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六伏在卫六月怀里,用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檀香味。 他真的来救我了,他真的把我当弟弟,他真是待我如亲人。 纪初六终于放松紧绷的身体,激动地抓紧卫六月的衣服,趴在他胸膛上嚎啕大哭起来,他真的怕极了,他铁骨铮铮的男儿尊严差点就毁了,重点是,他的小屁股差点就保不住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说不卖卖了,他,伺……伺候我。”被一丑硬从纪初六身上扯下来摁到地上的武夫侧着头粘在地上嚷嚷挣扎。 “让他住嘴,把他的胳膊卸了。”卫六月心疼地为哭惨了的纪初六抹眼泪,哄他穿好裤子,为他披好火狐狸皮斗篷,没回头,压抑着恼怒冷冷地吩咐。 丑四拿个布条硬塞满武夫的嘴,然后毫不客气狠狠把武夫胳膊一个一个强行扭脱位。 武夫被塞住嘴,“呜呜呜”惨叫,痛得身体卷曲起来,酒醒了大半,睁大通红的眼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周围,喘着粗气。 “发生什么事了,敢在我鸾凤楼闹事,可是活得腻歪了吧!”动静太大了,闻风而来的楚夫人带着壮汉闯进来,要给生事的人一个下马威。 卫六月轻声对纪初六说:“走,我们回家。”抱起他越过楚夫人,眼神也没给她一个直径走出了房间。 “诶……”楚夫人看着他抱着仍在委屈大哭的纪初六走出去,欲言又止。 因为她看见护院装扮的一丑和丑四两个人正捆绑着武夫,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可她不敢贸然上前争辩,看这些人的来头,应该不简单,她还是很有眼见力地闭嘴了,想该如何应对。 一丑和丑四把武夫绑好,丑四拖着他走出去,一丑抛了个金锭给楚夫人,说:“识相点,你没亏。” 楚夫人掂了掂金锭,随即收起,转身便扬起妩媚的笑容,扭着豪华臀走出厢房高声宣扬:“大喜,大喜喽!我们鸾凤楼的童子六儿,有恩客给他赎身啦。” “大喜,大喜喽!我们鸾凤楼的童子六儿,有恩客给他赎身啦。” …… “真的?又有人赎身了,运气真是好呀。” “唉,什么时候会有恩客为我赎身呀。” “鸾凤楼连童子都这么厉害,有人愿意为他赎身,果然是普晋城第一楼。” “什么?赎身的是童子?” “童子都有这本事?” “可不是,刚才闹那么大动静就是因为有两个客官为他打了起来。” “是不是打赢的客官为他赎身?” “了不得呀,这童子好手段!” “哎呀,我也好想有恩客为我打起来,不赎身也行。” “差不多得了吧你。” …… 消息很快在鸾凤楼传了一圈,众人议论纷纷,楚夫人累极地回到她的房间,小丫头马上端着热茶放到她桌子上便退出去。 她拿出那锭金子放在桌子上摆弄。有意思,来救人的公子居然还是个孩子。他的两个护院也不简单,虽然有掩饰但那应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高手。 她细细查看那锭金子,没有发现什么。 喝了一口茶,她的目光仍凝视着金子,那个笨蛋武夫显然是没能查出那孩子的真实身份才栽了。 那孩子不简单,得查一下。 —————— 卫六月他们回程仍是坐船。回到船上已是深夜,卫六月马上让戚大夫仔细给纪初六检查身体和把脉。 戚大夫认真检查了一遍,说纪初六主要就是受惊了,还有就是双手腕被绑的时候勒太紧,有点青淤和皮外伤。 戚大夫给纪初六涂了药膏,又开了副安神的药方子,丑四拿着方子又到普晋城抓了药回来,近第二天中午这才开始启程回家。 纪初六一直巴着卫六月不肯放,就算喝了安神汤睡觉也要抓着他的手才能睡得安稳。卫六月很体贴,时刻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可能因为前天被拐的晚上冷着了,又受了惊怕,纪初六第二天晚上发起了高烧。卫六月一刻不离地照顾他,中途又停了几次到附近的镇上给纪初六抓药。 这样走走停停,又因为是逆流而行,船行了三天,终于在年初四深夜驶回到了华宣城的码头。 纪初六也在卫六月的悉心照顾下好了很多了。 终于回到熟悉的家了。 卫六月抱着纪初六刚踏入正厅,卫实迟和陆姑姑迎面而来,卫实迟担心地说:“终于回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吧?你的这些弟弟妹妹真的没一个省心的。过个年都过不好。”陆姑姑想接过被抱着的纪初六想带他回房休息。 卫六月轻巧地避过陆姑姑不让她碰纪初六,并冷漠地对卫实迟道:“你怎么还没走。”陆姑姑退回一旁。 “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而且船不是借你了吗,没船我怎么走。”卫实迟抗议。 纪初六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肥硕的男人,他看起来比较和善,鼻子以下长的跟卫六月有点像,应该是卫六月的近亲,难道是卫六月的父亲?纪初六好奇地猜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回来了,船在码头,你可以走了。”卫六月仍是冷冷的。 “有你这样对待舅舅的吗?至少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好吧,这几天我担心得都吃不下饭,还推迟这么多天没回去。你也体谅一下你舅舅行不?”卫实迟有点生气了。 “你别这么大声,吓着初六了。”卫六月紧抱了一下纪初六,还是冷冷地说。 纪初六:“(?_?)……” “我……你……”卫实迟气极了,指着卫六月好一会说不出话,他看了一眼纪初六,最后一甩袖气冲冲地走出了正厅:“亲舅舅比不上一捡来的娃,亲舅舅比不上捡来的娃,气死我了,以后再也不来了,再来…再来我就不叫卫实迟!再来我就是王八羔子!!” 看着气冲冲消失在夜色中的卫实迟,纪初六抬头担心地看着卫六月,亲舅舅耶! 卫六月读懂他的意思:“他还会来的。” “嗯,因为是亲舅舅!”纪初六点点头,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没有隔夜仇。 “因为他就是王八羔子。”卫六月冷不丁加了一句。 纪初六:“……”这是个笑话吗?还是认真的?他好像看见亲舅舅听了这话哀怨的表情了。 卫六月把纪初六抱回他的房间,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搬来椅子,坐在床边,抓起纪初六的手再次安抚他:“到家了,哥哥陪着你,安心睡好!明天才有精神处置那坏人。”