着卫六月,期望他下一秒便能醒来。 “少庄主,昨晚是我和初七守易公子,我们都没有看到有人进来过。”初五上前回报。 “那他睡前见过谁?或是去过哪里?吃过什么?”纪初六想知道卫六月怎么会突然昏迷。 “易公子晚饭后至睡前都是与少庄主您一起,您走了之后,易公子便关门睡觉了,不曾外出,也不曾吃东西。”初五回答道。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初六说道。 他放下卫六月的手,站起来,在卫六月的房间里用透视眼细细地扫了几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没有发现。 他又来到床边,看床上有没有了什么可疑的东西。 也没有可疑的物体。 纪初六坐回床边,努力回想卫六月以及周围的人的不寻常举动,回想有什么人对卫六月有无敌意,有何不纯动机。 没有,一切都太正常不过了。 纪初六再次透视卫六月的身体,连头发丝都不曾放过,细细查找病因。最后,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卫六月的头部,查看他的大脑,一层一层深入探查。 一次又一次,一层又一层,不知看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得纪初六满头大汗,头晕脑胀,目刺耳鸣,熬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跌坐下来。 查不出来,一切都很正常,哥哥健康得连天神都要妒忌,可他就是醒不来,为什么? 纪初六面色苍白地按摩两侧胀痛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学了那么多年医,还拥有人所不能的透视眼,有什么用?连卫六月的病因都没能查出,更别说治疗了。 看着平稳熟睡的卫六月,纪初六一筹莫展,他想再认真透视一遍,可是头一胀一胀地发痛,还有些眩晕,双眼正常视物也有些模糊,透视能力已经用到了极限。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近傍晚。 嘭!门猛地打开,纪炼示冲到卫六月床前,何鸾和陆寿、初一等人也随后而入。 纪炼示看到平躺熟睡卫六月,对刚才的动静没有丝毫反应,心里一沉,坏事了。 他转头担心地问坐在一旁的纪初六:“初六,你为他把脉可有探出什么?” “探不出,我什么也探不出。”纪初六忧心无奈地抬头回答纪炼示。 纪炼示见到纪初六,大吃一惊,他扶着纪初六双肩看着他的双眼问:“初六!你的眼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纪初六苍白着脸,双眼眼白处鲜红欲滴出血来,眼内闪耀的星辰已无踪影,只剩暗淡空洞的眼珠,看着格外渗人。 纪初六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说道:“我没事,只是给哥哥查病因查探太久了,休息一会就好了。爹爹,你快看看哥哥是不是经脉有问题。” 纪炼示没听纪初六的,他抓起纪初六的手腕探查起来,没一会,脸刷的白了:“你,你把回春功的气息都调到双眼?你用你的双眼能看到什么?看了多久?快回去运功调息,把双眼的气息散开!你会瞎的!” 纪初六收回自己的手:“爹爹,快给哥哥看看,我真的没事!” “你不回去调息,我不给他看,快去!”纪炼示强硬道。 “爹爹……” “初六!听庄主的吧,我送你回去。”陆寿在纪初六身后拉着他的臂,也劝他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看着哥哥,等他醒来……”纪初六转头坚定地对陆寿说。 看到纪初六恐怖的双眼,陆寿愕然,怎么会这样?他那双让人舒心的双眼怎会变成这样?他不是想要初六这样的。 陆寿猛地紧紧抱着纪初六,求他:“初六,不要看他,不要再看他,初六你不要再看他了。” 纪初六挣开陆寿的怀抱,不悦道:“陆寿,你干什么呢?有什么事说不就得了!”抱什么抱! 陆寿忧伤地看着纪初六,心里有一万句心疼,说不出口。 纪初六席地坐下,对纪炼示说:“爹爹给哥哥看吧,我就在这调息。”说完便闭目调起息来。 纪炼示没办法,卫六月可是则承帝看重的继承人,到他这里出了什么岔子,他小小庄子可抗衡不了一个国家,他也不管纪初六了,坐下来为卫六月探查。 一会儿,纪炼示皱眉,收回手,再翻开卫六月的眼皮看看,便坐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